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內長期備有換洗的簡單一次性衣物, 供軍校生發生意外受傷后,能換上干凈的衣服。
明明說好了要先換身干凈的衣服,但兩人誰都沒有動,靜靜相擁站在一起, 紀越之的手還搭在左洛歡腰上, 他心中一片雜亂, 什么都想過了, 又像什么都沒有想, 最后只剩下對alpha本能的依戀。
等級越高的alpha和omega,兩者之間一旦標記, 羈絆會比常人要來的更加深。即便現在兩人只是臨時標記,在這幾天中, 左洛歡和紀越之也會陷入一種深刻不可分的情感中。
一如現在, 左洛歡對紀越之,從臨時標記成功的那一刻開始,她全部心神都在他身上,想要時時刻刻護著他。
紀越之閉眼靠在左洛歡肩上,休息了一會, 輕聲道:“我想要防溢貼。”
左洛歡側臉看他, 抬手用大拇指指腹拭去他臉上的汗, 紀越之本能的輕輕蹭著她掌心,緩緩睜開眼睛,泛起清淺笑意安安靜靜望著她。
omega這樣溫順可欺,對剛剛標記了他的alpha而言, 帶著絕對的誘惑。
左洛歡目光落在紀越之唇上, 因為剛才的情熱, 紅得艷氣,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慢慢低頭下去。
紀越之還濕漉的長睫顫了顫,最終輕輕閉上了眼。
只是覆上唇的并不是溫熱濕潤的東西,軟唇上傳來的是略帶粗糲微涼的觸覺。
紀越之不由訝異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唇上覆著的是左洛歡的大拇指,她垂眼不輕不重地揉按他的唇,帶起一片艷色,低下頭帶著些難以察覺的虔誠珍惜,親在了她自己的拇指背上。
說不失落不可能,臨時標記之后,紀越之潛意識只想和她有更親密的交流。
在左洛歡直起身抬頭,準備移開大拇指時,紀越之忽然啟唇,將她指尖含了進去。
左洛歡一僵,皺了皺眉,最終沒舍得兇人,只是沉沉看了他一眼。
紀越之含進去舔了舔,才將她指尖吐出來,輕聲抱怨:“有點咸?!?br/>
左洛歡抱著人的手有些失控,用了點力氣擁著他,低低笑了會才道:“是你的汗,應該還有點鳶尾的甜。”
兩人相擁繼續站了片刻,左洛歡才又低聲問道:“能不能站得穩?”
紀越之微微點頭:“……嗯。”
這時左洛歡才松開他,轉身找到omega防溢貼,撕開omega防溢貼的包裝,走到紀越之面前,要幫他貼好防溢貼。
在貼上防溢貼前,她見到他白皙后頸腺體上那兩個牙印,那種費力壓制下去的奇怪霸占欲又開始涌上心頭,想要將人藏起來,不讓任何人見到??粗麜r時刻刻纏著她,用獻祭的姿態,把自己獻給她。
紀越之久久沒有感覺到防溢貼,側臉問左洛歡:“貼好了嗎?”語氣中帶著omega對alpha的淺微嬌意。
左洛歡回神,將防溢貼貼上去,紀越之身上散發的臨時標記的信息素瞬間被掩蓋。
“這么久,首都那邊應該已經察覺出異樣?!弊舐鍤g退后一步,對上紀越之的視線,“你換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好?!?br/>
左洛歡先是翻找出干凈的衣物放在一旁的躺床上,再將紀越之的軍服外套撿了起來搭在椅背上,最后拿著一片alpha防溢貼好,走出去。
看著左洛歡離開,紀越之才撐不住滑落跌在地上,alpha的信息素太過霸道強悍,讓被標記的omega時刻離不開,他要強忍著才不至于出聲喊她留下來陪著自己。
好在醫務室中循環系統將空氣中的信息素凈化完全,兩人又都貼上了防溢貼,紀越之坐在地上大概十多分鐘,才恢復了力氣,將自己清理干凈,換上衣物。
外面等著的左洛歡也一直沒有催促,直到紀越之從里面出來。
“通訊信號恢復了,已經有教官趕了過來?!弊舐鍤g接過紀越之手里換下來的衣物,“我陪你先回寢室整理。”
醫務室的衣服是給傷患穿的,教官來了勢必要找紀越之和左洛歡,兩人不可能這種狀態過去。
“嗯?!?br/>
兩人朝南面omega大樓走去,這時候大部分應該集中在南北交匯處,還有一部分人在外校生住的大樓那邊,南面幾乎看不見任何人。
回到寢室,紀越之將自己弄臟的衣服全部扔進洗衣機內,轉頭看向左洛歡。
“你可以去洗澡,我在這守著?!弊舐鍤g道。
紀越之猶豫了會道:“你呢?”
