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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干掉渣男當(dāng)皇帝14

    月色朦朧, 美人乘風(fēng)而來, 衣帶翩飛, 著實令人驚艷。
    燕瑯與穆賢妃早知這出戲是因何而生, 此時并不變色, 皇太后看不慣這種作態(tài),不禁皺起眉來, 李元毓卻看得呆住, 兩眼都要拔不出來了。
    其余宮嬪們見他就差沒淌哈喇子了, 心中又羨又妒, 交頭接耳的跟身邊人說了幾句,神情中遍是醋意與警惕。
    一曲終了,那小舟到了近前,李元毓已經(jīng)情不自禁的迎了上去。
    系統(tǒng)忍不住說:“要是阮梨真的恨死他了, 也不想著報仇,忽然間給他一刀,你說會怎么樣?”
    燕瑯想了想那個畫面,笑著說:“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我很期待?!?br/>     那美人身著輕紗,燈火映襯下如同流動的云霞,那雙眼眸里更似是蘊藉了萬千星光, 盈盈動人之至。
    李元毓伸手去拉她登上亭臺,卻被那美人躲過,剛要皺眉,便見美人抬手將面紗摘去, 花容玉貌,粉面桃腮,眉不畫而黑,唇不點而紅,美艷不可方物。
    正是阮梨。
    她相貌是一等一的出眾,李元毓怔在當(dāng)場,再回想起自己與她初見時的驚鴻一瞥,當(dāng)真百般滋味在心頭。
    阮梨盈盈一拜,雙目含情,道:“妾身寶林阮氏,恭請陛下圣安?!?br/>     “快起來!”李元毓伸手將她扶起。
    幾年分別,已經(jīng)物是人非,但現(xiàn)下再見,卻依稀還是舊時光景。
    “當(dāng)年之事,妾身百口莫辯,但與外男有交,卻是無稽之談!”阮梨深情的凝視著他,似乎是說到痛處,不禁垂淚:“只是妾身那時候因喪子之痛,出言違逆,觸怒陛下,卻是自作自受了?!?br/>     當(dāng)年的事情到底如何,李元毓也曾叫人去查過,只是涉及到男女私情這件事上,免不得會有些捕風(fēng)捉影。
    有人說阮梨跟李元術(shù)不干不凈,但有人也說他們只是朋友之情,但歸根結(jié)底,終究是沒有明證的。
    事到如今,李元毓重見舊愛,已經(jīng)不想再去糾結(jié)昔日舊事了,握著阮梨的手,柔聲道:“都過去了,朕自然不會見罪,你又何必再提?阿梨,你當(dāng)年的脾氣可是太壞了,磨礪過之后,卻柔和多了。你能想開,朕實在是欣慰。”
    都過去了?
    阮梨聽他這般言說,險些沒忍住心里的悲憤與不平。
    她的父親和弟弟死了,所有的家人都沒了,跟隨心愛的情郎進(jìn)京之后,很快就被宮里邊兒的皇后和太子妃給了一個下馬威,連自己的骨肉都沒能保住,這是能過去的嗎?
    更不必說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被自己視為依靠的情郎不僅沒有關(guān)懷庇護(hù)自己,反倒給了自己最狠的那一刀!
    他居然懷疑自己跟別的男人有私情,懷疑自己跟別人珠胎暗結(jié)!
    阮梨心頭滴血,情緒卻在這幾年的風(fēng)波中磨礪的平和下來,她神情歉疚,柔聲道:“妾身從前太任性了,也不知陛下的難處,現(xiàn)下回想,實在是慚愧……”
    “你能想明白,真是再好不過了?!崩钤箵嶂峄氖直?,欣慰笑道:“過去的都過去了,朕又豈會與你計較?”
    阮梨聽得心頭生恨,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被把他那雙黏膩的手甩開,擠出一個羞澀中帶著幸福的笑容來。
    昔日的舊情人相見,卻是這樣一幅場景,真是叫人唏噓不已。
    系統(tǒng)看了場戲,心滿意足的向燕瑯統(tǒng)道:“看見了嗎秀兒,阮梨涂了個大紅唇,她黑化了!”
