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晟軒臉色一變,急忙穿上衣服朝柴房趕去。
此時柴房的門大開著。
遠遠的,宮晟軒就看見春柳一臉驚恐的站在那里,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角落里。
宮晟軒轉過身一看,就看見離柴房不遠的角落里,江襲月正和一個蒙著面的刺客打成一片。
在他們周圍,幾個侍衛拿著劍站在那里,卻猶豫這不敢上前。
看見宮晟軒過來,一個黑衣人連忙上前道,“王爺,王妃不讓上前幫忙!”
宮晟軒皺了皺眉毛,一雙眼睛落在江襲月的身上。
她雖然也拿著一把長劍,不過功夫卻很是奇怪,饒是他看了許久,也看不出這到底是哪門哪派的功夫。
而那個刺客,看功夫應該是殺生殿的人。
沒想到他們竟然敢光明正大的闖入他的晟王府,刺殺他的王妃,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王爺,你看這?”
“既然她不讓幫忙,那咱們就且在這里看著。”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只片刻功夫,江襲月的胳膊就被那個刺客劃了一道口子,可江襲月仿佛根本沒有知覺似的,一雙眼睛就那樣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那個刺客,手中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王爺,你說王妃這用的是什么功夫?”那個黑衣人湊到宮晟軒跟前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
宮晟軒冷哼,“本王也不知道。”
怪不得他的如夫人會在這個女人的手上吃了虧,看來他以前是小瞧她了。
其他侍衛也是一副驚訝的樣子,他們只知道他們的王妃功夫比如夫人好一些,如今看來,豈止是好一些呀,就是他們也不一定打過她。
突然,那刺客的劍直直的朝著江襲月的腦袋上刺去,江襲月的身子向后彎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穿著繡花鞋的三寸金蓮卻迅速的抬起,直接朝著那個刺客的下巴上踢去,那個刺客躲閃不及,下巴被她狠狠踢中,只聽見‘咔嚓’一聲,站在宮晟軒旁邊的黑衣人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替那黑衣人疼的慌。
話說這到底是什么武功,怎么這么古怪。
宮晟軒則瞇了瞇眼睛,臉上的笑頗有意味。
那刺客向后猛退了幾步,臉上的表情滿是不可置信,在他們的情報里,這位晟王妃乃是一個不知冷暖的傻子,別說是功夫了,平日里就連還手都不會,所以殿主才派了他一個人來,沒想到她的功夫竟然這么好。
眼看自己是不可能活著離開這里了,那刺客臉色一變,再次朝著江襲月沖過去,江襲月只是冷笑一聲,手中的劍就迅速的刺了出去。
算他倒霉,竟然在她心情最不好的時候來招惹她,所以她就只能拿他出氣了。
那刺客看見江襲月的劍馬上就要刺到自己了,身子直接向下一蹲,手中的劍已經朝著江襲月的兩條腿齊齊砍去。
眾人一聲驚呼,就連宮晟軒也雙手緊緊的握著,隨時準備出手,可讓他們意外的是,下一刻,江襲月的劍鋒一轉,手中的劍竟然直直的插在了那個刺客的胸口。
鮮紅的血涌出,噴了江襲月一臉,她拿著袖子一擦,將手里的劍從刺客的胸口拔出,再次狠狠的插下去。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刺客沉重的悶哼聲響起。
他死不瞑目的瞪著面無表情的江襲月,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一個傻子的手里。
那些侍衛仿佛這才反應過來一樣,連忙上前收拾現場,路過江襲月的時候,還特意避開了她。
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了她,也會像那個刺客一樣,被她連捅兩刀。
江襲月則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準備回柴房去。
宮晟軒面前無表情的看著面前這個滿臉是血的女子,朱唇輕啟道,“王妃受了傷,送她會房間包扎!”
“是,王爺!”
凝霜閣里,春柳看著房間里熟悉的一切,總覺得跟做夢似的。
她跟著她家小姐這么多年,從來都沒見她家小姐學過功夫,可她的功夫怎么會這么的高,莫非她家小姐被人掉了包?
想到這,春柳盯著江襲月的臉看了又看,沒錯呀,是她家小姐呀!
“你在看什么?”江襲月看著春柳在她面前轉過來轉過去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
自從她重新回到凝霜閣后,這個丫頭已經快在她面前轉了半個時辰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小姐,你到底什么時候學的功夫,奴婢……怎么不知道?”
江襲月想了想,轉過身道,“春柳,我晚上睡覺的時候踢不踢被子?”
春柳想了想道,“踢,奴婢每晚都得起來給小姐蓋被子!”
