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我身上并沒有什么止血的工具。</br> 最后無奈之下,我只能先脫掉外面的軍大衣,然后又脫下了保暖內衣,一把按在了如見和尚的傷口上。</br> 簡單粗暴。</br> 我這時也才看到,我的胸口也是有一道刀口,是先前被那男人用匕首刺穿的。</br> 可還好如見和尚出腳及時,這一刀要是被男人用力扎下去……</br> 可能直接刺穿我的心臟!</br> 現在是冬天。</br> 即使是在樹林里,也沒能遮擋嗖嗖吹拂的冷風。</br> 我凍得直打哆嗦。</br> 趕緊把軍大衣用力裹在身上,身體也是不住的發抖。</br> 如見和尚的大腿也不知道是否是傷到了大動脈。</br> 雖然我用柔軟的保暖內衣給如見和尚捂著。</br> 可那鮮血根本止不住。</br> 如見和尚的面色也是越發蒼白。</br> 如見和尚的喉頭有些哽咽起來:“阿堯小施主……你說……貧僧……貧僧是否是要圓寂了?”</br> 我瞪了如見和尚一眼:“圓寂尼瑪啊……你還得去陪老子喝茶呢!”</br> 小潘這個時候也是湊到如見和尚身后,扶著如見和尚坐著。</br> 如見和尚喘著粗氣道:“貧僧……貧僧好像看到了佛祖……佛說……佛說……”</br> 我伸手在如見和尚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下:“佛說個屁……別睡,保持清醒!”</br> 我看如見和尚眼睛也是半閉半張,像是隨時要睡過去一樣。</br> 我趕緊伸手又在如見和尚的臉上扇了一下。</br> 他自己都成這樣了……</br> 剛剛還奮力把我和小潘救了出來。</br> 我心中深受觸動……</br> 以后我再也不敢對這個色和尚產生一絲一毫的輕視。</br> 并且我要尊重他的愛好!</br> “如見大師,你可知道……我的朋友們已經在路上了,他們說……這襄陽城的姑娘,一個個長得如花似玉的……”</br> 我擠出一個笑容,對如見和尚說道。</br> 如見和尚吞了口唾沫:“那……那姑娘……身材好不好啊?屁股大不大啊?”</br> “很好很大……”</br> 我哽咽道:“所以你現在給我保持清醒,晚上我就帶你去找姑娘……”</br> 如見和尚點點頭:“好……好的……不過……不過這……這叫喝茶……叫品茶,阿堯小施主,你……麻煩你糾正一下自己的措辭!”</br> “好的好的,晚上我就帶你去喝茶,帶你去品茶,所以你要堅持住!”</br> “好的,貧僧……貧僧一定堅持!”</br> 如見和尚這個時候嘴唇都在發白了。</br> 我心中也是更加著急起來。</br> 我忍不住主動給李老虎打了一個電話出去。</br> 李老虎那邊很快接了電話。</br> “你到了嗎?在什么地方?”</br> “快了快了……哎?等一下……這路邊有輛黑色的越野車……這……這是你們的車嗎?”</br> “是……”</br> 聽到李老虎這么一說,我就知道他們肯定已經到了我們出車禍的地方了。</br> “我們馬上過來……”</br> 我掛斷了電話,對小潘使了個眼色。</br> 兩個人用力扶著如見和尚站起身,朝著樹林外面走去。</br> 走了好幾百米,看到前方樹林的出口有幾個人影走動。</br> 其中有一個人,赫然竟是李老虎!</br> 李老虎還在不停地望周圍看。</br> 我扯著嗓子大聲喊道:“老虎兄……”</br> 李老虎叫道:“在那兒……”</br> 于是,李老虎帶著自己的一幫弟兄,快速朝我們沖過來。</br> 此刻我心頭非常緊張。</br> 可以說是緊張到了極點。</br> 雖然是我在對李老虎馬富貴求救。</br> 可是我并不太能確定……</br> 這件事到底是不是李老虎干的!</br> 如果是李老虎指使所為……</br> 那今天我可能徹底交代在這里了!</br> 所以現在我讓李老虎幫忙這種行為,都是在賭!</br> 可幸運的是我好像賭贏了。</br> 李老虎帶著人來到我們面前,看到我們幾個人的慘狀,頓時驚得目瞪口呆。</br> 他一句話也沒說,趕緊上前扶著我。</br> 我對李老虎焦急道:“快……快救人,他快不行了,趕緊送他去醫院!”</br> 我扭頭看向了如見和尚。</br> 此時如見和尚壓在我和小潘身上的力道越來越大。</br> 這說明如見和尚正在逐漸失去意識!</br> 幾個小弟趕緊上前扶著如見和尚,李老虎沉聲道:“趕緊的,送醫院,快!”</br> 幾個小弟領命,幾乎是抬著如見和尚就朝著樹林外面跑。</br> “蝎子兄弟,你沒事兒吧?”</br>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路邊。</br> 我看到幾個小弟幾乎是把如見和尚塞進了車內。</br> 隨后也沒有打招呼,車子快速啟動,不一會兒就離開了現場。</br> 我看到國道上停著五六輛車。</br> 馬富貴也是挺著個大肚子站在路邊。</br> 看到我們出來之后,馬富貴一臉震驚,快步朝我們走來。</br> “這……這到底怎么回事兒?怎么會這樣?”</br> 我抬頭,在馬富貴和李老虎臉上掃了一眼。</br> 兩個人都表現得很震驚。</br> 但卻又很自然。</br> 至少我是看不出來他們在演戲。</br> “先……先去醫院……再說……”</br> 我艱難說出這句話。</br> 馬富貴和李老虎一起把我扶上了車。</br> 小潘也跟著我們上了同一輛車子。</br> 我聽到李老虎焦急地對司機喊道:“趕緊的,去醫院……給老子用最快的速度去醫院!”</br> 在司機啟動油門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意識已經跟不上了。</br> 在閉眼昏厥過去的前一刻,我只看到左右兩邊是馬富貴和李老虎的臉……</br>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被子。</br> 我睜眼一看,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病房里面。</br> 胸口還有些痛。</br> 可我應該四肢活動自如。</br> 我努力地讓自己從床上蹭了起來。</br> 我看到小潘居然坐在床邊。</br> 見我醒來,小潘也是一喜:“你醒了!”</br>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br> 很快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br> 進來的人正是李老虎和馬富貴。</br> 兩人的面上都是無比難看。</br> 不過在看到我清醒之后,李老虎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br> 這一下我算是徹底確定了,這一次搞我的人,應該不是李老虎。</br> “兄弟,你縫了八針……”</br> 李老虎用手比劃了一下,嘆道:“聽醫生說這是利器所傷,要是再大力一點,很可能刺進你的心臟,那時候可能還沒到醫院你人就沒了……”</br> 我點了點頭,問:“如見大師呢?那個和尚怎么樣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