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身后,宮晟軒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
今日的他依然是一身的華衣錦服,身材修長,眉眼精致,薄薄的唇緊抿著,帶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江襲月上前行禮道,“見過王爺!”
“起來吧!”
“謝王爺!不知王爺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據她觀察,這位晟王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是晚上貿然前來,那便是拿她當擋箭牌。
可今日天色尚早……
宮晟軒掃了江襲月一眼,冷著臉道,“剛才有人來報,說近日京城之中突然多了一些武功高強之人,想來是來找你的。”
江襲月身子一崩,雙手不由的握緊了,他們這是準備對她動手了?
“你近日最好不要出王府的大門,否則沒人能保的了你。”
江襲月斂了雙眸,低下頭道,“臣妾知道了。”
反正她也沒指望這位爺會保她一命。
宮晟軒走后,江襲月抱著一個手爐坐在太師椅上,一雙眼睛百般無聊的看著爐火里明明暗暗的火焰。
不知道她若是真的死了,靈魂會去哪里,是穿回現代,還是再也消失不見,亦或是永遠的墜入十八層地獄。
她在現代的時候是個賊,若是真的死了,恐怕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吧!
“小姐,你是不是餓了,奴婢看見膳房今日燉了許多山藥粥,奴婢給您端一碗去。”春柳看著江襲月的樣子,有些局促的說道。
殺生殿的事情她幫不上什么忙,她能做的也只是多給小姐弄些吃食,將小姐的身子養的更好些。
江襲月點了點頭,就看見春柳的臉色瞬間就明媚起來,她高興道,“小姐,你等著,奴婢去去就來!”
說完就一溜煙的走了。
江襲月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微的彎了起來,等殺生殿的事情處理完之后,她的找個機會給春柳置些家業了,好在江丞相給她的嫁妝很豐厚,如今她要是想買些良田民宅什么的,倒也不用去變賣偷來的那些東西了。
誰知春柳這一去就是半個時辰,就在江襲月想著用不用出去看看的時候,她房中的那個粗使丫鬟突然急匆匆的跑過來道,“王妃,春柳出事了!”
江襲月臉色一變,急忙隨著那個小丫鬟朝外面走去。
御膳房門前,許許多多的下人都圍在那里,在人群中間,春柳滿臉是血的跪在地上,她的臉已經腫的不成樣子,臉上一個清晰的手掌印異常的明顯。
江襲月的腦袋嗡的一聲,只覺得所有的血都涌了上來。
她撥開人群快速上前,就看見她在偏廳里見到的那個長眉入鬢,英姿煞爽的女子,正拿著一個茶盞優雅的坐在離春柳一米遠近的地方。
在春柳的面前,一個小丫鬟正掄起胳膊朝著春柳的臉上狠狠的扇去。
“住手!”清冷的聲音響起。
眾人回頭,就看見江襲月臉色陰寒的站在那里,她的柳眉倒立,一雙眼睛如千年的寒冰一般,散發著滲人的寒意。
“給王妃請安!”眾人行禮。
這王妃不討王爺歡心已經是事實,所以眾人的臉上皆帶了些輕慢。
尤其是坐在春柳前面那個長眉入鬢的女子,那禮行的幾乎跟沒行一樣……
江襲月上前將春柳扶起來,一雙眼睛落在紅腫的臉上道,“是誰打的?”
春柳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一只手緩緩的指向她面前的那個小丫鬟。
江襲月冷笑一聲,轉身坐在那個長眉入鬢的女子先前坐著的椅子上,柔著聲道,“給我打,她打了你一下,你就還她兩下,直到打夠了為止。”
春柳咬了咬牙,伸手朝著那小丫鬟的臉上狠狠的扇去。
只聽‘啪’的一聲,小丫鬟的臉上就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你……你竟敢打我?”小丫鬟捂著自己的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她平日里經常有事沒事的找春柳的茬,可春柳卻只是盡量躲著她,沒想到,她竟然敢動手打她。
“打你?你小小的一個丫鬟,本王妃就是殺了你又怎么樣?”江襲月瞇著眼睛道。
“王妃姐姐,杏兒是妹妹的丫鬟,要教訓也該妹妹教訓,怎輪的到你出手?”輕蔑的聲音響起。
那小丫鬟一聽,忙起身躲在長眉入鬢的女子身后,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道,“如夫人救奴婢!”
江襲月緩緩的站起來,一雙眼睛落在如夫人高高揚起的下巴上,臉上的笑甚是璀璨,她道,“妹妹似乎忘了,春柳是本王妃的丫鬟,何時輪的到你一個小小的夫人教訓?”
