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張文雪緊張地望著?星,
確切地說,?星很感動,尤其是張文雪到濟南去找自己,將那合同欺詐一事,在自己面前揭露了出來,而自己竟然還懷疑她是王仁奎的說客,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因此?星覺得對張文雪很是虧欠,中午他要好好請張文雪吃個飯,以表感激之情,
?星將剛才的事情,跟張文雪簡單地說了說,
張文雪思量了片刻,說道:“王仁奎沒你想象的那么……那么軟弱,你威脅嚇唬他,我覺得于事無補,反而……反而會進一步激怒他,”
“噢,”?星皺了一下眉頭:“你的意思是,我該逆來順受,任由他擺布,”
張文雪強調:“那當然不是,不是跟你說了嗎,等我抓住證據,”
?星苦笑:“哪有這么容易,你放心,我有的是辦法能讓王仁奎認罪,惡人,總會得到報應的,”
張文雪試探地追問:“那你想……你想怎么做,”
?星故作神秘:“天機不可泄露,”
張文雪嘟了一下嘴巴,埋怨道:“跟我還賣上關子了,算了,我不管了,但是不管怎樣,我都會站到你這一邊的,”
“謝謝,”?星點了點頭:“中午想吃點兒什么,”
張文雪眨巴著大眼睛想了想,一只手托在腮上:“吃……吃什么呢,去吃米線怎么樣,”
?星打擊她道:“就這點兒出息,中午好好安排安排好,只要是縣城里有的,都可以點,”
張文雪輕咬了一下嘴唇:“看來你是故意要讓我宰土豪呀,那我就不客氣嘍,走,帶你去個地方,別怕花錢噢,”
“走,”?星啟動了車子,在張文雪的引路下,駛了出去,
外環路上,
張文雪指了指眼前的一個飯店:“呶,這兒,”
?星抬頭一瞧,原來是一家狗肉館,不由得眉頭一皺:“吃狗肉,太殘忍了吧,狗是人類的好朋友,”
張文雪有些失望地道:“那算了,”
?星趕快解釋道:“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不是不舍得請你吃,就是……能換家別的嗎,別是狗肉啊貓肉的,我以前家里養過三條狗,都被偷狗的下藥偷了去吃掉了,我哭了好幾場,”
張文雪盯著?星:“這么多愁善感呢,那好,那就去……去吃燉大鵝吧,”
“我看行,”?星積極擁護,
繼續行駛中,
張文雪突然扭過頭來問:“對了唉,你車上有酒嗎,”
?星一愣,說道:“有,有啊,怎么,想喝兩盅,你下午不上課了,”
張文雪強調道:“下午沒課,偷個懶,陪你這個老同學借酒澆一下愁,我們……不醉不休……如何,”
?星愕然:“不用這么認真吧,這幾天連續喝酒,喝的我都……”
張文雪將了?星一軍:“陪別人行,陪我小辣椒就不行,對嗎,也就是說,我小辣椒在你眼里,不夠資格跟你碰杯,對不對,”
?星皺眉道:“胡說什么呢,喝就喝,誰怕誰,我后備箱里各種酒,隨便喝,”
張文雪笑說:“恐怕你隨便一瓶酒,都比這頓飯錢要貴個幾十倍呢,不要心疼噢,我酒量很大的,”
?星道:“不怕,別喝多了揩我油就行了,”
張文雪伸手在?星胸膛上和腋窩處抓撓了幾下:“現在就揩你,現在就揩你……”
?星趕快道:“別呀,別,開著車呢,安全第一,”
玩笑之中,?星倍感親切,當初學校里那個潑辣開朗的小辣椒,仿佛在頃刻之間又復活了,
轉眼間,到了一家名叫‘東北燉大鵝’的飯店門口,
?星不喜歡在大廳里坐著吃飯,覺得那樣說話不方便,因此,他要了一個小包間,
兩瓶白酒擺在桌上,?星盯著張文雪:“你確定,要跟我拼酒,”
張文雪使勁兒地點了點頭:“拼,不過,姐跟你拼的不是酒,是感情,多少年了,我對你印象特別深刻,你看你,那時候在學校里平庸的要命,現在,搖身一變,了不得了,我為你……高興,”
?星叼上一支煙,煙氣上漾:“高興也不至于喝個酩酊大醉吧,我提議,咱倆就整一瓶,我喝三分之二,你喝三分之一,你看怎么樣,”
張文雪歪了一下腦袋:“太低估你老同學了吧,一人一瓶,”
?星心想,現在這世界真的要顛覆傳統了嗎,自己遇到的女人,都挺能喝酒,喝酒,已經不再是別人的專利,
?星一揮手:“別,一人一瓶,這是要醉生夢死的節奏嗎,”
張文雪道:“我還沒說完,一人一瓶,只是前奏,我的目標是,喝它個天崩地裂,海闊天空,”
?星驚愕地伸出大拇指:“你厲害,豪氣萬丈,但我不同意,”
張文雪反問:“感情不深,不可靠,”
?星強調:“這是哪里話,小辣椒,你怎么今天怪怪的,為什么……為什么這么想喝大酒,你還讓不讓我回去了,拜托,我這些天累的夠嗆,回家來是想休息一下的,再喝個天翻地覆的,沒必要,”
張文雪輕嘆了一口氣,一揚手,說道:“算了算了,我把你當好哥們兒,你卻……你說咱們這么多年了,正兒八經喝過一回酒沒有,還有,咱倆在上高中那會兒,是不是老鐵,”
她這番表述,宛如一個魅惑十足的女漢子,
但神色中,不乏陰柔之美,
