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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王府
佳人一個,年華二八,樣貌嬌好,八字最佳,特封云若郡主,賜予湛王,為湛王沖喜,欽此!
這就是皇上的圣旨。
宣讀完,李公公垂首靜立,靜待湛王妃反應,靜看湛王妃如何婉拒。然……
“臣妾接旨,謝恩!”干脆接下,一點兒不猶豫,更沒有一絲勉強。很是爽利!
李公公眼簾抬了抬,看著湛王妃那平靜清淡的眉眼,眼簾垂下,躬身,“老奴告退!”
“齊瑄,送李公公離開。”
“是!李公公請。”
“勞煩。”
李公公離開,容傾轉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云若郡主!”
“婢妾在!”聲音綿軟,拘謹,透著明顯的忐忑。
“起來吧!”
“謝王妃!”恭敬磕頭,而后起身。站起,不敢直視容傾,低眉順目站著,一副逆來順受,隨你拿捏的姿態(tài)。
“青安!”
“屬下在。”
“帶云若公主去后院,安頓下。”
“是!”
“謝王妃!”
待人走遠,凜五開口,“王妃,你說,皇上這是什么意思呢?”
下旨,賜了一個女人過來。這圣旨的內(nèi)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容傾搖頭,“皇上是什么意思,不能完全確定。不過,可以預想一下。”
容傾看著凜五,清清淡淡道,“皇上這圣旨,我拒了會如何?接下來又將怎么樣呢?”
凜五聽了,肅穆道,“王妃若是不接圣旨,一個抗旨不準,不敬皇上的名頭是必定會落下的。更重要的是,還會遭受更多非議!”
畢竟,那什么云郡主,可是打著八字極好,為湛王爺沖喜的名頭賜予湛王府的。一切可都是為了王爺好。如此,王妃若是不拒不接旨。那……
居心叵測,居心不良等等字眼可都出來了。
喊著護王爺?shù)脑挘鲋鵁o法無天,大殺四方,大逆不道的事。看似要將守護王爺進行到底,可其實呢?卻是一點兒不想為王爺好。
不然,怎么連一個女人都容不下?
湛王都已經(jīng)躺著不能動彈了,她嫉妒心還如此之強。
就湛王這身體情況,他還能寵幸誰不成?如此……
什么護湛王?什么為湛王?全部都是廢話,完全都是謊話!
湛王妃為的從來都是自己。只是不想失了湛王妃的尊崇而已。
如此女人,說她惡毒都是輕的。
以上這些話,凜五沒說出,可容傾卻完全想的出。
“不能不接。可是接了呢?”
“圣旨接了。但人絕對不能留著!”
管她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到底是真善,還是偽良。他們沒時間去逐一探究。干脆利索的,直接了當?shù)牡模瑥膶m中被派過來,就絕不能留。
容傾聽了,淡淡一笑,“直接清除,自然最是干脆。不過,這么做的話,除了免了一個抗旨不準的名頭。別的閑話卻是一點兒都不會少。”
剛入府,人就死了。直接的,就是湛王妃不容人。
“那依王妃之意……”
容傾沒直接回答,只道,“很多時候,棋子跟把柄只有一線之隔。”
容傾話出,凜五表情不覺一松,“王妃說的極是!”
***
“老爺昨天來了,確定公子沒大礙才走。”
“大公子也來坐了好久才回去。”
“老爺說,等到把事兒忙完了,今天就過來接公子回府!”小廝邊給顧廷煜喂藥,邊道。
顧廷煜聽著,默默喝著藥,沉默不言。
小廝看此,也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能說的都說過了。其他的……在湛王府能不好啟口。比如,吳欣兒在顧家鬧騰的那些鬧心事兒。
主仆二人均不言,屋內(nèi)瞬時沉寂下來。良久……
“王妃!”
忽然想起的請安聲,因為屋里的沉寂,清晰落入耳中。
聽到,小廝趕忙起身,顧廷煜面皮發(fā)緊,心頭百味復雜,更多是緊張。
聽著腳步聲,看到容傾那熟悉又極致的陌生的身影,顧廷煜心情起起伏伏,不知該怎么形容。
看著顧廷煜靠在床頭,面色蒼白,眼可見的虛弱。
容傾緩步走上前,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王妃!”聲音平穩(wěn),神色平靜。
相比昨天他明知不需要,卻還偏要沖出來為她擋劍的樣子。此時的顧廷煜看起來……酒醒的感覺。
“馬車已準備好了。一會兒王府護衛(wèi)會送你回去。”
顧廷煜聽言,垂眸,“好!”
