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手機(jī)雖然貴,也肯定有它貴的道理,就比如這場游戲,假如每個玩家都有手機(jī),就可以隨時隨地?zé)o障礙交流信息了,游戲也不會來到npc集體暴動的時刻。</br> 向一南現(xiàn)在有錢,他可以花十塊錢買一部手機(jī),付出一大筆錢,也不會傷筋動骨。</br> 但問題在于……光他自己有手機(jī)沒用。</br> 手機(jī)的價值在于遠(yuǎn)程交流,可要是其他玩家沒有,只有他有,那他去跟誰通話?</br> 因此,向一南覺得手機(jī)要買,但不必急于一時,等后面遇到的玩家等級高了,手機(jī)才能派的上用場,現(xiàn)在他可以先省下這筆錢。</br> 來到院子,楊珠已經(jīng)不見了,還沒從癡呆狀態(tài)脫離的張芳蕾坐在那把搖椅上。</br> 喬芬的炕是詛咒的結(jié)尾,只有爬到那上面,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張芳蕾現(xiàn)在處在詛咒的中間階段,沒死但是癡呆。</br> 哪怕游戲結(jié)束,她也沒能恢復(fù)原樣,忘記了玩家的身份,對著從北房走出的向一南兩人,發(fā)出了嘿嘿的傻笑。</br> 狄冬看的是一陣后怕,剛才他差點也貼上那張符紙了,要不是他反應(yīng)快,看到向一南往北房走,估計他現(xiàn)在跟張芳蕾是一個樣子。</br> 鑒于張芳蕾已經(jīng)沒辦法正常交流了,兩人沒停下來,往鈴鐺響起的地方走去。</br> 大街上,兩側(cè)的房屋正在融化、碎裂,街道的盡頭,兩人看到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打著一把竹傘漫步而來。</br> 離得近了,向一南也看清了她的打扮,一身翠綠的旗袍,臉上是一張輕薄的棉紗,看不清具體容貌,旗袍很長,蓋住雙腿,腳下只露出了一抹青色。</br> 向一南對女生的發(fā)型不了解,叫不出名字,只能看出她的頭發(fā)很長,非常的柔順。</br> 鈴鐺就掛在她的腰間,每走一步,鈴鐺便會發(fā)出清脆的響聲。</br> 【夢魘商人】</br> 向一南在她頭頂只看到了這四個字。</br> 狄冬不是第一次見了,當(dāng)即迎上前,跟女人說著什么。</br> 沒一會,女人搖動竹傘,從里面掉出了一盒藥劑,以及一把類似m4的步槍。</br> 跟她交易完成,狄冬正要回頭跟向一南說話,可下一秒,整個人卻憑空消失,似是被傳送出夢境。</br> 向一南隨即走上前:“你好,我想——”</br> 話沒說完,卻被女人突然打斷。</br> “你不需要我的幫助。”</br> 面紗之中,向一南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覺得她的聲音很特別,高冷之中帶著一些慵懶。</br> 啊?</br> 他愣了下,還要再問,女人擺擺手,打著竹傘消失在了街上。</br> “你不屬于這個世界,好自為之吧。”</br> 什么?</br> 向一南的心跳不由加快,凝重地看向女人消失的方向。</br> 她知道自己的秘密?</br> 可她不是一個游戲里的商人嗎?</br> 為什么……</br> 聲音漸漸散去,向一南還在思考她話里的含義,接著整個人就忽然升空,來到了天上。</br> 復(fù)盤時間到了,他只好暫且放下心中的疑問,朝下面看去。</br> 本來快消失的差不多的村莊,此時在飛快重組,幾秒之后,善莊便回到了游戲一開始的樣子。