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即使我現在保留了龍瑤給我的名片。</br> 哪怕我真的想找龍瑤一起合作……</br> 可昨晚我洗漱的時候已經卸妝了啊……</br> 我雖然會易容術,但我易容術的缺點就在于,我無法復制兩張相同的臉。</br> 那這樣一來,即使我給龍瑤打了電話……我敢用自己本來的面目去見龍瑤么?</br> 這么想著,略微有些發愁。</br> 很快,我離開了房間。</br> 下了電梯之后,我聯系了如見和尚,找到了如見和尚的位置。</br> 隨后我又給小潘發送了一個消息。</br> 來到樓下的早餐店。</br> 跟如見和尚,秋褚默坐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兩個人有什么異樣。</br> 昨晚我們三個人半夜都是偷偷溜出去的。</br> 幾乎是快到天亮了才回酒店。</br> 可我看秋褚默和如見和尚的狀態似乎都不錯。</br> 尤其是如見和尚。</br>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br> 可如見和尚也沒見有什么喜事啊,怎么搞得跟打了雞血一樣,面色紅潤,完全看不出是熬夜了的。</br> 秋褚默倒是有些黑眼圈,可精神狀態看起來似乎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強撐著。</br>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坐下去。</br> 抓起如見和尚面前的一個肉夾饃開始吃了起來。</br> 我故作驚訝地看向秋褚默:“秋兄,你這是什么情況啊?昨晚沒睡好么?我怎么看你這么重的黑眼圈?你什么情況?”</br> 如見和尚聽了我這話,也是偷偷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br> 秋褚默面色鎮定,嘆了口氣:“有些失眠吧……這兩天一直沒睡好覺。一想到今天咱們幾個人要一起去那個場子,我心里還是有些小小的擔心的!”</br> 我嗯了一聲:“那秋兄有沒有想出什么好的辦法?”</br> 秋褚默愣了一下:“好辦法?”</br> “是的,現在除了你,我們對這個場子里幾乎是一無所知,今天等于是要先去打探一下消息……秋兄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啊?”</br> 我一邊吃著肉夾饃,一邊笑著問道。</br> 秋褚默沉吟了一聲:“好的建議……我暫時也想不出來。具體的需要你去看了才知道,不過……我已經在那個場子露過臉了,里面的人都認識我,我可能暫時還不太方便露面!”</br> 我點了點頭,說:“也就是說,一會兒等我們到了場子之后,你不會跟我們進去……需要我們自己進去看看咯?”</br> 秋褚默嗯了一聲:“你們先進去了解一下基本的情況,場子里的很多細節,我光是說……可說不清楚的。不過……阿堯啊,你去踩點可以,但如果要出千的話,最好還是先考慮一下……這個場子可真的不好搞的!”</br> 昨晚上秋褚默才背著我們去了浪子成的場子。</br> 今天打算去白鹿原的那個場子了。</br> 可秋褚默說自己不會進去,只是跟著我們一路。</br> 雖然秋褚默說的倒是合情合理。</br> 可聯想到昨晚的事兒,他不跟我們進去的話,總會讓我心里有些沒底氣。</br> 我越來越覺得秋褚默這個人有問題了。</br> 可在沒有去到白鹿原那個場子之前……我還暫時不好下定論。</br> 更不能跟秋褚默撕破臉!</br> 因為我現在得到的趙嫣然和小柔的唯一信息渠道,就是通過秋褚默的!</br> 我也沒有跟秋褚默多說什么。</br> 跟如見和尚互相對望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br> 我在想,如果這一次秋褚默真的給我下套了的話。</br> 那等我去了白鹿原的場子,即使我不出千,那對方都很可能有套路在等著我。</br> 如果光憑如見和尚一個人的話……</br> 就算再加上小潘……</br> 這也根本不能算是我的保障。</br> 我該怎么給自己想一條后路呢?</br> 吃完肉夾饃沒多久,小潘已經回來了。</br> 小潘是吃過了早飯了的。</br> 我讓如見和尚和秋褚默在下面等我。</br> 我跟小潘回到了酒店,把一百萬現金全部轉移到了小潘新買的這個皮箱里面。</br> 之所以不敢用浪子成提供的皮箱,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秋褚默很可能也認識浪子成場子里的皮箱。</br> 如果秋褚默看到了那個皮箱,說不定他能察覺到昨晚我去了浪子成的場子!</br> 小潘主動幫我提著現金。</br> 我們一起下了樓,去下面的停車場。</br> 給如見和尚秋褚默打了電話之后,我們一起開車,直奔白鹿原。</br> 路上還是小潘開車。</br> 小潘詳細地詢問了秋褚默那個白鹿原場子具體的位置。