“其實我那不是在踢被子,我是在學功夫,每天晚上我睡著之后,就會看見一個白胡子老頭出現在我的夢里,逼著我學功夫,久而久之,我的功夫就這么好了!”
春柳很是猶豫的看著江襲月,似乎對她的話半信半疑。
“白……胡子老頭,小姐,這……可能嗎?”
江襲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看著手臂上的傷口道,“我知道你不信,可若沒有白胡子老頭,你說我是如何學會功夫的?”
春柳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可她跟了小姐這么多年,若小姐真的被掉了包,她怎么可能認不出來?
“小姐,那白胡子老頭有沒有教了你別的什么東西?”
江襲月搖頭,“沒有,他只教了我功夫!”
春柳‘哦’了一聲,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小姐,你說如夫人要是知道我們王爺放了出來,會是什么表情?”
江襲月冷笑,以她那樣跋扈的性格,定會不依不饒吧!
可讓江襲月意外的是,第二天,那如夫人別說是鬧了,就連面都沒有露一下,整個雅翠軒都驚得和往常截然不同。
春柳找了個丫鬟問了問,這才知道王爺給了如夫人一塊雪錦讓她繡花,如今的如夫人可謂是自顧不暇,哪還顧得上管別人。
倒是管家白日里來凝霜閣跑了兩趟,第一趟給她送了兩筐上好的銀碳,第二趟則給她送了一盆開的正艷的山茶花。
春柳看著管家的背影,想了半晌道,“小姐,你說管家今天是不是糊涂了?”
這以前別說管家親自送了,就是她去要,那些下人們都不給,還要說許多陰陽怪氣的話,害的她每次都憋一肚子的氣。
江襲月也想不通這管家怎么突然會對她轉了態度,不過他敢送,她還不敢要嗎?
當天下午,門外又來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向著江襲月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見過王妃娘娘,奴婢是王爺派來服侍娘娘的。”
春柳看了她一眼道,“你以前在什么地方當差,我怎么沒有見過你?”
那小丫鬟垂下頭恭敬道,“奴婢是王爺專門從外面買來服侍娘娘的。”
春柳‘哦’一聲,不再說話,那小丫鬟也不客氣,轉身就和另一個小丫鬟一起忙去了。
晚膳是一個肚絲,一個鹽水里脊,一個豌豆黃,一個鍋仔。
看起來似乎和以前的差不多,但是又略路的好了一些。
春柳猶豫的看著桌子上的菜,總覺得自從她家小姐被關進柴房之后,似乎哪里就不對勁了。
尤其是府里的下人,他們以前見了她,皆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可如今竟然知道收斂了,也不再為難她了,還真是奇怪。
江襲月倒沒有閑情去想這些,她就著菜吃了兩碗米飯之后,直接就躺下睡覺了。
馬上就是年節了,她要趕快養好傷,去宮里尋找那頂鳳冠,她既然穿越到了這里,那鳳冠應該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可這鳳冠只有皇后能戴,除了宮里,她著實想不到這鳳冠還能出現在什么地方。
門外,幾個小宦官舉著紫檀燈走進來,江襲月嘆了口氣,果然看見宮晟軒面無表情的出現在那里。
今日的他披著黑色錦袍,頭發高束,一雙略顯狹長的眼睛如同海子一般,讓人猜不透里面的情緒。
江襲月上前行禮道,“見過王爺!”
宮晟軒緩緩上前找了把椅子坐下才道,“起來吧!”
“謝王爺!”
“你的傷如何了?”宮晟軒隨手拿起一本書,盯著書上的內容道。
“好多了,謝王爺掛念!”
宮晟軒掃了江襲月一眼,繼續道,“本王很是好奇,你的功夫是從什么地方學的?”
江襲月冷哼,她就知道,他怎么會這么好心,問她的傷勢,原來是為了問她的功夫。
不過她既然已經告訴春柳她的功夫是白胡子老頭教的,以后也只能對所有的人都這么說了。
“臣妾的功夫乃是在夢中,一個白胡子老頭所教。”
宮晟軒抬眸,一雙眼睛落在江襲月身上道,“做夢的時候白胡子老頭所教?”
這個女人還真敢說!
江襲月垂頭,一口咬定道,“是的,確實是一個白胡子老頭所教!”
“那你偷東西的功夫也是白胡子老頭所教嗎?”
據他所知,這個女人爬墻的功夫,可是比一般的賊要厲害。
還有她上次在懸崖下救他時拿出來的那個虎爪,明顯不是一個閨中女子應該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