</br> 二十五名玩家紛紛登場,出現(xiàn)在向一南的視野中。</br> 他主要看的是那些沒去過的場景,自己經(jīng)歷過的就沒必要細(xì)看了。</br> 很快,他看到了善莊外的大巴,看到了李茂、張芳蕾的醒來,看到了第一名死亡的玩家,也就是秦玲玲。</br> 跟自己想的一樣,秦玲玲在那晚非要離開自己家,最后被張鐵跟她的女兒殺死;第二名玩家跑到街上,被變異狗群吃掉。</br> 這是第一晚死去的玩家。</br> 第二天白天,江北因為恐懼離家出走,先是到了楊珠家,跟楊珠聊了一會,然后就去到水庫,快下午時被玩家找到。</br> 第二天入夜,兩批報團(tuán)取暖的玩家因違反善莊的規(guī)則,被變異村民殺死;喬芬家,李茂跟張芳蕾貼上黃色符紙,安全躲過了一整夜。而自己則連續(xù)醒了好幾次,靠著鎮(zhèn)反軍以及跟小薇的好感度勉強(qiáng)活下。</br> 第三天早上,李茂一個人悄然離開,來到了楊珠家,后者給了他一張顏色不同的符紙,貼上后,李茂成為了本場第一個被詛咒的玩家。</br> 而大街上,有好幾名玩家看到了他的行蹤,在后面偷偷跟上,不出意外的步入后塵。</br> 這些玩家也就是李茂之后,向一南見到的那幾個。</br> 除了第二天晚上的王凈云,這些事他后面幾乎全猜到了,所以他把重點放在了自己家,給了鑰匙的王凈云身上。</br> 畫面里,自己家被王凈云打開,后者連院子都沒敢去,恐懼地蜷縮在南房里。</br> 到了半夜,一點左右,他突然睜開眼,像是聽到了什么,眼神變得很奇怪,摸索著邁入他不敢去的院子,接著來到北房,穿過厚重灰塵的地面,走進(jìn)了那間只有鏡子的小屋。</br> 就在這時,鏡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普通女人的上半身。</br> 她的手指很蒼白,瘦到一根筷子的程度,輕輕梳理著頭發(fā)。</br> 看到她的動作,王凈云有學(xué)有樣,可才梳理了幾下,他驀然發(fā)出了懊惱的嘆息聲。</br> 接著,讓向一南驚恐的事發(fā)生了,鏡子里的女人——竟然把手伸出來了!</br> 她用那跟筷子一般的枯瘦手指,在王凈云的衣服上一點,然后手指脫落斷裂,變成了一把梳子。</br> 王凈云此時的狀態(tài)就跟中邪的李茂等人差不多,他臉上的懊惱瞬間散去,接過梳子,美滋滋地開始整理頭發(fā)。</br> 每一次梳子落下,鏡子里女人的頭發(fā)就少一截,而他的頭發(fā)也跟著長一截,從最初的平頭一路生長,變成向一南最后見到的長發(fā)模樣。</br> “這簡直是脫發(fā)患者的福音啊。”</br> 向一南感慨一句,繼續(xù)往下看。</br> 梳完頭,自然就是化妝,但王凈云手里并沒有化妝品。</br> 不過問題不大,鏡子里的女人又出手了。</br> 是真的‘出’手。</br> 她又有四根手指斷裂,變成了四種古式的化妝品,那些年代久遠(yuǎn)的小盒子,向一南已經(jīng)很久都沒見到了。</br> 鏡子里,女人斷裂的手指也隨之不見。</br> 王凈云化妝的時間很久,都快兩個小時了,他就坐在地上,哪也沒去。</br> 化完妝,他對著鏡子看了看,似是不滿意,覺得自己的膚色還是太黑了。</br> 女人繼續(xù)幫忙,這次把頭探出鏡子,用僅剩的幾根手指……把自己的臉皮扯下!</br> 王凈云眼睛一亮,忙不迭接過那張臉皮,開心地貼在了自己臉上。</br> 而鏡子里,女人的臉也看不見了。</br> 但向一南卻仿佛看到她在笑。</br> 笑的跟王凈云一樣開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