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咱們為什么要搬家?”小柳子疑惑地問,東摸摸西摸摸,面上卻帶著喜氣。
柳巧一眼看見小柳子又在翻東西,拍了他的手一下,“別亂動。”
小柳子不服氣,仰著頭對鄧遠說,“姐夫,我要吃糖人?!?br /> 鄧遠溫和一笑,答應道,“等下給你買?!?br /> 小柳子得勝的將軍一樣,沖柳巧呲牙一笑,趁著她姐還沒開始罵人,忙竄出去逃了。
“你就慣著他?!绷蓺鈵灐?br /> 鄧遠笑笑,摟住柳巧安撫,“我也慣著你?!?br />
柳巧臉色紅通通的,窩在鄧遠的肩頭,沒了往日的伶牙俐齒。
半晌,她問,“那藥,今日還要喝嗎?”
鄧遠點點頭,“我特意回家給你請的大夫,你說呢?”
柳巧蹙眉,“可是很苦。”
鄧遠了然地笑,拿起一個荷包,遞給柳巧,柳巧打開一看,頓時喜上眉梢。“你怎么知道?”
鄧遠笑笑,不吭聲。
也不知道是誰,每次出去賣餛飩,總在人家鋪子門口轉兩圈。
等到搬家了,柳巧才知道鄧遠所說的小房子到底有多大。
“咱們要住這么大的房子嗎?”她有些不安,“你是不是大戶人家的少爺?”
鄧遠一愣,搖搖頭,“不是?!?br /> 柳巧放了心。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有點不安心,“咱們住這么大的房子,強盜來了怎么辦?他們專門搶大房子家的了?!?br /> 鄧遠摟住她,出門去,“從此以后,強盜再不會來。你要是有空胡思亂想,不如去給我煮碗餛飩。”
柳巧心里甜蜜蜜的,嘴里卻抱怨,“又吃,不是剛吃完了一碗?”
鄧遠道,“不夠。”
柳巧白了他一眼,還是下廚去了。
她是房內人,做飯是分內之事不是么?
鄧遠在屋里坐著,閑了一會兒,就找了個斧子,打算劈點柴。
老中醫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劈了一小堆了。
“將軍……這……”老頭的胡子翹的老高。
鄧遠看了他一眼,“何事?”
老中醫閉上嘴巴,穩住身形,一副德高望重的名醫模樣,“您上次在山中中了埋伏,傷口并未好好處理,我想給您也看一看?!?br /> 鄧遠掄起斧頭,利落地劈柴,“不妨事,早好了?!?br />
“幸虧將軍不辭辛苦,在這青橋縣查探了兩年,才把亂黨一網打盡,又沒有半點擾民,圣上的意思,可能是要給大功勞了?!崩现嗅t眼睛閃亮,“如此,鄧家光耀門楣,方不負你父親遺愿……”
“我不想上京。”鄧遠打斷老中醫的話,“無需再說?!?br /> 老中醫震驚不已,“為何?你父親……”
“我已做到將軍,也算是光耀門楣。圣上那邊,我已遞交辭呈。愿隱于青橋縣,解甲還鄉?!编囘h淡淡地說,陽光灑在臉上,給他的柔和的輪廓鑲上了一層金邊,畫中人一般好看。
“倒是夫人那里,你去看看,還有哪里需要調養?!?br />
說到這里,老中醫倒笑了起來,“這個可是好太調養的很?!彼壑樱劬φA苏?,“情之一字,使人癲狂,也使人清醒。是毒藥,也是解藥?!?br /> “你用心愛人,她自然安心。所謂瘋癲,不過是怕失去罷了?!?br /> “河東獅吼,也只是愛得過甚,惶惶不可安心……”
老中醫一字一句的,說的很慢,鄧遠卻是越聽,面上越是微笑。
遠處,柳巧的聲音傳來,“鄧遠哥,餛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