顏詩意之前確實跟我說過這件事兒。</br> 可當時她也只是隨口一說。</br> 并且顏詩意說的是,正因為有前一位蝎子的前車之鑒,所以她不忍心我再經(jīng)歷上一位蝎子那樣的下場。</br> 我不由得疑惑道:“可是我記得你說過……在我之前那位被馬富貴李老虎推舉為蝎子的人,早已經(jīng)遇害了,也正因為之前有人遇害了,所以你才想幫我,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這樣說的吧?”</br> 顏詩意道:“我是這樣說的沒錯……”</br> “可你現(xiàn)在又告訴我……又有一位蝎子,那你豈非是在把我當成傻子一樣糊弄?”</br> 顏詩意嘆道:“本來我也確實是這么認為的……蝎子先生,我剛剛說了,要不是顏龍回來給我報告,我是真不知道……原來以前的那位蝎子先生,居然還活著!”</br>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緊張地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找顏龍來殺我的人,就是以前被李老虎馬富貴推舉當蝎子的那個人?”</br> 顏詩意很爽快地承認了,她嗯了一聲。</br> 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br> 誰特么能料到事情居然會這么發(fā)展?</br> “那我這次遇襲呢?我并沒有遭受到顏龍的襲擊,我這一次的遇襲,跟顏龍沒關系吧?”我說。</br> 顏詩意道:“是的,跟顏龍沒關系……顏龍確實是很想干掉你的,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下手……可要么就是遇到了顏風,要么就是雇主告訴他,不是時候……原本決定在西安干掉蝎子先生。可又因為雇主的原因,臨時取消了殺你的計劃……再后來,顏龍居然被打發(fā)回來了!”</br> 顏詩意那邊說著頓了頓:“顏龍雖然回來了,但是那位雇主好像并沒有放棄想要殺你的計劃,只是你去到了湖北……這位雇主呢,也不知道是跟湖北有很大的淵源,還是其中有李老虎馬富貴的緣故,所以不讓顏龍動手……”</br> “可我還是遇襲了……你是想說,因為我在湖北,有一些特殊的原因,讓這位幕后的雇主不再用黃金屋的人,而是借用湖北的一些勢力對我下手!”</br> 我沉聲問道。</br> 顏詩意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的猜測跟蝎子先生一樣……”</br>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這一次搞我的,極有可能就是以前的那位蝎子是么?”我問。</br> 顏詩意道:“蝎子先生舉一反三,很聰明……”</br> “好,我最后還問你一句……這個所謂的上一位蝎子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你認識……對吧?”我問。</br> 顏詩意毫不避諱:“我確實認識,而且這個人在江湖上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雖然跟蝎子先生比起來,背景可能沒這么深厚,但也確實有足夠強大的背景……”</br> 顏詩意說著頓了頓:“不僅如此,前一位蝎子先生是被李老虎等人遠遠低估了的……在我從顏龍這里了解到一些真相之后,我才感到,此人的心計和城府之深,一般人絕對不是對手。而且……這個人跟上一位雇主一樣,同樣也是一位……本不應該存在于這個江湖的人!”</br> “草,你能不能不要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這個人是誰?”</br> 我感覺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br> 說真的,上一位蝎子我不知道是什么人。</br> 聽顏詩意說還沒真正成為蝎子就已經(jīng)半路夭折了。</br> 我是在之后成為蝎子的。</br> 按理說不應該有什么沖突才對。</br> 可今天白天……</br> 這幫人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br> 如果不是如見和尚舍命相救,現(xiàn)在我恐怕早已經(jīng)在喝孟婆湯了!</br> 所以我內(nèi)心憋著一團火!</br> 顏詩意聽了,輕輕嘆了口氣:“對不起蝎子先生……如果這個人沒有在我黃金屋下過單的話……我還能透露……可人家好歹現(xiàn)在也是在黃金屋花過錢的老板……按照我們這一行的規(guī)矩,我怎么能把人家的身份告訴你呢?”</br> “所以你說了這么大半天,就是在跟我說一堆廢話!”</br> 我忍不住有些惱怒地對顏詩意道。</br> 顏詩意那邊咯咯笑了起來:“蝎子先生,你這個人還真是不解風情呢……我本來就沒有義務給你透露這些!雖然我沒有告訴你這人的身份,可我都說了這么多了……以蝎子先生這么聰明的小腦袋瓜子,難道還猜不出來么?”</br> 顏詩意這話確實沒毛病。</br> 一時間我還真找不到什么話來反駁。</br> 哪怕顏詩意沒有告訴我這人的具體身份。</br> 可她已經(jīng)很明確告訴我了……</br> 想搞我的人就是上一個被馬富貴拉過來當蝎子的人。</br> 可是顏詩意也說這個人早就死了。</br> 一時間我只覺得腦子里有些凌亂起來。</br> “好了蝎子先生,我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你不用感謝我的,你只需要知道,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拜拜蝎子先生,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晚安!”</br> 顏詩意那邊也不等我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br> 我趕緊又一個電話打了過去。</br> 可顏詩意那邊先是掛斷了電話,再打過去就關機了。</br> 我頓時有些看不透顏詩意這個女人了。</br> 明明想要給我透露,卻每一次都是說一半留一半。</br> 明明她自己早已經(jīng)壞了黃金屋的規(guī)矩,卻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遵守規(guī)矩!</br> 這個妞兒……</br> 難道是故意抱著一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tài),想要來攪局的么?</br> 不過饒是如此,信息量已經(jīng)非常大了。</br> 小潘這時候在一旁低聲問了一句:“阿堯,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是誰干的了?”</br> 我嗯了一聲,點點頭:“知道,也不知道……”</br> 小潘皺眉問我:“是誰?”</br> 我不知道怎么回應小潘。</br> 可有一點我很確認。</br> 如果顏詩意剛剛打電話跟我說的都是真的話……</br> 那我已經(jīng)不用刻意去打聽了!</br> 只需要一個電話把李老虎和馬富貴都叫過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br> 因為顏詩意說過了,上一位半路夭折的蝎子,也是李老虎和馬富貴的計劃!</br> 正好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br> 我頓時聞到了一股燒烤味。</br> 馬如龍拎著一大袋燒烤走了進來:“陳少,燒烤到了……這些菜是我隨便點的,你看看喜不喜歡!”</br> 馬如龍說著拎著燒烤走到我面前。</br> 我伸出手,拍了拍馬如龍的肩膀,盯著馬如龍沉聲道:“給你父親打個電話,讓他叫上李老虎……過來一趟,我有些話,想跟他們聊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