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蓬頭垢面,衣衫簍縷的乞丐,正是誤入時空門,來到燕國的云安。云安的左眼·vcr的圖標閃爍,將牛車上的少女記錄了下來。云安已經來到燕國三個月了,至于她為何會淪落至此,還要從兩個月前起。云安穿越到了一片荒山里,走了大半個月才看到人煙,云安興奮極了,打開錄像設備向村子跑去。村外有一條溪,蜿蜒清澈,云安走了大半個月都沒找到洗漱的地方,看到溪眼前一亮,快步來到溪邊先是徹徹底底洗了把臉,然后坐在溪邊的石頭上,脫下鞋襪卷起褲腿將雙腳泡在溪水里。古代的皂靴到底比不上現代的鞋子,云安走了十多的山路,土路,腳底都起了老繭,能好好泡一泡別提有多舒坦了。就在這時,幾位『婦』人抱著盆子結伴而來,看到云安卻紛紛停住了,云安站在溪水中對那群『婦』人拱了拱手,遵照在時光島學習的古腔,道:“諸位嬸子,敢問簇是何處?”云安并沒有啟動偽裝系統,那群『婦』人上下打量云安,見她胸口突起不似男子,又見云安穿著一襲古怪的男子裝束,還大膽地在溪水中洗腳,有些拿不定主意。一位大膽些的『婦』人站出來,問道:“簇是溪水村,你是哪家的公子?投親還是訪友?”云安笑了,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我是女子。”簡單的四個字,卻令這群『婦』女炸了鍋,她們發出一陣驚呼,湊到一起私語起來,不等云安再開口她們已經如風一般逃走了。云安『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倒影,不明就里。不過,看到那些人古代裝束,的話自己也能聽懂,云安已經放心了,她又坐回到石頭上泡了會腳,準備穿鞋離開。就在這時從村內沖出了一群人,清一『色』的男子,氣勢洶洶。他們來到云安面前,看到云安正在穿鞋,立刻炸鍋了。“有傷風化,有傷風化!”“光化日,到底是誰家女子如此不知廉恥,穿著男子的衣服,還袒『露』身子?”“抓她去見里長!”不知誰喊了一聲,那幫男子蜂擁而上,經過一年魔鬼訓練的云安也非等閑之輩,輕松避開了男子的攻擊。“你們干什么?為什么抓我?”其中一名老者見云安身手矯健,面對一眾男子也能坦然自若還出言質問,實在不像女子行徑,便皺著眉問道:“你到底是……姑娘還是公子?”“自然是姑娘。”老者瞪圓了雙眼,怒斥道:“豈有此理,你,你……按本地族法,女子當眾袒『露』身體當浸豬籠,把她給我抓起來!”……對方人多勢眾,云安使盡渾身解數才得以逃脫,后來她不得不啟用了那套男子半身的仿生皮,一路走一路打聽,發現自己竟然被傳送到了一個藍星歷史上不存在的朝代。這里名叫大燕國,其發展程度與明朝中葉類似,商品經濟高度繁榮,商饒社會地位依舊底下,但沒有太多特殊限制。與諸多封建王朝一樣,大燕國也是男尊女卑,但是這里的風氣是前所未聞的封建。女子不僅不能入仕,而且市面上幾乎沒有女子能從事的職業,就連出個門都有諸多禁忌。云安作為未出閣的姑娘家,最開始的那個泡腳的行為,一旦被抓到官府是要被上夾棍或者掌嘴的,有些民風彪悍的地區還可能被浸豬籠或者執行火刑!燕國人雖然也漢語,但他們所使用的文字是類似于象形文字和篆書的結合體,筆畫復雜,難以辨認。云安一個字也不認識……這里的貨幣,基礎貨幣為圓形方孔錢,俗稱銅板,大宗交易使用銀錠,但形狀不是藍星古代的元寶,有點像舒膚佳香皂的形狀。只有黃金會被鑄成元寶形狀,銀票也是有的,用途更像藍星上的存折,多用于儲存或兌換,不常用于日常交易。燕國所有流通的貨幣上都印有燕國的文字,烙字的設備只有朝廷才有,貨幣上的字相當于藍星鈔票上的防偽標志,如果貨幣上沒有官府印的文字,一律按□□處理,使用□□一經發現,輕則流放,重則殺頭。得知這個真相后,云安眼前一黑,欲哭無淚。自己辛辛苦苦背的歷史知識徹底用不上了,刻苦練習的『毛』筆字也沒了用武之地,就連帶的銀錢都不能用了!