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會對自己沒有敵意?</br> 這話韓度可不信,當初自己可是三番五次要把朱棣弄死的,而且差一點就成功了。要不是朱標攔著,朱棣根本不可能活到美洲來建立新明。</br> 換位思考一下,韓度覺得誰要是這樣千方百計地弄死自己,他肯定會先下手為強弄死對方。</br> 朱高熾的酒宴很是濃重,顯然對韓度也十分看重。</br> 不過酒宴開始的時候,朱棣竟然也來了。而且一來,還直接坐到韓度身邊。</br>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兩人身上。</br> “這是太子為我操辦的接風宴,你來干什么?”韓度盯著朱棣,語氣不善地道。</br> 朱棣呵呵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來就來!”</br> “癩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氣!”韓度嗤之以鼻地道:“還天下都是你的,來了這美洲幾十年,連一些土著都擺不平,還窩在五大湖這里,竟然敢妄言天下?豈不是讓人笑話!”</br> “你懂個屁!”朱棣聽到韓度的話,就好像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瞬間跳起來。</br> 指著韓度的鼻子罵道:“你也不看看這美洲究竟有多大,老子才多少人?這么點人灑出去直接就沒了,根本不可能把這片大陸都占據下來。”</br> 的確,朱棣當初從大明帶走的百姓也就百萬左右。能夠用這點人經過短短幾十年就繁衍出千萬人口,已經算是很不錯了。</br> 但是韓度看朱棣不順眼,就是要雞蛋里面挑骨頭。</br> “人少你就不想辦法增加人口?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到,你可真是夠廢物的。當初你還不服氣,認為天下該你來坐。結果呢?現在不是給了你一個肆意伸展的美洲了嗎?這么多年怎么沒有見你一統大陸?”</br> “老匹夫!”朱棣指著韓度破口大罵,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當初他起兵的確是有些心高氣傲了。</br> 他認為大哥太過寬厚,治理天下還是要按照他爹說的用嚴才行。朱棣認為他比大哥朱標更適合坐天下,于是便在準備好一切之后悍然起兵。</br> 可是沒有想到,他算到了一切。甚至就連韓度的反應都被他算到了,但是唯獨沒有把神火飛龍給算進去。</br> 到現在朱棣都還不能夠忘懷,當初他帶領五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但是卻在神火飛龍之下頃刻間飛灰湮滅的景象。</br> “你韓度也沒有什么本事,當初要不是你仗著神火飛龍的厲害,你根本就不是朕的對手。”朱棣看了韓度一眼,嗤之以鼻地說道。</br> 韓度呵呵一笑,搖頭道:“難道神火飛龍不是我造的嗎?勝者為王敗者寇,所有人都只會看勝負,誰也在乎手段?”</br> 朱棣重重地點頭:“沒錯,此事過后朕就想明白了這點。所以最后,朕還是活下來了,并且還安安穩穩地來到這美洲!”</br> 韓度猛地抬頭盯著朱棣,他早就覺得當初朱標會放過朱棣,一定是朱棣從中做了什么。但是他卻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為何朱標當初會甘愿輕輕放過朱棣。</br> 別說什么兄弟之情,當朱標坐上皇位的那一刻,他就應該會知道所謂的兄弟之情根本就是一觸即破。更何況,朱棣還起兵造反,還差點就攻破京城。</br> 至于朱標說的他身體不好,大明已經無力占據美洲,韓度更加不信。朱標的確是身體不好,但是他還有兒子啊,哪怕是他不親自占據,把美洲留給兒子去占,不也是一件好事嗎?</br> 根本就沒有必要直接白白送給朱棣!</br> “你究竟是怎么辦到的?”韓度沉聲問道。</br> 朱棣眼看著他總算是在韓度面前搬回來一局,高興地哈哈大笑,“你也想不到吧?”</br> 韓度臉色陰沉,他的確是到現在都還沒有想到朱棣究竟做了什么,讓朱標能夠放過他。</br> “朕偏偏就不告訴你,朕憋死你!”朱棣的笑聲更大,好像要把房子都要震塌一樣。</br> 韓度的臉色一黑,惡狠狠地罵道:“自以為是,你以為你的這些手段,能夠瞞得過太宗皇帝?若不是太宗皇帝想要放你一馬,你做再多都是徒勞。”</br> 朱棣的笑容頓時收斂起來,他也不得不承認以大哥的智慧多半還是能夠看破他的計策的。畢竟當初他弄那些計謀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有什么把握。但那時候的他沒有別的選擇,為了活命不得不為罷了。</br> “朕當然知道是大哥故意放了一馬,但是朕也向大哥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大明疆土一步!”</br> 韓度看了朱棣一眼,冷哼道:“你就算是想踏,你也要有那樣的本事。”</br> “朕怎么就沒有本事?”朱棣大怒道,“朕治國雖然比不上大哥,但是至少要比現在的朱允燁強吧?”</br> 韓度呵呵一笑,譏諷道:“你這新明看似熱鬧,但是我一路看來,卻是覺得新明風雨飄搖。你連周邊的部族都不能肅清,給你十個膽子,你能夠放心地橫渡大洋去大明?”</br> 雖然以新明水師的實力,可以輕易航行萬里。但是真要他們和大明水師碰撞,那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br> 而新明周圍部族環視,恐怕就算是朱棣都沒有膽子敢把新明大軍全部調走。否則,周圍部族肯定會趁著新明空虛前來偷襲。</br> 也是就說,在沒有把美洲的土著肅清之前,朱棣哪里都去不了。而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這個目標朱棣還遙遙無期。</br> “朕早晚會把這些土著都清理干凈的。”朱棣也知道這個道理,他只能憤憤不平地喝道。</br> 頓了頓,朱棣轉而說道:“不過,有件事朕還是要感謝你。”</br> “什么事?”韓度疑惑地皺了一下眉頭。</br> 朱棣長嘆一聲,解釋道:“當初你讓朕留意修建京城的那些人,沒有想到還真的有了收獲。”</br> 韓度聽了神色立刻變得凝重,沉聲問道:“這些人真的是那些余孽?”</br> “正是。”朱棣看了韓度一眼,微微頷首。</br> 繼續說道:“當初他們果然要在地基下面鋪鉛,朕察覺到之后便開始秘密調查,最后把他們一網打盡!經過審訊,這些人的確是和那些人有聯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