    燕瑯也笑了:“那接下來,可就有好戲看了?!?br/>     李元毓原本就對妻子不滿,更看唯她是從的穆賢妃不順眼,現(xiàn)下有了阮梨,一來頗覺失而復(fù)得之幸,二來,也打算扶持她來對抗這二人。
    他知道,郭家跟阮梨有生死大仇,決計不可轉(zhuǎn)圜,所以并不擔(dān)心阮梨會反水,只是雙方實力相差太大,便需要他在阮梨背后多加幫扶了。
    李元毓為皇太子時,皇太后便親自下令,著阮梨一生為寶林,不得進(jìn)位,衣食用度更不能違背規(guī)制,李元毓也應(yīng)了。
    他現(xiàn)下雖做了天子,卻也并未執(zhí)掌大權(quán),外有郭家和皇后在,對內(nèi),就更不能輕易跟皇太后撕破臉了。
    如此一來,李元毓便取了個折中的法子,未曾晉封阮梨,卻令尚宮局給予她等同于貴妃的待遇,又將阮梨遷入太極殿居住,以示偏愛。
    這消息傳出去,最先就犯了皇太后的忌諱,她令人請了李元毓過去,責(zé)問道:“當(dāng)年皇帝是如何答允哀家的?阮氏不得晉位,衣食用度的規(guī)制更不能越矩,現(xiàn)在皇帝又是怎么做的?更不必說那阮氏居然住進(jìn)太極殿去了,那是什么地方,她配嗎?!”
    李元毓雖忌憚皇太后,卻也對她此刻的疾言厲色有些不悅,怫然道:“阮梨仍是寶林,朕何曾為她晉位?至于規(guī)制,若連心愛的女人都無法加以照拂,朕這個皇帝做的還有什么意思。而居住于太極殿一事,便是母后誤會了……”
    他巧言相辯:“朕身為天子,難道不能召嬪妃往太極殿去侍寢嗎?只是因為接連半月,朕都只召幸阮氏一人,所以才叫母后誤以為阮氏入住了太極殿?!?br/>     皇太后聽他如此狡辯,面上不禁浮現(xiàn)出幾分怒色:“皇帝,你是在跟哀家耍嘴皮子嗎?!這就是你對嫡母說話的態(tài)度?!”
    李元毓為皇太子時,皇太后便格外偏愛郭蕤,現(xiàn)下他做了皇帝,她也仍然更親近皇后多些,至于承恩侯府……
    只看穆賢妃的態(tài)度,便能猜到他們的想法。
    李元毓既知皇太后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自然不愿再繼續(xù)恭敬下去,郭蕤都與自己撕破臉了,自己還在她的盟友面前低三下四,這是圖些什么?
    臉太癢,主動伸出去叫人打嗎?
    “阿梨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可憐人,母后便這樣鐵石心腸,連個安身之處都不肯給她嗎?”
    李元毓冷淡的笑了一下,道:“朕還有些事要處置,便不同母后多說了。”
    說完,便站起身,丟下一句“兒臣告退”,揚長而去。
    皇太后怒視他離去,心火翻涌,怒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李元毓才走出去沒多遠(yuǎn),自然將這話聽進(jìn)耳朵里,他面色為之一沉,陰郁著神情,拂袖而去。
    阮梨一直在太極殿等他,見李元毓面色怏怏,怒意昭然,便知此去并不順利,眼睫低垂,忙迎上去,神情不安道:“難道陛下是與太后娘娘生了齟齬?”
    李元毓落座,她便柔順的伏在他膝頭,溫柔道:“那是您的母后啊,陛下若因妾身而與太后娘娘起了爭執(zhí),卻叫我心中內(nèi)疚,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什么母后?她又不是朕的生身母親!”李元毓想起過世的生母,心頭悶痛,再見阮梨面色不安,嬌顏含愁,著實愛憐,將她攙扶起,摟在懷里,溫柔道:“朕不是說了嗎?那幾年分別,從來不是什么隔閡,從今往后,你也不許再管朕叫什么陛下。”
    阮梨眨眨眼,美艷的面龐中顯露出幾分單純的天真:“那該叫什么?”
    李元毓伸手在她胸脯上揉了一把,嬉笑道:“你說呢?”
