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秘密……夏商看了一眼白素,白素依舊平淡地笑了笑:“大人,我已經將過往一切都告訴了青峰。</br> 青峰并沒有在意我的過往,放下了二十年的擔子,現在感覺輕松多了。”</br> 面前的兩人顯得都十分平淡,似乎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br> 或許白素的過往根本不算什么,現在白出現在夏商面前,告訴夏商這一切,無疑告訴夏商他已經沒有了掌控白素的把柄。</br> 以后更沒有資格再讓白素為夏商賣命了。</br> 白素的提醒還算善意,不過給夏商的感覺卻不那么舒坦。</br> 之前倒是把白素看得簡單了些,這看上去是個軟綿綿的羊羔,實則自己一直有著自己的盤算。</br> 這個女人擔心自己一直被都察院所牽制,居然冒險把自己的底細告訴了自家男人。</br>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還是有一股子狠勁兒的,也算是擺了夏商一道。</br> 在夏商幫她救了自己的男人后反而還提防了夏商一手。</br> 夏商看著白素若有所思,一邊青峰開口道:“我們七絕派和都察院之間積怨已久,就算是我,也曾多次被都察院的人威脅過。</br> 所以七絕派的人都不會對都察院的人留有什么好印象。</br> 但這畢竟是上一輩的事情,跟我有過節都察院的人也都已經死了。</br> 加上內人總說現在的都察院首座跟以前的有很多不同。</br> 所以我才會對你對都察院放下更多敵意。</br> 不過,既然我已經知道了內人以往的身份,那自然就不會再讓她牽涉到都察院的種種事情之中。</br> 聽說加入都察院的人一輩子都不能撇清干系,都察院對于一些擅自脫離組織的人也相當狠毒。</br> 希望都察院之后不要來影響我妻子的生活。</br> 否則,我青峰的龍鱗劍可不管什么恩情。</br> 不管是誰,膽敢影響我的家人……”“哈哈……”夏商忽然笑了,然后打斷了青峰的話,“前輩剛不是說了我這個首座跟以往的首座多有不同嗎?</br> 再說了,前輩所了解的都察院都是二十年前的都察院了。</br> 現在的都察院究竟是什么樣子,還是要等前輩了解了之后再說。</br> 至于會不會影響前輩的家人,那前輩的心里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br> 如果都察院真要追究白蜂的的過往,就算前輩有心護著,想來也不會像現在這么輕松。”</br> “白蜂……”青峰聽到這個詞微微一皺眉。</br> 夏商捕捉到了這個細節,然后偏頭看了看白素。</br> 白素沒有太多變化,但眼神之中的一絲絲驚慌沒有太過夏商的眼睛。</br> 見此情形,夏商心中又有了底,淡淡一笑,補充道:“白素……”青峰:“難道是聽錯了?”</br> “好了,都別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br> 大人,我們夫婦前來主要還是為了當面對大人說一聲感謝。</br> 畢竟大人救了青峰,救命之恩,我們一家是說什么都還不了的。”</br> 白素輕輕說道。</br> 青峰點點頭,表情變得和善了很多:“仙桃山之后,我一直都在閉關養傷,現在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傷勢已經有了較大的好轉。</br> 早就知道自己的命是都察院首座救的,心中一直念著要當面感謝。</br> 可一聲感謝又顯得太過于空洞,正巧這次明教大會,我以七絕名義參加,也算是為明教壯了壯聲威,就算是一點小小的報答吧。”</br> “七絕派能給明教聲勢那是再大不過的恩惠了。”</br> “不過……我不知道你們創建明教是為了什么。</br> 想來朝廷利用都察院在江湖干的事情都不會是什么好事。</br> 我希望大人能清楚其中是非。</br> 因現在明教還沒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故而也不好說什么,但若有一日明教要攪動江湖,我七絕派絕不會袖手旁觀。</br> 今日我青峰可以為明教壯聲威,他日我也可以將明教斬于劍下。”</br> “你這人真是不會說話!”</br> 白素在一邊憤憤地打斷了丈夫,“大人,您別見怪,他就這么一個性子,不懂得如何說話。</br> 但我們是真心實意來表達謝意。”</br> 夏商似笑非笑地看著的白素:“我能感受到你們的誠意。”</br> 白素顯得也比較尷尬,轉頭對丈夫說:“我說你呀你,現在你倒是在這里耀武揚威的,不曉得在仙桃山上是個什么慘樣?</br> 要不是夏大人冒死相救,我們一家,還有剩下的幾位宗師,沒有一個能活著。”</br> “……”青峰被數落了一遍,尷尬地笑了笑,“說起來,要不是我當初率先出手,然后是頭一批被打落山崖的人,現在也不會恢復得這么快……眾多宗師之中,我是最先敗下陣來。”</br> 沒有想到青峰還有自嘲的時候,聽他說這些話,倒比之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可愛多了。</br> 在房中繼續說了幾句閑話,夏商借口離開。</br> “大人,我送你幾步。”</br> 白素起身主動相送。</br> “這里我是主人,哪兒需要你送?”</br> 夏商擺了擺手,不給白素送出機會,轉身已經離開了房間。</br> 夏商心里清楚,白素現在還有話想跟自己說。</br> 但夏商不想給她機會,她自己耍小聰明想要除去自己身上的把柄,現在被夏商輕輕試探就知道了更多把柄,也是作繭自縛。</br> 作為懲罰,夏商想要她好好擔驚受怕一段時間。</br> 現在照日山無比熱鬧,各大門派的人都聚集在這里,面前走動的都是些生面孔,也不知道誰是誰。</br> “嘿!教主!”</br> 夏商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br> 夏商回頭去看,發現竟然是青鸞。</br> 在成都分別之后,夏商就沒見過青鸞了。</br> 一年多的時間里,青鸞的變化不算大,但個子長高了些,看上去更高挑,同時也更苗條了。</br> “青鸞……”“哼!虧你還記得我!”</br> 青鸞背著手,撅著嘴,站在夏商面前,“你這個人真是多變,怎么現在又變成明教教主了?</br> 還有你到底有多少秘密?</br> 又跟我爹娘在里面鬼鬼祟祟地密謀什么?”</br> 夏商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我好歹也是一教之主!什么時候輪到你個小丫頭來質問我了?”</br> “你輕點兒!沒大沒小的!別人眼里你是教主,我眼中你就是那個夏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