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大怒
天光交潔,玉宇無聲。
陳九歌單薄的身子立在玉宇宮主廳外,不急不慢的等待他的厄運。
后來,他干脆坐在臺階上,從懷中拿出父親寄來的書信,打開未讀的部分,看了起來。
廳內。
西門茍將他早已編好的說辭波瀾不驚的道了出來,上清子和牧瑤沉著臉,認真的聽著。
在上清子夫婦聽來,這陳九歌自從入門之后,懶惰無比,知曉師傅牧瑤出山辦事,他便有著性子,無所事事,閑的滿宮溜達,以他牧瑤入室弟子的身份,轉遍了整個玉宇宮,而且還趁上清子出門之時,連他們夫婦的院落和房間也沒有放過。
后來,西門茍尋到陳九歌的院落,按照大師兄的安排,要輔導陳九歌學習祭決,時間已接近晌午,陳九歌還在床上死睡,在西門的勸說下,陳九歌背誦著祭決一層的內容,整整花了十幾天的時間才熟記祭決一層的內容。
西門茍要求陳九歌晚上來他的起居院落,指導陳九歌修習祭決,陳九歌按時來了,然而陳九歌不是來學習祭決修煉的,而是用自己的修煉資源換來了美酒數壇,要求西門茍和他一起喝酒,西門茍有些不敢,他怕師娘怪罪,但是,陳九歌以牧瑤入室弟子的身份逼迫西門茍喝酒,喝的在院內哇哇大吐。
這時候,西門院落旁邊的弟子出來作證,陳九歌在院內嘔吐,他們親眼所見。
陳九歌又利用自己的身份強迫元紹、陳子都和其他幾位弟子陪他喝酒,并且將酒場設在了自己的院中。
在廳中的元紹、陳子都和其他幾位弟子連連點頭,表示西門茍說的句句實言。
又沒過多久,陳九歌實在不能擺脫西門茍指導修習祭決的糾纏,于是就拿自己的院落作為禮物送給西門茍,讓西門茍不要再糾纏他,還威脅西門茍,如果西門茍不收,就以不好好指導他修行為理由,告訴牧瑤,讓牧瑤懲治西門茍,西門茍不得已收下了陳九歌的院落,而陳九歌自己則瀟灑的住在一間柴房里,每天優哉游哉的溜達在玉宇宮的每一個角落。
如果澹臺無忌和陳九歌在場,一定會拍手叫絕,好故事,好情節,為西門茍巧舌如簧而鼓掌叫好,這真的顛倒黑白,扭曲事實呀。
這番話聽得一向脾氣溫和的上清子臉色鐵青,牧瑤氣的暴跳如雷,怒氣沖天,氣的她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扔到大廳的門上,飛身而起,一轉眼到了門上,一腳踹開門。
陳九歌聽到聲響,站起身來,回頭向廳內望去,一個妃色人影暴怒怨恨的沖來,接著一個巴掌落在陳九歌的臉上。
“滾!你給我滾”
“果然還是自己的臉遭罪呀.....唉!”陳九歌捂著挨打的臉龐,臉上竟然有了邪邪的笑容。
“母老虎”牧瑤見狀,怒不可歇,又連連給了陳九歌幾個巴掌,打的陳九歌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唉吆喂!師姐,這是怎么呢,怎么氣成這樣呀”聲音嘖嘖的笑著,有些婉轉,有些冷意。
“妙清?你怎么來了”牧瑤驚喜的出聲。
只見天際廣闊,一道白色身影款款飛來,后面還有幾道幼小的白色身影。
牧瑤挽著以身為一宮之主的妙清,激動不已,他的眼角掃了掃妙清后面的幾個幼小身影,同樣是十一二歲的年紀,身上的祭氣充盈,尤其前面的冷艷少女,修為已經達到綠極侯階段,后面一臉憂郁的少女也已經到了黃極侯階段,她看見陳九歌瘦弱的邪邪的笑容,更加的生氣了。
“師姐,你這是在教育弟子嗎”
“唉!一言難盡,這次師姐走眼了,竟然收了一個頑徒,不說這個,進去再說”牧瑤帶著自己的師妹妙清子,歡歡喜喜的走入了大廳。
在即將走入大廳的時候,白衣少女中有兩個身影回過頭來,看了看那個跪在地上的少年,這兩位少女赫然是冷璇和雙兒。
黑暗很快淹沒了陳九歌的身體,這慢慢長夜竟這般凄涼。
所有的人都不見了,只剩下了陳九歌一個人還跪在那里,孤單的跪在那里,冷清的跪在那里。
古人非常講究禮數,人人都說他是牧瑤的入室弟子,但是一沒行禮二沒跪拜,他們算不得師徒,再說了,現在牧瑤對他失望透頂,看來他與牧瑤師徒之情已盡,那他還跪在這里干什么,陳九歌瞬間想通了,他站起身來,揉了揉跪疼的雙膝,一瘸一瘸走下山去。
路上的行人腳步匆匆,陳九歌也加快了腳步,走向自己的院落。
院落里面房門大開,人聲鼎沸,滿臉橫肉的西門痛快淋漓的重復著自己在主廳對上清子父母的答話。
陳九歌聽在耳里,怒在心里,但是他沒有沖進去,上一次的教訓告訴他,來日方長,終有一天,真相會大白,他的仇他要親自報。
這一刻,陳九歌迫切的想要修習祭決,增強實習,他要讓所有欺負他的人踩于腳下,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陳九歌那個廢物,他娘的竟然會有這么多的書信,不知道是誰寄來的,難道是他的小媳婦,哈哈哈”西門茍無恥的說著。
這句話,引起了陳九歌的注意,哪些書信肯定父親寄來的。
“哈哈哈.....,那些書信呢,咱們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看看他的小媳婦說的什么酸話”元紹戲戲謔道。
“全部交給師娘了,你知道我看到師娘,就想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她”
“看來,西門師兄對師娘可是愛...戴...的很那”陳子都故意拉長了“愛戴”兩個字的發音,很是不敬。
這句話引來了眾人無恥的笑聲。
陳九歌,豁然明白,終于明白父親為什么這幾個月都沒有給他寫信,父親的信是他凄慘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不行,那是父親寫給我的”陳九歌思量了一番,打定了主意。
深夜,路兩旁的樹木輕輕的搖晃著,沙沙作響,山下有狗吠聲傳來,給這個深夜增加了陰森恐怖的感覺。
陳九歌加快腳步,向著師娘的屋子,飛奔而去。
這個時候,清影闕的客人早已經睡下了,妙清拉著師妹在妙清居住的客房內聊著私語,上清還在主廳內處理門中事務,這給了陳九歌可乘之機,他輕松的進了上清子夫婦的房間,他的書信在屋內的桌子上靜靜地躺著。
陳九歌慌張的翻了翻,都是給他的信,其中有一封信和父親的筆記不同,他有些疑惑,不管處境,拆開來看。
信是鄰居老伯寫的,但信的內容讓他大驚失色,瞬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