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賜解說完畢,沒有迎來預料中的、新人慣有的疑問三連、怒罵三連、恐惶三連,這對俊男美女鎮定得簡直不可思議,甚至兩個人還含笑點頭,積極地表示“明白了”。</br> 眾人:?</br> 秦賜懷疑自己剛才講的其實都是童話故事,謹慎起見,他臉色嚴肅鄭重地重申了一遍:“請二位一定要相信,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事關生死,千萬不能大意?!?lt;/br> “好的,明白了。”俊男美女繼續含笑點頭。</br> 眾人:??</br> 秦賜一時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怎么看這兩個人都不像是把這事兒當真的,于是只好進行下一步驟:“那咱們不妨先相互認識一下吧。”</br> 說著將眾老成員的名字介紹了一番,然后看向這兩人。</br> 美女十分大方,目光掃過眾人,笑著道:“大家好,我是董瑤,很高興來到這里,和大家一起度過這難忘而精彩的七天,希望我們接下來能夠合作愉快!”</br> 眾人:……???</br> 男人緊接著開口,聲音很蘇很好聽:“大家好,我是齊慕歡,還請諸位哥哥姐姐……弟弟們多多關照?!?lt;/br> 眾人:??。浚?lt;/br> “什么情況……”柯尋轉臉看向牧懌然,“他們怎么這么嗨皮?”</br> 牧懌然正要開口,忽聽旁邊的衛東壓低聲音說道:“這個董瑤……我覺得有點兒眼熟,怎么感覺好像是個演員呢?”</br> “東哥你說得沒錯,”羅勏也暗搓搓湊過來,“她就是演員,近一兩年好像剛升到二流的咖位,以前還不出名的時候想傍大款上位,我爸一個商業上的伙伴包了她一年多,砸錢讓她上戲,慢慢兒地也就混出名堂來了,最近聽說傍了一個更牛逼的大佬,更舍得給她花錢跑關系,大大小小的通告都給她排滿了?!?lt;/br> “對對,就是她,”衛東也想起來了,“我看過她演的一部挺十八禁的片兒,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呢。”</br> 柯尋:“……”</br> 羅勏:“她沒出名的時候可不全靠賣肉出位唄?!?lt;/br> 衛東:“還有這個齊慕歡,好像也是近來挺有點知名度的一個新晉小鮮肉偶像來著?!?lt;/br> 羅勏:“對啊,演了部仙俠片挺火的,可惜在里面是男四,全靠和同劇女演員傳緋聞才炒起熱度來的?!?lt;/br> 衛東:“……蘿卜到底是小年輕,娛樂圈的事如數家珍啊?!?lt;/br> 羅勏:“誰叫我經常被我爸硬拽著去參加大佬之間的飯局呢,那幫老家伙酒足飯飽了就愛吹他們和明星之間的那點子事兒,我連董瑤和幾個導演睡過都知道?!?lt;/br> 柯尋:“……這種無聊的娛樂圈八卦這會兒就不要提了。”</br> 衛東:“我倒是也聽說那個齊慕歡也跟男導演睡過?!?lt;/br> 柯尋:“哦?說說看。”</br> 羅勏衛東:“……”</br> 三個人在這邊竊竊私語,那邊董瑤和齊慕歡卻在四下里打量這個房間。</br> 董瑤:“哇,感覺這個房間好簡單呢,有點出乎我的意料?!?lt;/br> 齊慕歡:“有的時候越簡單的東西才越不簡單,瑤瑤姐,你后面可要小心嘍?!?lt;/br> 董瑤:“我的天,你可不要嚇唬我了,慕歡。我現在有點后悔,不該答應導演來這兒,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br> 齊慕歡:“別想了,上了賊船就甭想再下去了?!?lt;/br> 董瑤:“啊……怎么會這樣……”</br> 兩個人說著笑起來。</br> 眾人:“……”</br> “這特么到底什么情況?”柯尋撓頭,“這兩個人說話的語氣和神情怎么這么作呢?還活在戲里呢吧?”</br> 衛東想了想:“可能平時演戲演太多了,就有點分不清演戲和現實了吧?!?lt;/br> “但他們這樣的情緒明顯不對頭啊,”柯尋說,“這正常嗎?聽說了入畫的事兒之后一點兒不害怕,還有心思這么輕松的說笑呢?!?lt;/br> 幾人正說著話,忽然房間中白光又起,當眾人再度睜開眼睛時,見屋內又多了兩個人,是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兩個人正彼此你拉我扯的糾纏在一起,直到發現房間中的眾人正望著她們看,這才同時一愣,慢慢地松開了手。</br> “你們是誰?”披肩發的那個神色防備地問。</br> 老成員們轉頭看向秦賜,然而秦賜假裝沒有看見眾人的目光。</br> 解釋工作也是一件累人的活,秦賜決定要等最后一個人進來之后再一起解釋。</br> 旁邊的董瑤本想開口,但看了看秦賜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閉上了嘴。</br> 見沒人搭理自己,披肩發女孩兒重新將目光瞪向了和她一起進來的長頭發女孩兒:“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完,今天你不給我解釋清楚就甭想走!我跟你耗這兒了!”</br> “需要解釋的是你!”長發女孩不甘示弱,“你莫名其妙吧?!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礙著你什么了?