    阮梨心里一陣惡心,卻還是強忍下去,嬌聲喚了句:“三郎。”
    李元毓既然與皇太后撕破臉,那索性就撕了個徹底,第二日,便令人持節(jié)冊封阮梨為貴妃,賜居甘露殿,各類珠玉賞賜更是源源不斷的送進(jìn)了甘露殿。
    消息一傳出去,皇太后就氣病了,當(dāng)天晚上,就傳了太醫(yī)過去。
    正一品貴妃僅在皇后之下,忽然間就冊封了,免不得引人注目,在得知這位新晉的貴妃便是昔日的寶林阮氏之后,后宮與朝臣齊齊為之一默。
    當(dāng)年那場風(fēng)波,宮嬪們都是知道的,即便有新選秀進(jìn)宮的美人不知道,這段時日以來,也被老人們科普了個清清楚楚。
    阮氏永生為寶林,不得晉封,這是皇太后為皇后時定下的規(guī)矩,也是先帝默許了的,現(xiàn)下皇帝公然晉封阮氏為貴妃,無疑是當(dāng)眾打了皇太后一耳光,公然撕破了臉。
    穆賢妃倒不覺得有什么,畢竟當(dāng)她站到燕瑯身邊之后,就知道自己早晚都要跟李元毓決裂,現(xiàn)下出了這種事,也頗淡然。
    她是皇太后的表侄女,板上釘釘?shù)幕侍笠慌?,但其余人便抓瞎了?br/>     因為張行一事,皇帝已經(jīng)跟皇后撕破了臉,現(xiàn)下又與皇太后鬧的不可開交,皇宮明顯的分成了帝黨與后黨,至于到底要站哪邊兒,就得仔細(xì)估量了,一旦選錯,或許是要喪命的。
    而在朝臣之中,此事引起的轟動更大。
    對于大臣們而言,貴妃即便沾了個“貴”字,也仍然是妾,不會對朝局產(chǎn)生影響,無論她從前是什么人,哪怕是個寡婦,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當(dāng)貴妃的冊立牽涉到了皇太后昔日懿旨之后,便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皇太后是皇帝的嫡母,她拍板決定、并且降下懿旨的事情,皇帝置若罔聞,公然違逆太后的意思,把嫡母氣病了,一句“不孝”丟過去,半點都沒有委屈他。
    世間的確有強勢君主,可以完全不理會所謂的孝道,甚至可以叫嫡母死的不明不白,但現(xiàn)在的李元毓,還沒有這個能力。
    要知道,本朝的太后是可以訓(xùn)誡皇帝,責(zé)令他跪在太廟反省,甚至聯(lián)合宗室廢掉皇帝的!
    朝臣們總算還給李元毓留了幾分體面,百分之十的愣頭青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畜生不如,剩下百分之九十的炮火則沖著阮梨去了,狐媚惑主,妖孽誤國這樣的話有十籮筐,再等知道阮梨之父曾是山匪,聚眾為患之后,輿論徹底炸開了。
    仁宗朝的老臣聯(lián)名上書,請求處死貴妃阮氏,以正視聽,而李元毓已經(jīng)將這場對抗視為自己與后黨的爭斗,如何肯退步,朝堂之上面色鐵青良久,終于拂袖而去。
    阮梨被冊封為貴妃的第七日,李元毓在明光殿設(shè)宴相慶,燕瑯卻令人去置辦酒菜,向穆賢妃道:“今日天朗氣清,本宮也想跟宮中姐妹聚聚,去請她們來,大家湊個樂子?!?br/>     穆賢妃聽得微怔,低聲道:“娘娘,李元毓今日在明光殿設(shè)宴,請宮嬪們前去慶祝阮氏晉封之喜?!?br/>     “本宮知道,”燕瑯聽得莞爾,注視著她,道:“你怕了嗎?”
    穆賢妃輕輕笑了起來:“有娘娘在,臣妾不怕?!?br/>     “已經(jīng)到了這地步,再虛與委蛇下去,也沒意思,”燕瑯自梳妝奩中取出一支鳳釵,親手簪入發(fā)間:“風(fēng)往哪邊吹,她往哪邊倒,本宮最看不上這種人。要么是本宮的朋友,要么是本宮的敵人,生死兩面,本宮要她們說個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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