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寧侯哥倆裝了滿滿一褲兜的土豆,他們自認為做的很隱秘,其實早就被朱厚照給看出了端倪。</br> 他偷偷扯了扯李浩然的衣襟,朝著壽寧侯哥倆的方向努了努嘴。</br> 順著朱厚照眼神的方向,李浩然一眼就看出了這哥倆的異樣。</br> 只見張鶴齡、張延齡哥倆,像是犯了痔瘡一樣,正哈巴著大腿朝地頭走去,可能是褲兜里的土豆裝的太多了,怕襯褲被墜下來,兩只手還隔著外袍緊抓著襯褲。</br> “兩位舅舅,這邊兒來,我有點事情要問問你們。”</br> 朱厚照伸出右手,一邊喊,一邊還朝著這哥倆招了招手。</br> 雖然壽寧侯哥倆是皇上的親舅舅,但君臣有別,皇上召喚,他們即便他們心里再不愿過來,也不敢表現出半點來。</br> 兩人就這樣拽著褲子,哈巴著大腿,一搖一晃的來到朱厚照的近前,由于不敢松開手,他們只彎腰行了個禮。</br> “不知皇上召喚微臣二人,是有什么事情?”</br> 朱厚照哪里有什么事情,他只是見了兩位舅舅的丑態,想要逗弄他們一番罷了。</br> 聽到張鶴齡發問,他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向李浩然,對著他問道。</br> “李大人,這土豆這么金貴,要是有人去偷盜它,你看該定個什么罪呀?”</br> 該說不說,兩人經常在一起行動,彼此之間還是有一些默契的,朱厚照剛一發問,李浩然便知道了他的意圖。</br> “皇上,這土豆是從番邦那里傳過來的,即使在番邦的產地那里,這東西也是十分金貴的糧食,要是有人敢去偷盜,那定下的也都是重罪。”</br> 聽李浩然這么說,朱厚照就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所以趕忙順著他的話頭往下問。</br> “是吧!那在番邦產地那里,他們偷盜土豆都是怎么懲罰的啊?”</br> 聽著兩人在那里一唱一和的,張鶴齡知道,自己哥倆偷盜土豆的事情,八成已經被他們給發現了。</br> 所以當朱厚照問李浩然怎么懲罰時,這哥倆也眼巴巴的望向了李浩然。</br> “咳咳……”</br> 李浩然假意的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聲音說道。</br> “在番邦那里,誰要是偷盜了土豆,無非就是兩個結局。”</br> 朱厚照猶如捧哏的相聲演員一樣,適時的接了一句。</br> “哪兩個結局?”</br> “一種是nana,另一種那就是死了……”</br> 聽到nana這個新詞匯,張鶴齡的心里一驚,本來他以為二人是在合著伙的嚇唬自己,還抱著看戲的心態呢。</br> 可nana這個詞匯,又不像是臨時編出來的,一聽就像是番邦那里傳過來的,這李浩然不會說的都是真話吧!</br> 想到這,張鶴齡忍不住脫口就問了出來。</br> “什么是nana啊?”</br> 聽到張鶴齡發問,李浩然故作神秘的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說道。</br> “這nana的刑罰,先不說身體上受到的傷害,就是臉面上,一般人也承受不了。”</br> 聽李浩然說的這么神秘,朱厚照也來了興趣,趕忙催促起他來。</br> “快說快說,這nana的刑罰,到底是怎么回事兒?”</br> 聽到皇上催促李浩然,張鶴齡哥倆也是好奇這nana的刑罰,紛紛伸長了脖子,豎起耳朵在那里聽著。</br> “在番邦那里,要是偷土豆被人給抓到了,就從所偷的土豆里面挑出十個最大的來,全部塞進小偷的屁股里,這就叫nana。”</br> 這也太變態了,張鶴齡哥倆一聽,立馬就開始后悔了,剛才自己可是專撿最大的土豆去偷的,早知道nana是這樣,還不如撿點小個的土豆偷了。</br> 呸呸呸!自己可是皇上的親舅舅,即便偷土豆的事情被爆了出來,他也會顧及皇家的臉面,頂多訓斥自己一頓罷了。</br> 要是自己生在那番邦,肯定也是選擇去死,而不會去選那nana的,畢竟死了頂多算是個偷盜罪,要是被nana了,一世清白都沒有了,哪還有臉茍活于這世上啊。</br> “果然是番邦的刑罰,竟然這么的變態,我想那番邦的人就算再不開化,再不注重臉面,也沒有人去選擇那nana,而是直接選擇去死了吧。”</br> “皇上,你這可就猜錯了,第一個偷土豆被抓到的那個番邦人,也是寧可選擇去死,也不選擇nana的。”</br> 李浩然說到這,故意停頓了一下,見張鶴齡哥倆都在豎著耳朵等著聽呢,這才接著往下說了起來。</br> “剛才我不是說偷土豆被抓到有兩種刑罰嘛,第一個被抓到的番邦人,就是選擇了赴死,可當他知道死法兒后,立馬就后悔了。”</br> “難道這個死,還有什么說法兒?”</br> 朱厚照徹底適應了捧哏的角色,再次適時的發問道。</br> “那當然了,偷土豆被抓到,可不是簡單的砍頭就行了,而是要將他偷來的土豆,一個不剩的全部塞進他的屁股里,一直塞到他斷氣為止……”</br> “嘶……”</br> 張鶴齡哥倆,同時倒吸了口涼氣,顫顫巍巍的說道。</br> “那……那豈不是……直接……nana到死了……”</br> 看到這哥倆那慘白的臉色,李浩然知道他們也被嚇的差不多了,趕忙把話拿了回來。</br> “所以呀!從那以后,番邦那里再沒有人敢去偷盜土豆了,不過咱們這里是大明朝,肯定不會有這么變態的刑罰的。”</br> 張鶴齡哥倆可是深知朱厚照的性格,自己這個外甥一向是不按常理出牌,萬一他腦瓜兒一熱,也給偷土豆的定下這么個nana的刑罰,到時候自己可就慘了。</br> 想到這兒,張鶴齡感覺自己的脊背發涼,一股尿意直沖腦門。</br> “皇上!這土豆……還有這么多……沒有挖完呢……我們哥倆……還是再去幫著挖一下吧……”</br> 說完,不等朱厚照答應,張鶴齡便給弟弟使了個眼色,二人拽著褲子,哈巴著大腿再次來到了土豆田里。</br> 趁人不備,他倆悄悄的將扎起的褲腿兒給解開,將褲兜中的土豆全部給放了出來。</br> 等這一切都做完了,這哥倆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蹲在農戶的身邊,再次跟著挖起了土豆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