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也聰明,大概不會吃虧。”我笑著說,心里卻沒底,莫名我有一種感覺,這一次越城很可能是棋逢對手。
“也不好說。越城和他之前有過節(jié),聽說事情鬧的很大,不過到底什么事兒,誰也不知道。只是事情過后,越城結(jié)婚了,娶了北城上位者的老婆,至于宋祈恩,直接出國,三年沒人能聯(lián)系上他…唯一一次出現(xiàn)在大家視線里,是在他老爸葬禮上…”
“還算有孝心…”我忍不住插嘴。
“是么?”柳梅輕笑:“他在葬禮上只做了一件事兒,就是把供臺上,香爐里的香灰揚了一把…”
柳梅的話沒接著往下說,我卻已經(jīng)有點不寒而栗,能對自己父親做出‘挫骨揚灰’這種事情的人,真的還能算是人嘛?
“之之,你自己小心點,以后盡量不要跟他接觸。”
“我知道了。”我勉強扯出個笑容回應(yīng)柳梅。
靠在背椅上,回想起之前的種種,我忽然覺得不寒而栗。他那些輕佻的舉動到底暗示什么,我當然能猜到。在他眼里,我跟其他的二奶沒什么區(qū)別,也許還不如其她人,至少那些人在被包起來之后,不會在拋頭露面的做歡場生意。
可他仍舊樂此不疲的挑逗我,不過是想做給越城看,他的女人,他宋祈恩照樣玩的起。如果,我禁不住誘惑,對他投懷送抱,那是最好的,他可以借機好好羞辱一下越城。
可惜,我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群喜歡攀高枝兒的女人之一,我懂這世界上有句話叫一山更比一山高,如果一心想著找更有錢的金主,到頭來的結(jié)局很可能是一無所有。
況且,我跟越城在一起,除了金錢關(guān)系外,最重要的是在那段我最失意的日子里,他無意間給了我最大的撫慰。我知道他不愛我,甚至有時候很討厭我,但我并不想用一個不切實際的未來,打破現(xiàn)世安穩(wěn)。
退一步說,如果我要離開越城,那我最終的選擇,大概也是許哲。
一路上,我和柳梅誰都沒在開口,她安靜的開車,我假裝閉目養(yǎng)神,腦子里卻在想,接下來的事情該怎么辦。
我違背了越城的命令,擅自跑來,身陷危險,最后還是被他死對頭救出來,他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光想想就讓人覺得害怕。
第24章投懷送抱
阿嬌和敏敏身上的傷有點特殊,因此柳梅直接開車去了一家她比較熟悉的私人醫(yī)院,到地方,值班醫(yī)生也沒多問,做完檢查就安排兩個人住院。
此時,阿嬌已經(jīng)有點清醒,大概時受了刺激,她情緒一直比較興奮,雖然不鬧,但卻一直在哭,沒辦法,柳梅只好讓護士給她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
都安頓好,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多,柳梅滿眼的疲憊,她看著我,長嘆一聲說:“之之,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我點點頭,跟柳梅走到醫(yī)院花園,她找了個長椅坐下,遞給我根煙,我倆吞云吐霧。
良久,她才開口說:“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害了阿嬌那丫頭,是我把她帶到這個圈子里的,她之前挺單純的,心也沒那么大。她找我的時候跟我說,就想賺五萬,賺夠了,就安安心心學習,可惜呀…”
賺五萬就安心學習?我心里重復一遍,阿嬌這半
年賺的錢,可不止這個數(shù)了。
看柳梅很是感慨的樣子,我也不好說打擊她的話,就說:“或許這件事兒對她來說是好事兒,這圈子,根本就不是人混的,找個契機早點抽身是好事兒,她和敏敏都有特長,以后好好學習,將來說不定能有大發(fā)展,在遇到個好姻緣。”
柳梅沒說話,只是狠狠的抽煙,她目光凝視遠處的黑暗,不知在想什么,好一會兒,她歪頭看我:“她的心思,可不在讀書,討個好姻緣上。阿嬌家里有個癱瘓在床的老爸,還有個白癡老媽,一家人都靠她哥在外面賺錢。她從小就喜歡畫畫,村里人也都說她畫的好,她哥就砸鍋賣鐵的供她讀書,去年她哥做兼職的事兒出了意外…后來她找到我,讓我給她謀一條出路…”
我有點驚訝,原以為阿嬌和眾多藝校女生一樣,是因為經(jīng)不住浮華世界的誘惑,涉足這個圈子的。
我猛吸口煙,一時覺得胸口有點悶。
“我當時害怕她做不來,可她用了半年時間,就
在你那里混到了臺柱子,看來還挺上道的。”柳梅笑笑,挺無奈的樣子:“平時你應(yīng)該很少跟她接觸,看她穿戴都是名牌,其實都是山寨貨,上次我去看她,正跟敏敏吃麻辣燙呢…”
說道最后,柳梅搖搖頭:“算了算了,不提過去的事兒了,提也沒用,這年頭誰都不容易,你可憐別人的時候,誰可憐你哦!”