</br> 可秋褚默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br> 他只知道往白鹿原的方向走,還說了一句:“白鹿原上面有個什么航空學校……我記得很清楚,只要路過了那個航空學校,看到了熟悉的路,我就知道怎么走了……”</br> 車子在西安的城區繞了接近半個小時之后,我們才離開主城,前往白鹿原。</br> 不過在我一直思索著怎么給自己留下保障的時候。</br> 我突然再次想到了龍瑤。</br> 而且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辦法……可以讓龍瑤跟我產生“半次”合作!</br> 這么想著,我給龍瑤發了一個短信:想找你的朋友,來白鹿原。</br> 我幾乎可以肯定的知道,龍瑤一定是來找人的。</br> 而從昨晚龍瑤跟我的接觸來看,龍瑤也已經猜到了我也是來西安找人的。</br> 所以目的相同的情況下,我就很有底氣給龍瑤發這樣的消息了。</br> 我沒想到龍瑤那邊不到十秒鐘就回復了我的消息。</br> 她只回復了一個問號。</br> 我自爆身份:我是昨晚你給名片的人。</br> 龍瑤那邊又回復了一個:白鹿原,你確定?</br> 我回復:確定。不過,我自己可能不是很方便過來,但我可以讓我的朋友過來。到時候……比中指作為暗號如何?</br> 不知為何,腦海中下意識就想到了比中指作為暗號,可能是曾經跟令狐星月的那次暗號經歷……</br> 龍瑤回復:老板你可真有趣,可以,那就白鹿原見。</br> 我回復:到了直接短信,我隨時能收到。</br> 在給龍瑤發了這個短信之后,我讓小潘調轉車頭。</br> 小潘問我什么情況。</br> 我說:“先回去一趟,我找個朋友要點東西……”</br> 小潘幾人雖然很疑惑。</br> 可去這個場子也并不是要急于一時。</br> 于是他只能調轉車頭回主城。</br> 在城里又繞了大半個小時,我才找到了昨晚跟那個莉莉開的酒店。</br> 我還特意回到了酒店房間,把一些易容必要的化妝品挑選出來,為了方便攜帶。</br> 同樣,為了我自身的安全保障,我內心已經有了盤算。</br> 我把這些必要的化妝品全部裝在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里,離開了酒店房間。</br> 出來的時候又把東西全部放在了車子的后備箱里。</br> 幾個人雖然好奇我回來拿什么東西,但誰也沒有問我。</br> 于是我們再一次朝著白鹿原出發。</br> 路上,我說道:“秋兄,還有小潘……為了你們的安全起見,一會兒快到了那個場子的時候,你們下車,找個地方在場子外面等我們……我跟如見大師開車進去,這樣沒問題吧?”</br> 不能進場子這話是秋褚默自己說的。</br> 小潘也不疑有他。</br> 所以兩個人都點頭答應了。</br> 前往白鹿原的路上,感覺郊區的地勢都變得十分空曠起來。</br> 遠方的山景和樹木讓人心情舒暢。</br> 可我也沒心思欣賞風景了。</br> 腦海中一直在盤算著,也一直在想著等我們真的到了白鹿原的那個場子,到底會遭遇什么?</br> 突然聽到前方的秋褚默說了一句:“好像快到了……”</br> 小潘也及時將車速放緩。</br> “就是這兒,就是這兒……我記得之前我來的就在這附近了!”</br> 秋褚默看向窗外,努力在辨認周圍的環境。</br> 我也是朝著車窗外開始掃視起來。</br> 大馬路兩邊都是樹林,周圍也沒看到有車子經過。</br> 看起來并沒有什么標志性建筑。</br> 車子繼續往前開了一段路程,果然路過了秋褚默所說的某個航空學校。</br> “就是這個學校,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逃出來之后,就是在這個位置攔下的出租車!”秋褚默的情緒也是稍微有些激動起來。</br> “行,那換人吧……小潘,秋兄,你們就在這附近逛逛,實在不行跑到學校去看學生妹去……說不定這里面的都是未來的空姐空少……”</br> 秋褚默和小潘同時點點頭。</br> 秋褚默沉聲對我道:“應該再往前開一段路就到了……在一個樹林旁邊,有一條小路,小路上有一幫混子,搭著一個棚子……應該很容易能找到的!這個場子應該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很容易能進去!”</br> “好,知道了……”</br> 我和如見和尚同時下了車。</br> 等秋褚默和小潘下車之后,如見和尚上了駕駛室,我坐在副駕駛。</br> 秋褚默面色有些擔憂地道:“阿堯,你們自己小心點,有什么情況的話,隨時打電話過來!”</br> “沒問題……”</br> 可我心中卻在冷笑。</br> 老子如果真要是在場子里遇到了什么意外的話,打電話給你有個卵用啊?</br> 小潘也囑咐了兩句之后,如見和尚才開車慢慢地朝這條路繼續開。</br> 我對如見和尚沉聲道:“如見大師,再往前開一段距離,靠邊停車?”</br> 如見和尚愣了一下:“阿堯小施主……你要做什么?”</br>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沉聲道:“易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