“回去好好養(yǎng)傷。好死不如賴活著,以后這尋死的事兒就不要再做了。”
“對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因為一直以來,我還欠表哥一句謝謝。”
聞言,顧廷煜放在身側的手收緊,垂首,壓抑內(nèi)心的波動。
“在過去,也許很多事表哥都是隨手在做。對我的好,也不是最絕對的,不是唯一的。跟顧家人比,我或許是排在最末尾的那個。可對于當時的容傾來說,你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也是唯一對她好的。因為有表哥,她感覺這世界也有溫暖,并不全是冷漠。”
容傾說著,淡淡一笑,“所以,在容家那十多年里,所有記憶中,最溫暖的回憶里只有表哥。”
“因為那些過往。我清楚知道表哥是個好人,也清楚的知道跟你母親比,我是排在后面的那個。所以,表哥這次明知并不需要,卻還要擋在我身前的理由是什么,我心里也很清楚。”
是為了緩和顧家和湛王府的關系,更是為了讓她忽略王氏在宮中對她說的那些冷言惡語,那要逼死她的作為。
而那句對不起,包括剛剛的那句對不起,都是在替王氏說而已。或許,用此苦肉計,顧廷煜心里也有歉意。可是那又如何呢?他還是做了。
“不過,縱然這份好早已不再純粹,這一次表哥仍會如愿。我已讓人把你母親送回了顧家。也已跟顧大人講,無論顧家作何選擇,湛王府都不強迫。”
只是,從此以后,她與顧家再也無任何情義可言。剩下的只有合作,或對持!
這話,容傾未說完,可顧廷煜心里卻很清楚。
在他挨了那一箭,又在湛王府醒來時,就已經(jīng)清楚了。
憑著湛王府護衛(wèi)的能力,在他沖過來,在長箭刺過來的時候,完全可以攔下他,擋住箭。可他們卻沒有,只是為他避開了那致命的地方,讓他不至于死掉。
容傾成全了他的苦肉計,也給了顧家表態(tài)的就會。之后會如何……
什么選擇,什么后果,再說親戚情義,已是可笑。
“我明白,謝謝!”
容傾沒再多言,起身離開。
容傾轉身,顧廷煜抬眸,臉色更添一抹白,眼圈點點泛紅,看著容傾的背影,直到看不見,視線仍停駐……
凜五看顧廷煜一眼,大步離開。
因一時之氣,干脆奪了顧廷煜和王氏的命跟顧家決裂,已是不明智。
眼下這種情況,多一個盟友總是比多一個敵人強。
只希望顧家別讓王妃失望!
***
剛回到正院兒,還未坐下,齊瑄疾步走來,“王妃,邊境剛有消息傳來。”
聞言,容傾心頭猛然一跳。
邊境,容逸柏!
邊境,顧盛!
邊境,百萬大軍!
最擔心人,最擔心的事,都在邊境。這消息是關于什么的,容傾心頭瞬時緊繃。
湛王現(xiàn)在這種情況,若是容逸柏再有個好歹。容傾簡直不敢想。
還有顧盛旗下百萬大軍,他的選擇是什么,至關重要。
湛王府現(xiàn)在跟莊家,還有太子在人力上可謂是勢均力敵。他們現(xiàn)在比的是運氣。但,顧盛若參與進來,這種平衡立馬就會被打破。
顧盛的選擇關乎著結果。
政權,聽起來至高無上。但,無論什么時候最后還是拿槍桿子的說了算。
名頭都是虛的,人力才是實,才可摧毀一切。
再高的名頭,再精明的腦子,也抗不過一把鋼刀。
壓下心頭不安,容傾看著齊瑄,緊聲道,“你說。”
太子府
“顧盛怕是回不了京了。”莊韞看著太子道。
太子聽言,凝眉,“怎么回事兒?”
“皓月尋事,邊境突亂,顧盛率兵鎮(zhèn)守,回京自是不可能了。”莊韞應,心里感覺莫名。
“皓月尋事?”