你哪兒冒出來的?!你跟蹤狂吧你!”</br> 兩個女孩噼里啪啦地吵成了一團。</br> 眾人:“……”這一次新人們的畫風都好奇怪……</br> 正吵得不可開交,房間內的白光再一次亮起,當白光消失后,屋中又多出來最后一個進畫的人,也是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相貌還算周正,手里正握著兩杯熱咖啡。</br> 乍見這人進來,兩個女孩兒立刻停止了爭吵,齊齊沖著他喊了一聲:“鄧林!你來說說這女的是誰?!”</br> 鄧林一愣,緊接著又是一驚,再接著轉頭就要往回走,卻一頭撞在了墻壁上,騰的向后退了兩步,被兩個女孩兒追上來,一左一右扯住,相互指著鼻子,繼續質問:“她是誰?!為什么跟著你?!”</br> 鄧林不出聲,眼珠子左右亂轉。</br> 衛東:“要命了,捉奸成三啊這是?!?lt;/br> 羅勏:“這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lt;/br> 柯尋:“呵呵,男人?!?lt;/br> 衛東羅勏:“……”</br> “不能放任他們繼續吵下去了,咱們的時間緊迫,”邵陵說著主動站出來,走向這三個正扯成一團的新人,“請三位先暫停一下,我有話說?!?lt;/br> 兩個女孩兒一臉狐疑地看向他,鄧林趁機抽身出來,向著旁邊邁開了兩步,邵陵沒有理會他,只是說道:“三位現在請回想一下,在進到這個房間之前,三位是不是進入了一間展廳?”</br> “是又怎么樣?”披肩發女孩警惕的看著他,似乎以為他和長發女孩是一伙的,現在出現是為長發女孩撐腰來的。</br> “那么三位為什么此刻卻在這個房間里?”邵陵引導著三人的回憶。</br> “沒注意,”披肩發女孩干脆地說,一指長發女孩,“我忙著捉奸,其他的什么都沒顧上!”</br> “你說話別那么難聽!”長發女孩不干了,“什么叫捉奸?鄧林是我男朋友!”</br> “放屁!”披肩發女孩兒惱怒,“我倆去年就談上了,你是從哪冒出來的?插足別人的感情你還理直氣壯的,哪兒來的臉?!”</br> 眼見這兩個人又要吵起來,邵陵加重了語氣:“鄧林和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都清楚,如果你們想知道,現在就閉上嘴聽我說,誰是誰非,之后自然會清楚。”</br> 披肩發女孩聞言強壓怒火,轉頭盯向他:“那你說吧?!?lt;/br> 邵陵就把入畫整件事的前后因果,對著三個人講了一遍,最后說道:“這件事情聽起來離奇,但它確確實實是真的發生了,所以目前對我們所有這些人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怎樣活著離開這兒,你們三個人之間這些情仇愛恨小恩怨,等離開了畫之后,隨便怎么算賬,但是現在不要再耽誤我們的時間,也耽誤你們的時間,要知道,時間越少,我們存活的希望就越小?!?lt;/br> 披肩發女孩和長發女孩一臉看神經病的看著他,直到披肩發女孩真的說了一句:“你神經病吧?”</br> “我是不是神經病,用一件事就可以證明,”邵陵說著,用手指了一下房間四周,“只要你們能離開這里,大可自便?!?lt;/br> 兩個女孩和鄧林聞言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然后驚訝地發出了一聲低叫,鄧林走到一面墻的墻邊,伸手推了推,又敲了敲,震驚地轉回臉看向邵陵:“這是怎么回事兒?這個房間為什么沒有門窗?你們是怎么進來的?我們又是怎么進來的?”</br> “原因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因為時間很緊迫,你們可以慢慢消化,但如果還要無休止的爭吵,那就請恕我不負責任的說,我們沒有時間,也沒有義務再照顧你們,也不想被你們拖累,我們將會按照自己的步調和安排開始行動,如果你們因為不肯配合而丟掉性命,就只能怪自己了?!?lt;/br> 邵陵的話雖然說得冷酷,但眼下也是唯一能起到作用的法子了,這三個人聽過后,雖然仍然難以置信,但好歹已經不再繼續爭吵,而是不可思議和有些驚慌地打量著整個房間和房間里的人。</br> 在董瑤不遠處的柯尋,耳尖地聽到她用壓得極低的聲音和齊慕歡說道:“沒想到是來真的,這些人果然都不知道實情。”</br> 齊慕歡微微地點了點頭:“正因為這樣才有人看。”</br> 柯尋偏頭瞥過一眼去,發現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都用手捂著衣服領口的位置,說完話后又將領口放開,卻見那上面似乎別著一個像是小麥克風一樣的東西。</br> 這兩個人的表現還真是有點兒奇怪。</br> 見終于集齊了五個新人,并難得地令他們安靜下來,老成員們不再耽擱時間,紛紛站直身,向著房間的四壁打量,等待著這幅畫開啟它的真正面目。</br> 作者有話要說:</br> 秦賜:一本正經介紹畫中規則ing……</br> 衛東羅勏:一本正經發揮配角作用ing……</br> 作者:一本正經把新人背景和人設安排得明明白白ing……</br> 讀者朋友:一本正經等你快特喵進入正題ing……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