“夫人?哼!姐姐可知,在這王府,誰的王爺的寵愛,誰就是王妃,若是不得王爺寵愛,是王妃又如何?今日妹妹的丫鬟是輪不到姐姐教訓了,如今天氣寒冷,姐姐的身子不好,還是回去歇著吧!”
如夫人說完就一甩袖子準備離去,一雙上挑的丹鳳眼,滿是嘲諷的掃了江襲月一眼。
江襲月冷笑,只見她突然揚起手掌‘啪’的一聲打在如夫人的臉上,然后漫不經心道,“妹妹似乎忘了,我這個王妃不但可以教訓你的丫鬟,就連你,也能教訓!”
眾人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有幾個人甚至還驚訝的捂著嘴巴,這如夫人可是皇后的親妹妹,往日里府中的人可是個個都讓著她,沒想到王妃竟然敢……
如夫人臉色一變,伸手就準備還那一巴掌,誰知她的手掌還沒有落到江襲月的手上,就被江襲月給握住了。
那如夫人也是個練過的,她見自己的手被江襲月握住,襦裙下的腳突然從后揚起,直接朝著江襲月的腦袋襲來。
可她沒想到的是,她面前的這個王妃前世不但是個神偷,還是一個黑帶高手,雖然功夫不如王爺,不過對付她,卻是綽綽有余的。
只見江襲月不閃不避,直接一個有力的劈叉,就將如夫人壓在了腿下。
“春柳,給我狠狠的打。”
春柳一看,揚起手朝著那個小丫鬟的臉上狠狠的打去,‘啪啪’的聲音瞬間就回響在整個膳房門外。
旁邊的下人張口結舌的看著被江襲月一條腿壓住的如夫人,臉上青紅藍紫的,十分的好看。
她們萬萬想不到,這個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王妃,竟然這般的厲害,幸虧她們往日里沒有得罪她,否則還不被她活活打死。
“你這個傻子,放開我!”如夫人被壓在地上,咬牙切齒道。
江襲月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放在她的臉上道,“你要是再敢出聲,我就割了你的頭發,再劃破你的衣服,讓別人看看,到底誰是傻子。”
如夫人臉色一變,“你敢?”
“敢不敢試試就知道了!”江襲月笑的邪魅,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越發襯的她的小臉美的驚心動魄。
如夫人咬著她的貝牙瞪了江襲月一眼,硬是沒有再敢出聲。
那邊,‘啪啪’的聲音依然響起,直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道,“住手!”
江襲月這才放開如夫人,行禮道,“臣妾見過王爺!”
“見過王爺!”
宮晟軒掃了一眼春柳的臉,又看著被江襲月一條腿壓在身下的如夫人,大概知道發生什么了。
“王爺,這個賤女人竟然敢打臣妾,王爺要替臣妾做主!”
如夫人看見宮晟軒過來了,忙踉蹌著撲過來道。
宮晟軒看著她凌亂的發髻和臉上的泥土,倒是沒有想到向來跋扈的她,竟然能在江襲月手上吃了虧。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爺,那賤女人的小丫鬟撞了臣妾,臣妾不過是小小教訓了一下,沒想到這個賤女人竟然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臣妾,還讓那個小丫鬟打了臣妾的丫鬟。”如夫人指著江襲月,青筋暴起道,她長這么大,何時受過這等委屈,不行,她一定要告訴她的長姐,讓她殺了她。
宮晟軒看著無動于衷的江襲月,聲音清冷道,“王妃當眾毆打如夫人,罰起在柴房閉門思過三日,不許任何人探望!”
“王爺可是覺的我這個王妃不能教訓如夫人?”江襲月冷冷的看著宮晟軒,目光決裂道。
宮晟軒唇角勾起一個疏離的笑,聲音淡淡道,“如夫人身份尊貴,還輪不到你教訓。”
那邊,幾個下人已經涌過來,拉著江襲月和春柳朝柴房走去。
如夫人在一旁有些不甘心的問道,“王爺,就這樣饒過她嗎?”
她被那個賤人當眾羞辱,王爺卻只關了她三日的緊閉,這懲罰也太輕了。
宮晟軒扭過頭來,目光如同冬日晨霜,帶著絲絲寒意,他道,“如夫人別忘了,王妃可是皇上賜給本王的,她再怎么傻,也是王妃!”
如夫人臉色一變,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他……是嫌棄她叫她賤女人嗎?
入夜,柴房里冷的如同冰窖一般,卻沒有江襲月的心涼,他說的對,如夫人身份尊貴,又怎么輪的到她教訓。
她早就知道在他心里她什么都不是,為什么還會期望他給自己一個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