“嗯!皓月統(tǒng)帥張奇峰說大元兵士,在皓月的土地上肆意凌辱了他國百姓。所以,這些是突擊邊境,是捍衛(wèi)他國的領土與尊嚴,是有充分理由的抗議反擊!”
太子聽了,沉沉一笑,“大元和皓月多年相安無事,偏在這個時候出了幺蛾子了。倒真是夠巧的!”
只是,皓月突擊邊境到底是什么理由,太子完全不想探究。他只知道,這么一來,顧盛有了充足的理由留在邊境,不用參合到京城惡斗中來。
看著太子陰沉的臉色,莊韞開口道,“他不能回來,也不見得是壞事兒。”
顧盛那人太過奸猾。他是否會選擇站在太子這邊,扶持太子上位,莊韞實在是不敢肯定。
也因為不敢肯定,所以時刻擔心他會站在湛王府這邊。若是這樣的話……顧盛還是繼續(xù)留在邊境的好。不幫忙,也別添亂,只求他這時安分。
太子沉沉一笑,“如此罔顧君王安危的臣子,沒有誰比顧盛做的更徹底。”偏還動不了他。實在可恨,又可惱。還有,皓月突襲邊境的那巧合點兒。
巧合的讓人不由懷疑……
“皓月專門挑選這個點兒突襲邊境,不知是不是顧盛早就勾結好的?”太子冷冷道。
莊韞聽了,眸色悠長,神色莫測,“是早有勾結,還是卻有事實存在的巧合。就看皓月的攝政王怎么看待了。”
鐘離隱若是認定他們早有勾結。結果,張奇峰死,邊境波動停。那時,顧盛又將尋什么理由留在邊境呢?
若是鐘離隱認為大元確實在皓月土地上為非作歹了。那……邊境將會更亂。而鐘離隱也許會借此時,借著大元正亂間,搞出什么大動靜也不一定。
想到鐘離隱,莊韞不由有些鬧心。
提到鐘離隱,太子瞬時想到一事,“外公上次派人去試探鐘離隱,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拒絕!”
只要鐘離隱同意站在莊家和太子這邊。那么,湛王必死。到時,鐘離隱要帶走容傾,把她占有,都是輕而易舉之事。
并且,不但可抱得美人歸,還可得兩座城池。這樣的事兒,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拒絕。然……
“沒想到皓月的攝政王竟是個無膽兒,無野心的孬種。”
肖想容傾,不敢下手。送到手的領土,還推拒門外。呵呵……
太子冷笑,不懂鐘離隱到底在想什么。
“希望他不要添亂就好。”
“他已經(jīng)添亂了。”
把容傾那女人送回京城,他這是添了大亂。
莊韞沒說話。心里真切希望,鐘離隱把容傾送回,只是為了看大元大亂,而不是其他。
“云榛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早兩日發(fā)現(xiàn)了他的蹤跡。可惜,沒得手,又被他給逃了。”
“那么多人竟弄不死他一個,這些個影衛(wèi)也真是夠有本事的。”
“殿下恕罪!”莊韞恭敬請罪,不多辯一句。
他們是派出了不少人卻截殺云榛。可云榛畢竟不是孤身一人,也有很多護衛(wèi)在他身邊。再加上云榛又是那奸詐滑溜的。如此,想得手沒那么容易。
不過,這話莊韞沒說。因為太子不愛聽,所以沒必要說。
看莊韞那低眉順目的樣子,太子嘴巴動了動,沒再說什么。
湛王府
聽完齊瑄的稟報,容傾這一刻感覺跟莊韞略同。
顧盛不歸,好壞參半兒。
“可有公子的消息嗎?”
齊瑄搖頭,“還沒有!”