其實?星今天中午并不想喝酒,但是經不住小辣椒的接連撩撥,再加上本來就心存歉意,?星決定,豁出去了,
性情中人,往往如此,一旦較直勁來,簡直是豪氣萬丈,
對酒品鵝,品人,品往事,
?星是一個相當多愁善感的人,偏偏這張文雪列舉了很多過去的事情,讓他禁不住?然感慨,時光一去不返,但求人心永恒,
憶談往事之余,二人也不由得談起了王仁奎這個人,張文雪將他在學校的所作所為,甚至是過去的一些糗事,都爆料了出來,這讓?星心里,略有一點點的報復的快感,
一個多小時的工夫,兩瓶酒,竟然被他們統統喝盡了,
這個張文雪,竟也好酒量,
不知是張文雪又點的,還是飯店的老板認識張文雪,又贈送了一瓶白酒,
喝,
直到?星醉的一塌糊涂,伏桌而睡,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抬頭一看,略覺異樣,
身子動了動,肩部頓時一陣涼風襲來,我的天,我的上衣呢,怎么光著背,條件反射一般,伸手朝正面摸了摸……只剩下了一條短褲穿在身上,
怎么個情況,這是哪兒,
是賓館,
漸漸恢復清醒的?星,意識到自己是在賓館里,
那自己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還有,張文雪呢,
疑惑接踵而來,?星伸手按了一下額頭,努力地用大腦去分析和猜測,從飯店里喝多了以后,發生了什么,
照目前這種狀態,?星的判斷是:自己在飯店里喝多了酒,睡著了,然后張文雪將自己扶到了賓館,開了一間房,
還是不合理,那自己為什么會沒穿衣服,
難道,在酒醉之中,自己和張文雪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
腦海之中,展現著各種不堪的畫面,一時間,?星惱恨至極,但是轉而一想,他覺得,還有另外一種更合理的可能性,
那就是:自己喝多了以后上吐下泄,衣服已經臟亂不堪了,張文雪無奈之下,就褪掉了自己的衣服,拿去清洗,
也不太合理,
就算真的是吐臟了衣服,那也不至于把自己扒個精光吧,
確切地說,是接近于精光,至少,還保存了一條底褲,
想著想著,?星腦子很疼,
諸多的懸念,頃刻間侵蝕著他的大腦,百思不得其解,
尤其是,張文雪的酒量,同樣讓他震驚,她怎么樣,難道她……她也醉了,那她去了哪里,
越推測,越不合邏輯,
?星左右瞧了瞧,發現自己的衣服,都被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先穿上衣服再說,?星糾結了片刻,正準備從被子里鉆出來,過去拿衣服,卻突然聽到衛生間里,傳出了一陣水聲,
有人,
他趕緊將身子縮回,朝前面看去,
張文雪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她看起來很清醒,衣服也很工整,只是脫掉了外套,里面是一件紅色的緊身毛衣,
她緩緩地走了過來,坐在椅子上,順手從小桌上的煙盒中,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
她抽煙,
?星屏住呼吸,直到看到張文雪熟練地吐著煙圈兒,震驚之余,?星開口問了句:“怎么回事,小辣椒,”
張文雪愣了一下,望了望?星:“你……你醒了,”
?星有些語無倫次:“你怎么……怎么還抽煙……怎么……我……是你把我帶進了賓館,然后……為什么要……”他將露出的半截肩膀,朝里縮了縮,“把我……把我衣服拿過來,先,”?星催促了一句,
“你喝多了,你不記得……不記得自己做了什么,”張文雪拿一副高深莫測的目光,盯著?星,
?星愕然地追問:“我……我做了什么,”
張文雪重復道:“你真的不記得了,”
?星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我……我……你……快說啊,快急死我了,”
張文雪站起身,用帶著殺氣的目光盯著狼狽不堪的?星:“一個半小時前,就在這床上,你……你對我……”
?星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都已經醉倒了,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呀,我怎么可能……你……你別嚇我好不好,快跟我說,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張文雪嘴角處涌出一絲冰冷的笑意:“這不是玩笑,你也抵不了賴,我讓你見個人,”
什么,
一時間,?星覺得天翻地覆,
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