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兒說的好:打人一拳需防人一腳。</br> 這話的確是有道理的,至少來說現在的事情就是這樣。</br> 本來屈長江是主動出擊的一方,只是他現在多少都有些灰頭土臉的。</br> 許飛被放出來了,這對于他來說,就是沉重的一擊。</br> 上面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沒有說他是誣陷,也沒有說他舉報的不對,可是僅僅是這么一個行動,便已經表明了一定的態度了。</br> 如今屈長江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許飛是不是會找自己的麻煩。</br> 雖然他這么想,可他并想不出來許飛會怎么做,也正因此,他才會跟白局長走的那么近。</br> 如今許飛與姚煜,已經是站在了鞍陽縣紀委書記譚莉的辦公室門外。</br> “砰砰砰”許飛很有節奏的敲打了一下辦公室的房門。</br> “請進?!?lt;/br> 屋子里面傳來了譚莉的聲音,聽起來依舊那么具有威嚴的感覺。</br> 譚莉,這位鞍陽縣的鐵娘子,一向都是以嚴苛著名的,有很多的干部都怕她,但卻又拿她沒辦法。</br> 許飛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他身后跟著姚煜。</br> “譚書記,您好!”</br> 許飛很是有禮貌的向著譚莉微笑點頭,而后走到了譚莉的辦公桌前。</br> “哦?是許飛啊?”</br> 譚莉倒是沒料到,許飛會出現在她的面前。</br> “是啊,譚書記今天我可是來給您添麻煩來的?!?lt;/br> 許飛笑著說,然后把手里的材料放在了譚莉的辦公桌上。</br> 譚莉靠在椅子靠背上,眼光這時候卻是落在了姚煜的身上。</br> “這位是……”</br> “哦,他是我的同學,叫姚煜。”</br> “怪不得看起來這么面熟,之前我跟他見過,而且……他父親我也應該是認識的吧。”</br> 譚莉說著,讓了兩個人先坐下,又給兩人沏上茶,這才把話題轉入到了正題。</br> “這次來,有什么事情?添麻煩我不怕,反正你也沒少給我添麻煩,之前的事情……”</br> “譚書記,我雖然沒看到,但是我清楚,在鞍陽縣這邊,您一定幫了我很大的忙,如果沒有您的周旋,我也不可能現在出來,只是……我現在又要給您添麻煩了,并且這事情與屈長江有關?!?lt;/br> “哦?說來聽聽?!?lt;/br> 譚莉的臉色愈發的嚴肅了起來,她身子靠后一些,眼光看著許飛。</br> “是這樣的,昨天我出來之后,跟兩個朋友去吃飯唱歌,卻不料遇到了屈長江,跟我們縣檢察院的一位局長,兩個人也在喝酒唱歌,并且……”</br> 說到了這里,許飛拉了一個極長的音。</br> 譚莉剛要催促他說下去,不想許飛卻是站起了身子,走到譚莉的辦公桌前,把剛才放下的材料從檔案袋里面拿了出來,然后放在了譚莉的面前。</br> 譚莉愣了下,不由伸手拿過了攝像機,并且打了開來。</br> 當時數碼的攝像機并不常見,不過如他們這樣的人,還是明白的。</br> 攝像機打開,里面的影像立刻映入了譚莉的眼中。</br> 影像當中,屈長江跟白局長都摟著美女,樣子很是齷齪。</br> 而且白局長說的那些話,也都錄在了里面,而屈長江也欣然接受。</br> 之后便是一路的跟拍,然后則是來到了賓館,再然后就是進入了賓館的客房當中了。</br> 直到看到了這里,譚莉已經是明白一切了。</br> “你是想要舉報屈長江作風問題,是吧?”</br> “是的,而且譚書記,我這里還有一份東西,也得給你聽聽。”</br> 許飛說著,已經是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找到了錄音,開始播放。</br> 等錄音播放完畢之后,譚莉的臉色徹底變得陰沉了下來。</br> “許飛,你這份材料,是不是已經給檢察院和警方的人聽了?”</br> “還沒有,我有些信不過他們,本想著直接找您,可是我在小號里面呆了好幾天,沒辦法出來,所以……”</br> “不用說了,你的這些材料都給我弄一份,我拿到縣里面去討論,這件事情性質有些惡劣了。”</br> 說這話,譚莉已經站了起來,而且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顯得異常氣憤。</br> “許飛,東西給我,我這就弄一份出來,你在這里等我?!?lt;/br> 姚煜起身,對許飛說完這話,他便拿著東西出去了。</br> 見姚煜出去了,譚莉這才坐下,然后瞇縫起了眼睛。</br> “許飛,你小子行啊!你出了事,趙雅第一個給我打電話,而且還搬動了她叔叔,她為了自己都很少動用家里的關系。”</br> “咳咳,譚書記,您就別取笑我了,我這不是被冤枉了么?!?lt;/br> “不管怎么說,小雅對你可是千萬分的好,你要是敢對不起她,你可小心了?!?lt;/br> “哪敢哪敢,對了譚書記……”</br> “行了,別一口一個譚書記,叫譚阿姨,又不是在外面?!?lt;/br> 譚莉瞪了許飛一眼,不過眸子當中,卻有著一份欣賞與贊揚。</br> 許飛咧嘴笑了下,然后這才改口說道:“譚阿姨,您覺得這次的事情,以這些材料來說,能不能把這次的事情消弭掉,然后恢復平靜?”</br> “問題不太大,等下把關于他的那些材料給我,我就去跟縣里面商量一下,這件事畢竟省里面關注了,所以必須要慎重處理?!?lt;/br> “好,那就拜托您了。”</br> “這個倒是小事,對了,你有沒有跟小雅去市里面見見她父母呢?”</br> 譚莉忽然提出了這么個問題,許飛一時之間倒是語塞了。</br> 畢竟,他跟趙雅兩個人的關系,現在還沒有完全公開,不知道譚莉她是怎么會忽然冒出來這么一句。</br> “那啥……譚阿姨,這事兒得問小雅了,看她是什么意見,再說……”</br> 說到了這里,許飛不由停頓住了,因為他心里如今所想的有兩件事。</br> 第一件事,就是自己跟丁蓉的關系。</br> 第二件事,則是人家趙雅的父母,會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女兒。</br> 似乎是看透了許飛的心思,譚莉微笑了下,然后站起身子,坐到了許飛身旁。</br> “小許,你放心,小雅的父母那一關或許不好過,但是有我在,一定幫你周旋到底?!?lt;/br> 被看透了心思,許飛不由一陣的無語,看來這位鐵娘子還真是洞察秋毫,不愧是干紀委工作的,對于擦眼觀色還是非常厲害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