容傾聽了,凝眉。自容逸柏離開,除了最開始的時候,還來過幾封信之外就斷了消息。
雖在最后一封信時,跟她說過,若是無他的消息,讓她不要擔心,更不要緊張。沒有消息,不是因為他出了什么事兒,而是因為他很好,很安全。
繼這封信之后,容逸柏如信上所言的那樣,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不見了蹤影,沒了消息。
招呼是提前給她打了,可是有什么用?容傾擔心一點兒沒減少。
“王妃不要擔心,有王府的護衛(wèi)在容公子身邊,他一定不會有事。”
“話是這么說,可……”看不到人,不能確定他平安無事,這提著的心就放不下。
早知會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讓他離開。
看容傾臉上化不開的愁緒,還有日漸消瘦的小臉。齊瑄垂眸,王爺昏迷,容逸柏無蹤,容傾還能扛著,面對那些風風雨雨,已是很不容易。
現(xiàn)在,除非王爺醒,容公子歸,否則任何安慰對容傾都是無用。“王妃!”
“何事?”
“林大人來了,在外求見。”
林大人?
“林海?”
“不,是林澈!”
聽言,齊瑄抬頭,容傾淡淡一笑。倒是意外來客。
“請林大人進來。”
“是!”
護衛(wèi)領命離開,少時,斷了一臂的林澈隨著護衛(wèi)緩步走來。
“微臣叩見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大人請起。”
“謝王妃!”
“請坐!”
“是!”
一個無比規(guī)矩,一個格外溫和。若非林澈確實少了一個胳膊,只看兩人那分外自然平和的態(tài)度,都要以為容傾對他動刀的事兒完全不存在了。
“林大人請喝茶。”
“謝王妃。”林澈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看著容傾道,“今日微臣來見王妃,是有一個問題想向王妃請教。”
“林大人請說。”
“想知道王妃對我動手的原因是什么?是因為我是莊韞的人嗎?”
對著容傾,此時林澈完全不再隱藏,干脆的承認自己是效忠誰的。
“在朝堂上,那些對著太子跪求諫言要懲治王妃的,多數(shù)都是莊韞的人。如此,王妃為何不尋他們下手,偏對我這個沉默不言的人痛下狠手呢?”
容傾聽了,看著林澈,沒回答,反問一句,“聽說,林大人對勘礦很有一套?”
容傾話出,林澈眼眸微縮。
“聽說,太子府的下面藏了不少的好東西。這些都是林大人的功勞。”
聞言,林澈垂眸。
容傾神色淡淡,“雖少了一只胳膊。但林大人卻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說完,不再多言,“齊瑄!”
“屬下在。”
“送客!”
“是!”
待人走遠,凜五看著容傾道,“這人也許不該留。”
容傾清清淡淡道,“他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在結果未出之前,留著他說不定在之后會大有用處。”
手握兵權,再掌金礦,大元命脈握在手心,才能更有勝算。
“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只是,王妃斬斷了他一只胳膊,他一定會懷恨在心。留著他終究是個禍害!”
“不斬斷他胳膊,他怎么能體會到絕望。”
右臂沒了,等同仕途沒了。一個在朝堂游走數(shù)十年的人,對于這一結果,定是無法接受。
無法接受時,人往往會做兩種選擇,一是就此絕望墮落下去。還有一種是……化悲憤為力量,不死不休。
所以,凜五說他是禍害也是有理由。只是……
“你說,當他效忠的莊家,若是在這個時候對他做了更過分的事。那么,我做的事是不是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呢?”
容傾話出,凜五神色微動,“王妃這是要威迫他臣服。”
“我也想以德服人。可是,卻沒那么多時間。”
人力在消耗,兵器在耗損。而這場戰(zhàn)爭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夠結束。銀錢對于湛王府來說很重要。
“王妃預備怎么辦?”
“傷身,別傷心!身傷了,還可以彌補,心若傷了……忠心絕無。”
凜五聽了,頷首,“屬下明白了。”
他們湛王府不能傷了他的心。那么,只能讓莊家來了。
林家
林海從外回來,剛踏入家門……
“老爺,二爺來了,在前院小亭等您。”
聞言,林海腳步一頓,靜默少頃,開口,“他來多久了?”
“快一個時辰了。”
林海聽言,不再多言,抬步往前院走去。
看著坐在小亭中,靜默發(fā)呆的人,林海站了一會兒才走過去。
“回來了!”
林海點頭,在林澈對面坐下,“身體怎么樣?”
“除了吃飯寫字不便,其他都很好。”
林海聽了,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林澈把玩著手中的杯子,淡淡道,“王妃為何偏對我動手的理由,我找到了。”
林海繼續(xù)沉默。
“大哥不問我是怎么知道的嗎?”
