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回到了黨校,那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十點了。</br> 劉欣見到許飛,不由笑了起來。</br> “怎么樣?這次是不是感覺特別委屈?”</br> “還好,對了,趙委員沒有來消息吧?”</br> “打過一次電話,哦,對了,你們通山鎮現在通電話了。”</br> “這么快?”</br> 許飛倒也是沒料到,通山鎮這么快,就能夠通電話了。</br> “嗯,原本就是有架設的,只是沒有完善,所以一直沒有通,現在暫時通的是固定電話,估計過一段時間,就能通移動電話了。”</br> “那……趙委員電話多少,我給她打個電話報個平安。”</br> 劉欣看著許飛的樣子,不由笑了笑,從抽屜里面拿出了電話本,將一個號碼寫給了他。</br> 許飛道謝之后,不由這才想起,自己趕回黨校的真正目的。</br> “我能畢業么?”</br> 許飛這時候開始關心,自己是否能夠在黨校畢業。</br> 這次的黨校學習,對于許飛來說,相當關鍵,因為這關系到他是否能夠再進一級的事情。</br> “當然可以,不過因為你沒有天天到課,所以你必須通過考試。”</br> 劉欣微笑著對許飛說,而且語氣很是有些玩味。</br> “考試?”</br> 聽說要考試,許飛立刻有點兒抓瞎了。</br> 好幾天沒有跟著上課,讓他考試,他如今還真怕會過不了關。</br> “放心,不會太難,至少要保證你能基本答出來,畢竟如果不這么做,其他的學生會認為我們徇私,是吧?”</br> 見劉欣這么說,許飛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br> “是是是,那什么時候考?”</br> “時間定在明天下午一點半鐘,跟你一起考試的,還有另外兩個人,只要能夠及格就可以畢業了。”</br> 許飛連連點頭,他知道劉欣是趙雅的好朋友,既然趙雅有話讓她照顧自己,劉欣自然是會盡其所能的幫助自己了。</br> 許飛從劉欣的辦公室里面出來后,他沒有回宿舍,而是返回到了自己租的那間房屋當中。</br> 之所以他回到自己,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他手里有屈長江的證據,這些東西是絕對不能讓別人看的。</br> 在屋子里面整理了一下所有的證據,然后他便拿起了電話,先給趙雅打了過去。</br> 來到鞍陽一晃都這么久了,一直也沒跟趙雅聯系,他覺得心里有些對不起趙雅。</br> “喂,哪位?”</br> 電話那邊,傳來了趙雅的聲音,只是聽起來有些低沉。</br> “趙委員,是我,許飛,我從反貪局出來了。”</br> 聽到許飛的聲音,電話那邊的趙雅似乎愣住了,半晌之后,她才輕聲的問:“你真的出來了?”</br> “出來了,讓你擔心了。”</br> “今天出來的?”</br> “不是,是昨天,不過昨天跟姚煜他們喝酒去了。”</br> “哼!出來也不說告訴我一聲,就知道喝酒。”</br> 趙雅似乎生氣了,語氣有些生硬了起來。</br> “別啊,小雅,我那不是不知道,俺們通山鎮已經能通電話了么。”</br> 聽出了趙雅有些生氣,許飛立刻賠禮道歉外加解釋。</br> “哼!算你說的有理。”</br> 趙雅說完了這句話,不由笑了起來。</br> 她只是逗逗許飛,而且這么長時間沒見面,她也的確是有些想許飛了。</br> “這次的事情,還真多虧了你。不過我挺奇怪地方,為什么這件事都能捅到省里面去?”</br> “這……我也在奇怪這件事,叔叔應該不會把這么點兒小事弄到省里面的,這其中一定有文章。”</br> 趙雅也不清楚問題所在,許飛自然也就更不清楚了,兩個人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出來所以然。</br> “行了,先不管是誰弄的手腳了,我還要跟你說下,我現在已經掌握了一些屈長江個人問題的證據。”</br> “你的意思是,你要反擊了?”</br> 趙雅在電話那邊,有些驚奇的問道。</br> “嗯,我有這個想法,所以我提前跟你說一聲。”</br> “是可以的,不過你要做的穩當,必須要有些實質性的證據。如果不是的話,那么千萬別動手,因為現在既然連省里都關注了,那么你要做什么,都必須要謹小慎微。”</br> “是的,這一點你放心,等我回去了再詳細跟你說。”</br>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話,那自然都是一些甜言蜜語,這段時間是如何的思念等等。</br> 掛斷了電話之后,許飛立刻就給姚煜打了個電話。</br> 昨天晚上姚煜跟許飛,就是在許飛租的房子里面睡的。</br> 大早上起來,姚煜就出去了,直到現在也沒有消息。</br> “喂喂,姚煜你死哪里去了?”</br> 電話接通,許飛立刻劈頭蓋臉的問。</br> “我說阿飛,你能不能別這么急,我這不吃飯呢么?昨天晚上喝多了,還差不點讓人給搶了,我現在在縣委大樓對面的面館吃面,等下午的,我們一起去紀委咋樣?”</br> 姚煜一邊吃著面條,一邊對著這邊許飛說著。</br> 許飛皺了下眉頭,姚煜如果不說還好,這么一說,許飛也覺得饑腸轆轆了。</br> “吃吧,吃吧!撐死你,我這就趕過去,你等著我。”</br> 許飛說著,?掛斷了電話,立刻走出家門,直奔縣政府而去。</br> 許飛到來的時候,姚煜已經吃完了,他摸著肚子,抽著煙,一副悠閑的樣子。</br> “老板,給我來一碗蘭州拉面。”</br> 許飛坐下之后,連忙招呼老板給自己弄面吃。</br> “你小子還說我撐死,你倒是別吃啊。”</br> 姚煜在一旁取笑許飛,而且還一副你最好別吃,這一碗我也吃了的樣子。</br> “廢話,誰餓誰知道。”</br> 許飛端過了面條,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br> “怎么樣?東西都看過了,有沒有用?”</br> 姚煜壓低了聲音問許飛。</br> “當然有用,雖然沒有在屋子里面拍攝到,不過因為他們是在哪里走的,去的什么地方,在那里呆著超過了半小時,這都是能用上的。”</br> “說真的,我當時跟著拍攝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當時報警是不是效果會更好?”</br> 姚煜想了想,終于還是把他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br> “我不是沒想過,只是那樣做,說不定會被一些人壓住,另外就是那樣肯定沒有直接弄到縣里紀委嚴重。”</br> 許飛說著,他已經把一大碗的面條吃下了肚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