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xiàn)在能跟蹤鐵手,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嗎?”李靖問。
“現(xiàn)在找不到他在哪?不過我知道他會在哪出現(xiàn)?”我說。
“警察局。”我說。
“他去警局干什么?”李靖問。
“太峰的人抓走了鐵手的兒子,以此作為威脅。讓他把上個星期被查封的價值五百萬的毒品從警局里偷出,拿去換他的兒子。”我說。
“好,你先到警察局,一定要阻止他那樣做。我會很快就到。”李靖說。
到了警局,我把車子停在一條暗巷后面,然后偷了一輛停在路的黑色奔馳。我開著車子在警局周圍兜了一圈,果然發(fā)現(xiàn)了鐵手開走的那輛白色橋車。
但鐵人不在車子里面,我想他已經(jīng)從后門進入了警局里面。我把一個跟蹤器放置在鐵手的車子上。
等了大概十分鐘,二樓的窗戶出現(xiàn)一條人影,他就是鐵手。鐵手先把一個黑色行李袋扔到街道上,然后再從窗戶跳下。鐵手對警局布局很熟悉,逃跑的地方?jīng)]有監(jiān)控。
鐵手拿起行李袋往停車的地點跑過去。
而我則開車跟蹤著他。
街道上并沒有行人,十分寂靜。而鐵手把車子停在壞掉的路燈下。
正當鐵手準備上車時,一輛車子快速駛近,李靖從車子上走下,指著鐵手說:“你給我站在。你這是干什么?”
“李sir,你別管我。”鐵手說。
“如果明知道你從警局里偷走價值五百萬的毒品,拿去和黑社會做交易,我能不管嗎?你把東西給我放下,我就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李靖說。
“我要救我兒子,我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鐵手說。
“你是警察,你要記住這一點,警察是不可以和黑道份子做交易的。我們不能妥協(xié)。”李靖說。
“不妥協(xié)?不妥協(xié)我的兒子就沒命了。我在太峰臥底了五年了,那些是什么人,我最清楚。李sir,對不起了。”鐵手說完便要拉開車門上車。
李靖手疾,拿出一把手銬往鐵手右手拷上去。鐵手似乎已經(jīng)想到了,他把手一縮,接著把那袋毒品往李靖懷里一放,等李靖手忙腳亂的時候,他拿走手銬,咔嚓一聲,先把李靖右手銬住,再往旁邊的路欄一拉,把手銬的另一頭拷在路欄上。
“你要干什么?你這樣不但救不了孩子,而且連你自己都沒命的。”李靖大喊。
鐵手伸手到李靖口袋里拿走手銬的鑰匙,說:“李sir,看在我為警隊做了那么多犧牲的份上,你這次就別阻止我了。我一定不能讓我孩子有事的。江湖事江湖了,只求你不要報警,否則會害死我兒子的。”說完便把鑰匙扔到水溝里。
鐵手拿起那袋毒品上車,然后快速駛離。
我知道李靖曾經(jīng)是臥底,但是他不做臥底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一直都循規(guī)蹈矩,如果我過去解開他的手銬,他一定還會阻止鐵手的。
鐵手說得很對,江湖事,江湖了。鐵手要救回他的兒子,只能按照麥克給出的游戲規(guī)則玩。
我開著車一直跟蹤鐵手,發(fā)現(xiàn)他把車子開出了市區(qū),往郊區(qū)林場的方向開去。
或許鐵手已經(jīng)接到了麥克的指令,知道了孩子的所在點。
鐵手是個厲害的角色,所以我不敢把車子跟得太近,免得被他發(fā)現(xiàn)。
車子一直沿著盤山公路行駛,大概半個小時之后到達了林場。
而鐵手的車子就在入口處,我再把車子往前開了一公里,然后下車,從一條小山道爬上去。
爬到山腰,我便能看到林場下面的情況了。
下面是一個鋸木廠,周圍的木材堆就像一座座小山。有兩輛越野車停在中間,車頭燈是亮著的。
鐵手拿著行李袋孤零零一個人站在一頭,另一頭則是麥克等人。麥克帶著五個手下,其中一個抱著一個小男孩。
“鐵手不愧是鐵手,果真能把貨從警局里偷出來。真是個人才,可惜你是臥底,不然我肯定會器重你的。”麥克說。
“廢話少說了,你要的貨就在這里,還孩子還給我。”鐵手說。
“在孩子還給你之前,我想問你,你以后是古惑仔還是警察?你從警局里偷了價值五百萬的毒品證據(jù),你想你還能當警察嗎?”麥克問。
“這不用你擔心。”鐵手說。
“如果你不是警察了,那么就算殺了你,罪名也就不大了,因為我殺的只是一個大賊,一個毒販子。”麥克說。
站在麥克身邊的一名黑衣人從懷里掏出手槍,朝著鐵手射擊。
鐵手反應很快,彎腰往地上一滾,躲進了木材堆后面。
“拿回毒品,殺了鐵手。”麥克說完便上了車,并且讓手下抱著孩子也上了車。
其余的殺手四下尋找鐵手的下落。
