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英景緩了一會才有力氣, 震驚看著好像完全不受自己信息素影響的左洛歡,她對信息素的對抗能力未免太強了點。
他見到見左洛歡走到錢茂那說了幾句,隨后臉色一變,掉頭轉身離開。
紀越之一直站陰影處, 還有附近人群擋著, 安英景又是坐靠著, 沒看見左洛歡把紀越之背走的場景。
“錢同學, 什么情況?”安英景拉住路過的錢茂問道, “你們隊長受傷了還是怎么了?”
錢茂自己也一頭霧水:“隊長沒有受傷。”
“那左洛歡和你說了什么?”安英景問道。
“沒說什么,只是問有沒有止血凝劑。”錢茂剛才找出來的止血凝劑, 左洛歡還沒帶走呢,“還有omega抑制劑。”
omega抑制劑?
安英景不由想起之前紀越之抬手捂著腺體的樣子, 不會是發情期到了吧?
聽說紀越之分化期來的格外晚, 一般這種晚分化的omega,發情期都比正常的omega要難捱一點。
思及此,安英景問錢茂:“你們隊長呢?”
“我也在找呢。”錢茂一手的血跡,本來有幾件事要詢問紀越之的意見,但這會沒見到人。
安英景一下子臉變得五彩斑斕, 左洛歡一定是帶著紀越之去找omega抑制劑了, 但是紀越之這種情況, 還在滿是罌粟信息素的環境下呆了這么久,抑制劑的效果已經沒什么用了。
畢竟如果罌粟這種信息素能靠抑制劑便能抵抗,也不至于被列為最稀有的信息素,更不會招惹伽什羅帝國不惜暴露動用這么多埋伏在首都的間諜。
安英景多少有點愧疚, 紀越之也是為了趕過來救他, 才被誘發出發情期。
他有心想告訴第一軍校的人, 但又覺得說了之后, 對紀越之不太好,最后只能閉上嘴,安靜靠在旁邊。
……
醫務室。
左洛歡被身后的人伸出手環抱住腰,她不由一僵,隨后伸手覆上那雙手,微用力扯開,轉身看過去:“……我去拿抑制劑,很快就好。”
紀越之已經開始陷入自己的情緒中,還因為雙手被扯開,有些不愉快,唇抿成一條直線,盯著左洛歡不說話。
他這種狀態,左洛歡不是第一次見到,但上次她只是在扛著身體的疼痛。而這次她先是聞到了罌粟的味道,費了極大心神才抵抗成功,結果現在和紀越之在這間不大的醫務室呢,聞著鋪天蓋地的鳶尾甜香,整個人有些晃神。
左洛歡低頭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沒有再強行扯開,牽著紀越之走到放置藥品的架子上,哄著人先松開一只手,找到omega抑制劑,咬開包裝,單手將抑制劑吸進針筒中。
這事對任何分化后的人來說,都很熟練,至于為紀越之打抑制劑,她也不陌生。
只不過上次成年禮那晚,紀越之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衣,她只要將他衣袖撈起來,便能將抑制劑打進去。而現在紀越之外面還套著軍服外套,扣子扣在最上面一顆。
左洛歡只能拉著紀越之轉身,讓他靠在旁邊桌子前,將抑制劑放在桌面,低頭伸手給他解外套扣子。
她才解了兩顆扣子,紀越之忽然靠在左洛歡肩上,閉上眼睛,長睫微顫,呼出的氣息還帶著灼熱,打在脖頸上,讓她有點不自在。
情況特殊,左洛歡便沒有將人推開,低頭繼續解扣子,這時候紀越之雙手又重新環上她的腰,無意識用鼻尖在她頸間蹭著,嗅著那點冰雪寒意。
他渾身都在發熱,極喜歡左洛歡身上的涼意。
左洛歡只當自己是一塊木頭,毫無知覺,終于幫紀越之解開所有扣子,外套質地偏硬,她將外套扯到紀越之肩膀下,便動不了。
“……紀越之。”左洛歡伸出右手,托起他的臉,這時候她才發現對方的臉剛好貼合在自己掌心。
紀越之順著她的力度抬臉,在醫務室燈光下,一張汗濕的臉上,漂亮的眼睛濕漉氤氳,脫力輕瞥過來時還帶著無端的艷,左洛歡被他這一眼看得喉嚨發緊,偏開臉冷靜了許久,才重新回轉頭,面無表情將他外套用力扯下,扔在地上。
事出突然,又是深夜,紀越之外面雖然是軍服外套,里面卻還是睡衣。這時候左洛歡才發現他里衣已經被汗濕透了。
這種情況,加上滿室的鳶尾香,沒有第二種可能。
紀越之發情期到了。
左洛歡將他袖子撈起,露出手臂,再伸出一只手將人攬住,最后拿起桌面的抑制劑,在他手臂上打了進去。
隨手將用完的針筒丟進旁邊的垃圾桶內,左洛歡抱著渾身發軟的人,靜靜等著抑制劑起效。
中途,她動過給自己打一針alpha抑制劑的念頭,最后還是懶得再動,抱著懷里的人,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
紀越之只在抑制劑打進去的幾分鐘內清醒過,隨后又開始陷入席卷而來的情熱中,身后濕成了一片。
他知道左洛歡就在身邊,那些原本存在腦中的計算策略步驟全部消失,只剩下想要她碰一碰的情緒。
……
左洛歡一開始不知道抑制劑無用,直到懷里的人身體越來越軟,掙扎著仰頭,露出一雙發紅的眼尾,近乎哽咽喃道:“……難受。”
醫務室的循環系統好像失效了。
左洛歡失神間想道,否則怎么凈化不了滿室的鳶尾甜香,她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alpha,對omega有天然捕獵的本能。手已經下意識放在紀越之后頸腺體上,近乎挑逗又算上安撫地撫摸輕按。
紀越之下半身倚在桌前,上半身靠在左洛歡懷里,頭埋在她肩上,用獻祭的姿態,將自己后頸腺體暴露在左洛歡眼前。
當初紀越之還未分化時,左洛歡便多次不由自主被他修長白皙的后頸吸引,這一次在滿室充滿著omega渴求愛撫的信息素中,omega又以這么柔軟安順的姿態,把自己獻祭出來。
左洛歡幾乎已經克制不住,來回按在他后頸腺體的手,力度也重了不少,肩上傳來幾道壓抑不住的輕喘,壓抑過頭了,甚至有點像哭噎。
“……紀越之。”左洛歡低頭垂眸貼在他耳邊問,“我的臨時標記要不要?”