“怎么知道的?”你讓我問,我就問。
這態(tài)度……
林澈淡淡一笑,道,“我跑去湛王府去問的。”
林海聽言,眼簾微動,“是嗎?”
“嗯!湛王妃也很是坦誠的回答了我。原來我會勘礦的才能,不止莊家知道,湛王妃也知道。”
林澈說著,看向林海,“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就算做的再隱秘,做的再隱晦,也瞞不過所有的人。大哥這話說的真是一點兒都不錯。所以,我當初也許應該聽大哥的,從開始就該舍了這愛好。”
會勘金礦,不會給他帶來富貴,只會給他帶來災禍。最好一輩子都不要顯露的好。這是林海給他的忠告。可是,他沒聽!
被勘察金礦所帶來的成就感和滿足感給迷了心,沉迷其中出不來了。
而當時,之所以會追隨莊韞。也并非想攀附權貴,只是因為莊韞能滿足他堪礦的所有要求,讓他覺得很自在而已。
只是沒想到,一個興趣,竟給他帶來如此大的禍端。
林海靜默。
兵權,銀錢,想得權者,缺一不可少的存在。
而林澈有這才能,是禍不是福。
“大哥,湛王妃說,我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你說,這一次我該怎么選呢?”
該選湛王府嗎?那莊韞可是不會饒了他。
可若繼續(xù)效忠莊家的話,湛王府怕是隨時都會要了他的命。
林海靜默,許久,開口,“若是我的話,我會選擇湛王妃。”
“為什么?”
“因為湛王妃還有心。而莊韞心里只剩權!”
雖是同樣的心狠手辣。可是,一個還有人情味兒。而另外一個……完全的順他者昌,逆他者亡。你的價值,決定你的命數(shù)。
就林澈現(xiàn)在的情況,在莊韞那里,命數(shù)也差不多到頭了。
當他已無用,是死是活,莊韞都會視而不見。
林澈聽了,垂首。
林海不再多言,起身離開。
許久,小廝來報,“老爺,二爺離開了。”
林海聽言,起身,抬步往外走去。
走出府邸,往湛王府而去。
莊家*夜
“老爺,老爺……”
“什么事?”
“老爺,林澈不見了。”
管家話出,莊韞豁然起身,“不見了?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止是林澈,還有他的家人都不見了。”管家面色凝重。
整個林府一夜之間,突然間憑空消失了。
莊韞聽言,面色難看。盯著,竟然都沒盯住。
看來太子有句話是真的沒說錯,影衛(wèi)的能力確實大不如以前了。是安逸太久了嗎?
該死!
睡夢中的一個美夢,被這一消息打的支離破碎。
容傾……
她可真是會變著法的,讓人日夜不得安生呀!怎么防都防不了她生幺。
想他莊韞也活了大半輩子了,就從來沒見過這么能折騰的女人。不……
這話也不準確。因為,莊韞想到了老皇妃!
***
林澈一家的突然消失,在莊家的推動下,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林澈一家被湛王妃屠殺,不過半天的功夫就滿城皆知,塵囂而上。
對此,湛王府無任何回應。
“云珟,等你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家媳婦兒的名頭已跟你不相上下時,你一定很欣慰吧!”
夫唱婦隨,作王作妃,真是一家人。
日子在動蕩不安中,繼續(xù)著。
太子和莊家,依然動作不斷。不過你,倒是也沒甚大的動作!湛王府也暫時平靜了幾日。
不過,容傾和湛王府所有人都知道。在時局未定之前,這平靜終究是暫時的。果然……
“皇上口諭,請湛王妃即刻入宮一趟。”
這一次,可不像是上次接圣旨一樣那么爽利了。
“請公公代為稟報皇上,王妃身體不適,未免過了病氣,暫不能入宮叩拜皇上。還請皇上恕罪!”話齊瑄說的溫和,拒絕的卻是徹底。
宮人聽了,也一句多余的廢話沒有,干脆的走人了。
那干脆利索,容傾站在窗戶前看著,感覺并不好。
半晌時分……
容傾站在府門口,看著府外一眾人,眸色一片幽沉。
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很神奇。
“湛王身體不適,湛王妃身體微恙。湛王府主子都病倒了,皇上,太子還有本宮放心不下,特別過來看看。”皇后一身尊貴的后服,雍容華貴。看著容傾說出的那個話也是特別的仁善,仁德。
這是把母儀天下那一套,搬到湛王府門前來了。
“多謝皇后娘娘。”
“皇叔怎么樣?可還好嗎?”太子溫和道。
“謝殿下掛念,王爺他……不甚好!”