鐵手繞到木材堆后面,偷襲一名殺手,但那殺手并不好對付,雖然手槍被鐵手打落,但在拳腳功夫上并不落于下風。另外的殺手聽見了打斗聲便圍攻鐵手,其中一人開槍,打傷了鐵手的右臂。
鐵手一個人難以抵擋,只得逃走,但很快再被包圍。
我立即朝著山坡下奔跑,想救下鐵手,但是還是趕不及,聽見了幾下槍聲。
接著兩輛越野車迅駛離。
我跑到木場,發(fā)現(xiàn)鐵手身中數(shù)槍,倒在血泊之中。
“鐵手,你堅持住,我立刻送你到醫(yī)院。”我說。
鐵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說:“沒用的了,好兄弟,你一定要幫......幫我救回我的兒子。”
“好,我一定救出你的兒子的。”
“謝......”鐵手連謝謝二字都還沒說完便斷氣了。
那一刻,我既憤怒又痛心,立即朝著林場出口飛跑,上了停在路邊的鐵手的車子,一路狂奔,追趕麥克的車子。
在公路上上演了驚險的車輛追逐。
忽然,天降大雨,傾盤而下,道路狀況更是驚險。在后面的那輛越野車因為操作失誤翻下斜坡,墜落了一條江河里。
麥克遇到了這么瘋狂的追逐,心狠手辣的他竟然推開車門,把鐵手的孩子拋了出去。
孩子從斜坡滾下,最后沒入了奔騰而去的江心。
我急忙把車停下,跑下斜坡,但是已經(jīng)看不到孩子的任何蹤影了。
那一刻,我的心疼得無法形容,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任憑冰冷的雨水打在身體上。
我對不起鐵手,對不起那個可憐的孩子,我竟然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殺死,而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突然發(fā)狂,不斷的用手擊打草地,就像打在麥克身上一樣,以此泄憤,直到雙手鮮血直流。
我仰天大喊:“麥克,如果我程峰不親手殺死你為鐵手和他的孩子報仇就誓不為人。”
我筋疲力盡地回到車上,沒有目的地開著車,最后竟然把車子開到了宏泰小區(qū)里。而安全屋就在前面的那棟大樓里面。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到了這里,但還是想上到安全屋,因為在那里,我才能做最真實的自己。
我打開安全屋的門,但沒有開燈,落寞地坐在沙發(fā)上。
房門被打開,慕容安手持一根棒球棒走出,問:“是誰?”
慕容安把燈亮了,見到是我便說:“程峰?你怎么三更半夜跑到這里?而且還全身濕透,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安,你老實說,我是不是一個很沒用的人?”我失落地問。
慕容安拿起一件外套披上,然后坐在我的對面,說:“你是個臥底,你的工作就是執(zhí)行上級的指令,在我眼里,你做得很不錯的了。”
“可我剛才眼睜睜地看著鐵手父子被人殺死而毫無能力救他們。”我說。
“鐵手?是太峰的那個鐵手么?”慕容安問。
我點了點頭,說:“你也知道他是sab的臥底?”
“什么,鐵手他是sab的人?這點我并不清楚。我知道他是因為他是我的病人之人。他因為幾次斗毆而被勒令接受心理輔導,所以他就成為我的病人。接觸當中,我發(fā)現(xiàn)他有比較嚴重的抑郁傾向。”慕容安說。
“他是李sir派到太峰去的臥底。不過有一份臥底名單流出,估計是警局里的內奸受了巨款而盜竊出去的。鐵手就是名單上的第一人,他的身份遭到泄露,所以就遭到了毒手。”我說。
“殺警察是很大罪的,太峰的人就那么猖狂?”慕容安問。
“一個叫麥克的人已經(jīng)成為了太峰的新掌門,此人外表斯文實則更心狠手辣,而且是個高智商的犯罪天才。他讓鐵手從警局里偷出價值五百萬的毒品去交換他的兒子。鐵手犯罪在先,就算sab要恢復他警察的身份也無能為力了。這案子只能列為黑道份子的交易沖突。”我說。
“鐵手曾經(jīng)說過,他有一個兒子,因為他混了黑道的,妻子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和他離了婚,跟了一個外國人跑了。他和兒子相依為命多年,言談之中,他是非常在乎他兒子的。”慕容安說。
“鐵手臨死之前懇求我救下那個孩子,可我竟然辦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孩子被麥克扔下了車,滾入了江水之中。慕容安,你知道龍血人的悲哀嗎?當然你很想痛哭的時候,淚腺卻是干的,流不出眼淚,眼睛就會赤痛。這種滋味非常難受。我現(xiàn)在連表達憤怒傷心的權力都沒有了。”我痛苦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