說完這話,柳梅好半天都沒再開口,她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之之,你回去吧。今晚我不回去了,留下來陪阿嬌她們。”不知過了多久,柳梅開口。
從始至終,柳梅都不曾告訴過我,她和阿嬌的關(guān)系,但我想她們的關(guān)系,絕不只是普通老鄉(xiāng)這么簡單。只是她絕口不提的事兒,我也不好意思多問。
“梅姐,你也累了一天,還是請個陪護吧,多給點錢,她能用心的。”
“別擔心我。”她拍拍我肩膀,露出一抹苦笑,我知道再說也改變不了她心意,就聽話的往外走。
路邊等出租的功夫,柳梅對我說:“龍哥的事兒你別太擔心,他知道你背后是誰撐著,今天又有宋祈恩替你出手,他聰明的話,就不會再冒然行動。”
我點點頭,還想囑咐兩句柳梅,一輛出租車恰好在我身邊停下。坐在出租車里,看著窗外閃過的夜景,我心里忽然很不安,那是一種對未來生活的恐懼。
今天宋祈恩出手幫忙,不過是想要抓住越城這條大魚,我不知道他為何會認定,只要跟我曖昧不清,越城就會失去理智,甚至會做違背他性格的事兒。
以我對越城的了解,他不是那種會為兒女私情,做出違反自己原則事情的人,況且,他對我并沒什么真情實感,有的也只是床上那點刺激。
聽說過男人為心愛女人拼命的事情,卻從沒聽過男人會為一個隨時可以換掉的床上伴侶拼命。宋祈恩太看得起我了,如果哪天他發(fā)現(xiàn)我沒了利用價值,會不會把我斬草除根?
就算他不會對我下手,越城會不會嫌棄我是個累贅,然后就…我不敢往下想,越往下想,越覺得自己
太可悲,真的很想和柳梅一樣抽身離開,可這個圈子里,有幾個有她那樣的好運?
又或許,她如今的好運,都是用以前的壞運氣換來的,誰知道呢…
上樓出電梯時,我收到條短信,陌生號碼,內(nèi)容簡單直白:易經(jīng)理,想不到除了越城,你還有宋祈恩這個靠山,看來我小看你了。
我沒猶豫,直接把電話掛過去,響了好幾聲,卻一直沒人聽,我掛掉電話,打算再打時,又一條短信進來。
“越城和宋祈恩又要搶女人了,真好,他們兩個最好斗的兩敗俱傷,這樣我就可以坐收漁利了。”
電話再打過去,那邊已經(jīng)關(guān)機。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站在黑暗的客廳里,我捋順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
所謂的包下幽藍的所有臺柱子,還有找阿嬌她們出臺,不過都是幌子,無非就是為了今天引我入局。
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沒人愿意去點破。我一直以
為龍哥身后的老板,要等一段時間現(xiàn)身,完全沒想到他會這么迫不及待的出來挑釁。
如此囂張,真的很讓我懷疑,這次沖越城出手的人,可能是個剛踏入海城上流社會,急于表現(xiàn)自己的富家公子,心智未成熟,還想踢爆大場子,揚名立萬。
盡管我心里更傾向于這種猜測,但我并沒著急下定論,也可能幕后老板是故意這樣做,想讓越城疏于防范,然后來個出其不意。
有時,我很討厭自己這樣過分的小心翼翼,可在越城身邊這不長的兩年時間里,我已經(jīng)見識過兩次曾經(jīng)在海城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因為一點小紕漏跌入深淵的悲情故事。
越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輸贏就越是在一線間,小心駛得萬年船,這話是越城跟我說的,我一直記得。
不知在黑暗中站了多久,我掏出手機,把所有的短信都刪除了,當這事兒從沒發(fā)生過一樣。
大概是這天發(fā)生的事情太累心,我連澡都沒洗,直接上床睡覺,原以為心里裝著那么多事情,搞不好晚上得失眠,但我還是低估了習慣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