云安當初已經預想到了這種情況,特別請實驗室給自己準備了一些碎銀子和金豆子,終究是棋差一眨最主要的是:云安身上以及空間里的所有服裝,都不符合燕國的服裝樣式,萬幸云安最開始經過的村落比較偏僻,要是被缺成敵國細作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經過慎重考慮,云安從空間中拿出匕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劃了個稀爛,又丟在地上猛踩了一陣,弄得又臟又破穿在身上和乞丐別無二致。云安想:這樣也好,李教授不是要把自己定義成歷史洪流里的一粒塵埃嗎?這樣夠不夠塵埃?做戲做全套,云安還打開了發髻披散了頭發,用泥土在臉和脖子以及手臂上涂抹了一陣,雖然這個朝代在藍星的歷史中并不存在,很有可能只是藍星的鏡像空間,但作為一個雍操』守的時空旅者,云安不想給這個時空帶來蝴蝶效應。時光機要在三年后的同一時間才能接自己回去,云安打算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記錄下來。雖然沒能按照實驗室的要求定點穿越,但發現平行時空,也是人類科學史上重要的一筆。穿乞丐裝也有好處,那就是涼快。燕國的氣候比藍星要熱,才五月溫度已經接近藍星的伏了,沒有人會追究乞丐的儀容,就算云安偶爾挽起袖子和褲腿,也沒人來斥責她。這邊廂,云安正興致勃勃地通過視線對牛車上的少女進行拍攝,卻不想拉車的那位莊稼漢注意到了云安的行為。牛車停了下來,云安暗道糟糕,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她立刻轉過頭飛奔起來。身后果然傳來了莊稼漢的怒罵聲,只是他想追上云安已是不可能了,魔鬼訓練可不是白練的。云安通過數次被人追打的經歷得出結論,自己的身體素質在燕國稱得上一流。云安輕笑一聲,邊跑便解道:“這個國家很封建,比藍星的封建社會還要嚴重,特別是對女『性』的束縛在我看來極不壤,多虧有了這身男子的皮,不然我真的是寸步難行,剛才我那么盯著人家未出閣的姑娘看,鐵定要被海扁一頓,雖然我無意冒犯只為收集研究素材,但還是盡量避免沖突為妙。”云安一口氣跑出了大約一公里才收腿停下,眼前出現了一座城池,這是云安來到燕國見到的第一座城池。云安將眼前的城池拍攝了下來,低聲道:“燕國的城池和藍星古代的城池很像,可惜匾額上的那兩字我不認識,城門口有守衛,城墻上還有衛兵巡邏,應該是座大城市!走,我帶大家進去瞧瞧。”云安來到城門口,朝著門口的守衛拱了拱手,問道:“敢問官爺,這是那里?”士兵看著眼前的乞丐,冷著臉吼道:“臉上那對招子是擺設嗎?不會自己看?”“我不識字。”“洛城,去去去。”“謝謝。”云安習慣『性』地道了謝,微笑著與士兵擦肩而過,絲毫不在意士兵的惡劣態度。士兵有些意外,轉頭看著云安的背影,見云安左顧右盼,口中念念有詞,還跑到一旁扣了扣城墻上的磚縫,士兵嗤笑一聲,道:“原來是個瘋乞丐。”云安的聽力很好,卻只是勾了勾嘴角,再無表示。此時云安的身心充斥著積極向上的力量,一方面是時空穿梭的興奮勁兒尚未褪去,另一方面是云安正沉浸在“扮豬吃老虎”的樂趣鄭藍星的發展程度與燕國根本不在一個維度,作為一名來自高等文明的外來客,云安扮演的卻是最卑賤的乞丐,這種身份和內在的強烈反差讓云安覺得特別刺激。云安覺得自己的肩上肩負著“人類永生計劃”的神圣使命,一定要恪守李教授的囑托,做一個如塵埃般的存在,潛伏在蕓蕓眾生之中,觀察并記錄。所以,只要不危及到云安的生命安全,任何事都不會激怒云安。云安暗想:不知藍星上有沒有和自己類似的存在?其他高緯度的文明,是否也會派人觀察藍星呢?想著想著,云安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豪邁之情。她抬起頭,望著湛藍的空,朗聲道:“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哈哈,大概就是這個feel。”云安的聲音不,周圍的行人停下了腳步看向云安,無不目『露』驚異。這樣絕妙的句子居然能從一個乞丐口中出,只是后半句又驢唇不對馬嘴,為何忽然提起什么“肥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