她身上帶著的混合信息素,這種等級的信息素,一走出去便會引起注意。
“你洗完之后,借我身衣服。”左洛歡道。
……
首都這夜注定忙碌,各種會議接著一個又一個,軍委會那邊正在緊急商討北區邊境線的事,進入會議室后,所有通訊信號都被屏蔽了。
第一軍校的教官們不少也在通宵開會,要么已經在家休息了,至于賈海嵐他們則和另外三所軍校過來的教官共同制定演習賽的第二關。
臨時有清道軍派人過來找何月,說是有可疑的人出現,她要去率隊抓人。
因為第一軍校這邊,賈海嵐主導演習賽,何月離開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
她一出去,光腦的信號便恢復了,接到清道軍再次傳來的消息,那個可疑的人極有可能是清道軍剿滅名單上的前十之一,所以今晚清道軍派出了一半的人。
整個首都深夜,或這樣或那樣,有實力扭轉局勢的力量都被引離第一軍校,或者暫時處于信號封閉狀態。
也有少部分在家休息的第一軍校教官莫名覺得不安心,起身朝第一軍校那邊看去,這一看不得了。
整個第一軍校北面大樓樓頂都亮起了火焰。
不光是教官,軍委會那邊巡守的人也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緊急轉身去按會議室的鈴。
“發生什么了?”從會議室走出來的第一個人便是紀西修。
“第一軍校北面好像起火了?!毖彩氐娜霜q豫道,“好幾棟大樓樓頂上都有火焰?!?br/>
紀西修大步跨了出去,狹長眼尾掃過遠方,轉頭吩咐:“聯系第一軍校所有教官,趕往學校,聯系不到的,派人過去找。從首都醫院,聯邦第一醫院和聯合醫院抽調精銳醫生,去第一軍校。另首都戒嚴,通知十七軍巡視,一旦有可疑之人,直接擊斃?!?br/>
他停了停又道:“將云東軍校、聯合軍校以及北方軍校的教官請去第一軍校。”
軍委會剛從會議室出來的人還沒有完全跟上紀西修的思路,干巴巴問:“第一軍校出事了?”語氣中還有點不敢相信,這可是首都,十七軍就駐扎在這里。
紀西修沒有回答,朝外走去,帶著一支護衛隊,坐上飛行器往第一軍校飛去。
路上他幾次調度軍隊,將整個首都網羅,同時收到消息,聯系不到第一軍校內任何人,疑似信號被屏蔽。
等快飛到時,第一軍校的通訊信號突然好了。
紀西修給紀越之打去通訊,依然無人接聽。
飛行器從北面飛過去,有人從窗外看去,發現樓頂上燃起的火是由人做燃料燒起來的。
“人?!”飛行器上頓時一陣騷亂,以為是第一軍校的學生遭遇不測。
“派兩支小隊下去看看?!奔o西修對著飛行器頻道下令,“一支分隊跟我去找來參加演習賽的外校生,其他人分散去找軍校生?!?br/>
命令一下,列陣而來的十幾架飛行器頓時分散開來。
到達前,紀西修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卻沒想到抵達外校生大樓前時,發現有相當一部分軍校生守在那,看狀態不算太差。
“關雪、關雪!”錢茂先發現夜空中飛來的飛行器,連忙喊著關雪,提醒她,“火箭筒,趕緊的!”
關雪立馬扛起自己火箭筒,扔到旁邊的草叢中。
等這幫軍校生見到下來的人是紀西修時,頓時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唰得站起來要敬禮。
不光紀西修的傳聞是什么,或者偶爾像普通父親一樣,在校門口接紀越之,在大部分軍校生心中,他就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安英景同學在哪?”紀西修掃過眾軍校生,最后視線停在關雪身上。
“呃……”關雪本來就有點心虛,火箭筒可不是能隨隨便便出現在軍校中的東西,她從黑市里搞來的,讓錢茂修好的,就一個彈藥。
“在那呢。”錢茂見到紀西修眼神變冷,立馬指著后邊道,“他受了點傷,不過不要緊?!?br/>
紀西修抬步朝那邊走過去,見到躺在地上的幾個尸體,偏臉問錢茂:“你們和伽什羅人打了一場?”
“對,但是逃了一個?!标P雪連忙跟上來道。
這時,紀西修已經見到了坐在那休息的安英景,看精神狀態確實沒有什么大礙。
“這次是首都方面的失誤,你的信息素會引起伽什羅人的窺覬,我們應該更早派人守著?!奔o西修彎腰對安英景道。
“沒、沒事,第一軍校的人來幫我們了。”安英景見到紀西修,便想起離開的左洛歡和紀越之,也有點心虛。
紀西修環顧一周,發現大樓最前面站著所有外校生,沒過來。而來的第一軍校的學生都是omega和beta,武器、醫藥,包扎傷員,所有程序皆進行的有條不紊,顯然有人在這里組織過。
“紀越之在不在?”紀西修突然轉頭問在場的軍校生。
“隊長之前就在那……”關雪興沖沖往一個方向指,然后什么也沒看見。
“好像走了。”錢茂道。
紀西修目光落在明顯有點心虛的安英景身上:“你知道他在哪?”
安英景:“……他、他和左洛歡一起走了,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