埋在肩上的人早已被情熱燒得神志不清,哪里聽得見左洛歡在說什么,即便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也沒有力氣回答。
左洛歡不再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滿室鳶尾香再添至寒冰雪,兩者混合在一起,又成了春雨后的森林水汽。
她停止按壓撫慰懷中人的后頸腺體,幾近殘忍推開他,一字一頓問:“紀越之……想不想要臨時標記?”
alpha骨子里惡劣,越是頂級的alpha,越嚴重,尤其是對自己中意的omega最為惡劣,這種惡劣指的是alpha對omega的專制掌控。
紀越之雙眼被逼得艷紅,在濃重快將他籠罩住的冰雪信息素中根本站不住,他手努力撐著,不讓自己摔倒,漂亮的眼睛看著對面的人,心中的酸澀委屈快滿溢了出來。
他聽不清對方說什么,只知道她把自己推開了。
紀越之有那么一瞬間清醒,抿唇要往醫務室外走去,只是腳像踩在軟綿綿的棉花上,才走了幾步便要跌倒。
左洛歡快步上前,將人抱住,心中微嘆:算了。
把人重新擁進懷里,用信息素仔細安撫他,原本帶著凜冽的冰雪,此刻只剩下微微涼意,撫慰著懷里處于情熱的紀越之。
“紀越之,你發情期到了,抑制劑沒有用。”左洛歡輕輕按壓安撫著紀越之后頸腺體,帶著細繭的指腹劃過那片柔軟皮膚,便會激起懷中人一片顫栗。她貼著他耳邊認真道,“現在我要臨時標記你,等你清醒過來……”
“我向你道歉。”
紀越之沒有回話,只是乖順蹭在她脖頸間,哪還有平時冰冷清貴的模樣。
左洛歡松開按在后頸腺體的手,那塊微凸柔軟的地方早已經泛起淡淡的粉,她低頭湊近嗅了嗅,甜膩的鳶尾香正從這個地方釋放出來。
終于,左洛歡張口,犬齒咬破紀越之的腺體,大量至寒冰雪信息素以絕對主導掌控的姿態傾灌進去,和鳶尾香漸漸結合,醞釀出春雨過后的水汽味道,還帶著點甜味。
腺體被咬破的那瞬間,紀越之渾身一僵,隨著左洛歡的信息素進來,他又放松變軟下來,到最后幾乎快化成一灘春水,軟倒在她懷中輕喘著。
隨著兩股信息素結合,兩人的感受不太一樣,左洛歡只覺得自己對懷里人擁有絕對掌控的權利,而紀越之則覺得自己被打上了特定的烙印。
唯一相同的是,此時此刻,受臨時標記的影響,兩人對彼此產生天然密不可分的聯系。
左洛歡松開紀越之后頸腺體,輕輕舔凈滲出來的那一點血漬,察覺懷里人顫了顫,她面上閃過一絲溫柔,親了親他后頸,哄道:“不疼了。”
臨時標記完成,兩人都逐漸清醒過來,但受信息素結合的影響,兩人此刻身心都極度在乎對方,一時間還是相擁著,沒有松開對方。
濃郁至極的兩股信息素逐漸被循環系統清理干凈,相擁而立的兩人終于有了動作。
紀越之微微抬起臉,一雙漂亮濕漉的眼睛,連長睫都是濕了,像是曾經因為忍不住巨大的快感而掉了眼淚,額前的碎發也由于情熱汗濕了。
左洛歡低頭幫他撥開汗濕的碎發,指腹輕輕滑下,最后落在他下巴,有些親昵問道:“先換身衣服再走?”
紀越之輕輕抬眼望著她,良久才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