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的財富,是韓度沒有想到的。在原地低頭轉了幾圈,韓度總算是下定決心。</br> “以后一般的器物就不要了,以后只要金銀和寶石。另外,若是實在是裝不下,那就別搬了,多少給他們留點吧。”</br> 這不是韓度心軟,而是船的載重不夠,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若是戰船載重足夠,你看韓度會不會將所有的都搬回大明。</br> 而且這樣也不用和趙憲等人鬧的太過僵硬,畢竟蔣明這么大的動作,要說趙憲等人猜不到自己做了什么,那是不可能的。</br> 即便是蔣明做的再小心,沒有留下什么把柄,但是趙憲等人憑心猜測,也知道是大明將這些東西拿走的。</br> 但是到目前為止,趙憲都沒有上門和自己理論,那就是默認了自己的行為,既然如此,韓度也不好做的太過,畢竟日后還是會再相見的。</br> 而且,讓趙憲等人保留一定的實力,也不是沒有好處。這就好比是采蜂蜜一樣,留下一部分,才能夠讓小蜜蜂更加勤勞的采蜜呀。若是一次性將蜂蜜都拿走了,那還不把小蜜蜂給餓死?</br> “另外,你傳令下去,此次所有的水師將士,每人賞黃金十兩。受傷的加倍,死了的再加倍。”既然發了如此一筆橫財,韓度也不是守財奴,大手一揮就是一萬多兩黃金賞賜出去。</br> “末將替他們謝過伯爺,”蔣明臉上也是浮起笑意,畢竟有錢拿誰能夠不高呢?而且還是十兩黃金,這可是一筆大財。</br> “不過,末將以為這消息暫時不能夠讓將士們知道。”</br> “為什么?”韓度愣然問道,這樣的好事不應該讓大家高興高興嗎?</br> “咳咳,伯爺可不要忘了,咱們現在還在島上呢。若是讓趙憲等人得知,終歸是有些不好。”蔣明忍不住提醒。</br> 如果現在就把賞賜的消息放出去,那就必然會被趙憲等人知曉。這種情況,簡直就是不打自招。畢竟大明水師要是沒有發財,又怎么會如此大手筆的大肆賞賜呢?</br> 而既然大明水師發了才,那是從哪里發財的呢?再加上趙憲等人密室里失蹤的金銀,這還用問嗎?</br> 到時候,那才真的是大家的臉面上都不好看。</br> “嘿嘿,你提醒的對,提醒的及時。”韓度諂笑兩聲,也知道是自己考慮不周,冒失了。</br> 蔣明點點頭,補了一句,“而且,現在就將消息告訴他們,末將擔心有人在戰場上會故意受傷。”</br> 故意受傷?韓度不禁愣然,腦子有病吧。</br> 蔣明見韓度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便解釋道:“伯爺,不要以為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要知道十兩黃金,可是一筆大財。足夠一般士卒全家人,舒舒服服的過活好幾年。如果僅僅是受點傷,就能夠多得十兩黃金,末將也是有勇氣給自己來這么一下子的。”</br> 見蔣明沒有在開玩笑的樣子,韓度心里的氣就不大一處來。本伯是為了體量那些受了傷的人,想要多給他們一點賞賜,怎么到了你這里,就變成了一種生意了?</br> “就按你說的辦,滾!”</br> 沒過幾天,三艘戰船徹底裝不下了。</br> 為此,韓度一臉的可惜。但是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夠明知道不可為而為之吧?海上也是有著起伏不定的風浪的,若是連一點余出的載重都不留,那到了海面上一個風浪過來船沉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br> 韓度不會冒險,做這種蠢事。</br> 裝不下就留下吧,反正肉也是爛在了鍋里。</br> 前面十天大明水師不過是將土人剛剛趕退了一半的距離,但是在韓度徹底放棄搬運金銀之后,短短三天大明水師就走完了前面走了十天的路程,將土人全部趕到了海邊。</br> 前段時間,土人才剛剛勢不可當的將趙憲等人給趕到了海里,現在卻是形勢逆轉,輪到土人被趕到海里了。</br> 十幾萬人被趕到海水里面站著,沿著海邊綿延出去十幾里。好在韓度將土人趕下水之后,便沒有了更進一步的逼迫。因此,才讓這些土人在水里面站著,沒有絕望的沉入大海。</br> 這是韓度故意為之,韓度就是要讓這些土人明白。當初他們能夠不可一世的將趙憲等人給趕到海水里,現在大明同樣也可以將他們給趕到海水里。</br> 一報還一報,非常的公平。至少,在韓度看來是公平的。</br> 站在海水里面,又冷又餓,還會有脫水的威脅。僅僅是兩天,就將十幾萬人折磨的精神萎靡、疲憊不堪。</br> 韓度見火候差不多了,便讓人在沙灘上架起鍋子開始熬粥。濃稠的粥香引得饑腸轆轆的土人不斷的咽著口水,但是面對近在咫尺的白粥,卻是沒有一個土人膽敢上前爭奪的。</br> 這些天,他們才知道人外有人。他們以往的兇狠,和大明水師比起來,簡直就什么都不是。短短幾天,大明水師將士屠殺他們如同殺雞仔一樣輕松寫意的姿態,深深的烙印在他們的心底,讓他們一輩子都不敢或忘。</br> 因此,即便是每個人都餓的半死,即便是美味的白粥就在眼前,即便是他們有著十幾萬人,遠遠的多余大明水師,但是也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前。</br> 韓度見此,滿意的一笑,原本還準備拿幾個出頭鳥殺雞儆猴的,現在看來卻是用不上了。</br> “趙憲。”</br> “草民在。”趙憲聽到韓度的呼喊,立刻回道。</br> 原本趙憲自從猜測是大明水師將金銀搬走了之后,雖然表面上沒有找韓度說過什么,但是內心也是帶著不滿的。畢竟是善財難舍啊,無論是誰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錢財被人拿走,而無動于衷。</br> 但是現在看見眼前的這一幕,趙憲卻又覺得韓度雖然拿走了近一半,但是畢竟給他們留下了一半不是?韓度還是算仁義的。</br> 若是能夠趁此機會,韓度將這些土人全都壓服。那趙憲認為,他損失的金銀,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就當做是向韓度買這些土人的花銷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