不甚好?
知道云珟不好,可是沒想到容傾竟會直接的說出來。還以為,她會敏感的直接回一句王爺很好!
莊韞站在一側,對于這意料之外的答案,不由多幾分思量。
凡是超出他預料的,莊韞都會習慣性的探究。只是,并不是每次都能探究出結果就是了。就如現(xiàn)在……
容傾這誠實,他多少有些意外,可還想不明白。
最近跟容傾過招,莊韞時常懷疑自己老了!不然,怎么連一個十幾歲的丫頭都斗不過了呢?不過……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讓人頭痛不分年齡。這時,莊韞又想起了老皇妃!
當時,老皇妃那年紀也不比容傾大多少,可是那個作呀……
驚天地,泣鬼神,不足以形容。
想著,莊韞垂眸,眉頭走起。最近總是不自覺的想到老皇妃,這是為什么呢?
難道……她最近念叨他了?不過,她一個馬上就要入土的人念叨他做甚?難不成……是想把他帶走不成!
這一念出,莊韞即刻甩開這雜七雜八的念頭。
真是老了,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既然云珟身體不好。那么,朕就不進去打攪他靜養(yǎng),一些話就在這里跟你說了吧!”
皇上這話入耳,容傾一個感覺……
今天這副牌,皇上預備在門口打了。這是預備外揚她的惡行呢?還是要向世人揭露她什么丑事呢?
“完顏千吉,完顏靜!”
“微臣在!”
“臣女在!”
父女兩個同上前一步,對著皇上跪地見禮。
“平身吧!”
“謝皇上。”
兩人起身,皇上看著容傾道,“關于云珟的昏迷。他們二人對朕言,云珟或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所致。”
容傾聽言,看向完顏千吉,完全靜。沒說話,可他們一幫人在打什么主意,卻已然猜到了。
完顏千吉自覺接過皇上的話,看著容傾道,“王妃,王爺現(xiàn)在的癥狀,微臣在古都時曾經(jīng)見過,且見過不止一次。只是,王爺剛病倒的最初,微臣未曾多想。可是自聽太醫(yī)說探不出病情,查不出緣由,醫(yī)治無從著手之后。再看王爺持續(xù)昏迷不醒的癥狀,微臣現(xiàn)在能絕對的肯定,王爺他定然是中毒了。”
“你能絕對肯定王爺是中毒了?”容傾盯著完顏千吉反問,意味深長。有懷疑,有探究,更多寒意。
而完顏千吉自當沒聽出,點頭,肯定道,“是,微臣可以用項上人頭保證。”
話說的夠滿的,堵人口,堵的夠徹底的。
“表嫂,我父親對醫(yī)術從小癡迷,行醫(yī)施藥數(shù)十年,見過各式各樣的病灶,對這些最是懂得。所以,您真的不用懷疑。就是我,雖只是略懂岐黃之術,也能看出表哥他是真的很不對勁兒。”
完顏靜面色凝重道,“若只是病了,太醫(yī)又怎會連病因都探不出呢?”
所以,結論就是,湛王一定是中毒了!
“舅父既如此懂得。那么,也定然懂得如何醫(yī)治了?”
完顏千吉從懷里拿出一個瓶子,“這里的藥,雖不能全不清楚王爺身上的毒。但,卻可助王爺恢復神智,清醒過來。”
完顏千吉話出,皇上隨著開口,“既然如此,即刻拿去喂云珟吃下吧!”
這話,皇上說的還真是輕而易舉。
看著那瓶藥,容傾眸色沉沉。
里面的藥,若是真的讓云珟吃了,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了。
但,皇上開了金口了,完顏千吉也都已經(jīng)用項上人頭保證了。她若是不接,若是拒絕讓云珟吃。那……
不止是抗旨不準。直接的耗死湛王的罪名就隨著落下了吧!
這一次,皇上驅逐她,不但名正言順,更是理由充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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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該回的都將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