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瞬間無語啊。</br> 老子說沒有被包你又不信?</br> 這還能讓我說啥?</br> 表哥微瞇著眼,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偉人啊鐵柱,你特么真的是偉人……小小年紀(jì)的,你居然被胡姐給包了?你知道胡姐是什么人嗎?”</br> 我心說我當(dāng)然知道了,難道你還能比我更知道?</br> 我對表哥投去一個白眼。</br> 表哥一副非常痛惜的樣子:“這個胡姐誰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江州好像近幾年突然就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人物,而且一出道就跟白爺何先生這幾個大佬在江州平起平坐……很多人都猜測這個胡姐的背后肯定是混白道的……不然以前誰都沒聽說過的一個人,怎么可能突然崛起……而且連白爺何先生這樣的大人物都不敢去輕易招惹……我萬萬沒想到啊,你這個小子居然……居然……”</br> 表哥咬牙罵道:“為什么不是我啊?老子出來混的時候怎么遇不到胡姐這樣的女人?世風(fēng)日下,世風(fēng)日下啊……”</br> 我心說就算是你也不行啊……</br> 你又沒有我這樣絕世的容顏……</br> 表哥說著,還在我的腦袋上扇了一下,嘴里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是嫉妒還是啥的。</br> 咱也不敢說話。</br> 不過,表哥還是十分暢快地說了一句:“別的咱不說了,不過……今天真是夠解氣啊……我來之前都想著怎么跟這個阿順大干一場了!沒想到他居然這么乖乖認(rèn)慫,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話,現(xiàn)在韓少都出來施壓了,這個阿順應(yīng)該不敢再整什么幺蛾子了,我們這個場子,算是準(zhǔn)備搞起來了!”</br> 我沉吟了一聲,對表哥道:“表哥啊,你想得太簡單了,你以為現(xiàn)在想開就能開了么?”</br> 表哥愣了一下,說:“怎么不能開了?阿順不是都認(rèn)慫了么?難道還有什么沒解決的?”</br> 我苦笑道:“表哥雖然一直在別人的場子里做事兒,但好像根本沒能了解場子的套路啊……”</br> 表哥皺眉道:“還有什么套路?什么套路我沒見過?我這些年幫人家看場子,看得也多了!無非就是那么一些套路……”</br> 我搖了搖頭:“不一樣,現(xiàn)在我們自己要開場子,就要考慮兩點……第一,我們場子是以什么方式經(jīng)營?我們是自己開莊么?自己開莊的話,肯定要請人過來干,而且請的還要是藍(lán)道上的朋友!”</br> 表哥道:“你說的是燈?”</br> 我說:“不止是燈,發(fā)牌的荷官呢?你可知道有多少賭場都是荷官決定場子里的收益的?就現(xiàn)在阿順這個小場子,你別看這個場子小,每一張賭桌上的發(fā)牌手都有問題,他們都是有手法的……只不過咱們這種小地方的賭客太次,看不出來罷了……”</br> 表哥沉吟了一聲,眉頭緊蹙,不說話了。</br> 我繼續(xù)道:“第二,表哥還應(yīng)該考慮到一點……你說……像貢州龍爺,石六叔,還有這個阿順,他們的場子有什么共同點,表哥你知道嗎?”</br> “共同點……”</br> 表哥開始沉思起來。</br> 可是沉思了一會兒,表哥沒想明白。</br> 我說:“熟人,名聲……我們這邊只要稍微沾賭的,都認(rèn)識阿順,都知道阿順在這里開了一個場子……所以很多人都是沖著阿順來的……龍爺,石六叔也是這樣,表哥你想想對不對?”</br> 表哥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這么一說還真是……尤其是石六叔,來石六叔那里玩兒的賭客,基本上沒有不認(rèn)識石六叔的!還有那個洛船長,洛船長的名聲太大了,賭船上也從來不缺賭客!”</br> 我點點頭:“嗯,可是表哥……咱們呢?你,李桃,我,牛鐵柱,就算是在咱們這個窮鄉(xiāng)僻壤,也沒幾個人認(rèn)識咱們,你說誰會沖著我們的面子來我們這邊玩兒?我們場子里的客源從哪里來?”</br> 表哥沉聲道:“可是……現(xiàn)在我們接手的是阿順的場子啊,很多賭客都是來這里玩兒習(xí)慣了的……我們這個地方本來也不大,以前來過的人肯定還會再來啊!”</br> 我搖頭道:“不,表哥你錯了……我說了,人家是沖著阿順的名聲才來這里玩的。你以為阿順為什么那么痛快就答應(yīng)了韓方把這個場子轉(zhuǎn)讓給我們?真有那么好的事兒么?我敢打賭……就算現(xiàn)在我們接手了阿順這個場子,只要阿順跑到隔壁的山上再開一個場子,隨便對外宣稱一下,我們的場子保證沒人來了!這就是阿順的底氣,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地頭蛇,但是人家在這里盤踞了這么多年了,這點底氣還是有的!”</br> 表哥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鐵柱啊,你還別說……照你這么說的話,還真是這個道理!可如果真按照你說的,那咱們接手阿順這個場子有啥意義?有什么辦法解決這個困境?”</br> 我心說表哥一個武夫,不愧是武夫啊。</br> 雖然鐵柱我的江湖經(jīng)驗沒表哥那么豐富。</br> 可我跟表哥走的路不同,我是玩兒腦子的,套路自然也比表哥懂得要多一些。</br> 我說:“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也很簡單啊,兩點……”</br> “哪兩點?”</br> “第一,徹底讓阿順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至少在我們的利益范圍內(nèi)的場子,給阿順一個警告,不能讓阿順再開了……不然客源一定會跑到阿順那里去,只要阿順再開一個的話……”</br> 表哥點頭:“第二呢?”</br> “第二,更簡單了,找一個比阿順更出名,更有威望的人來給我們拉客人……或者,直接讓人家入股……這不就完事兒了么?到時候名義上還是別人開的場子,但實際上……賺的錢都是我們的,別人只是掛個虛名而已!”</br> 表哥恍然大悟:“你說的這個人……就是那個王三叔么?”</br> 我掐滅了煙頭,呵呵笑道:“不是他是誰呢?咱們不是已經(jīng)給阿順通知到位了么?讓這個王三叔給我們擺一桌道歉……到時候我會給韓方打電話招呼一聲,王三叔可以不給阿順面子,但是不能不給韓方面子吧?”</br> 表哥對我豎起大拇指:“鐵柱啊鐵柱,短短幾個月你小子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啊?老子感覺你現(xiàn)在完全像是脫胎換骨一樣啊……”</br> 我白了表哥一眼:“我說表哥啊,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老子老子的……我說了,我媽是……”</br> “行了,草泥馬的,不要多說什么廢話了,走,下山喝酒去!”</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