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當然是憑實力。”李英毫不客氣地嗤笑一聲,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大明雄兵百萬,威服四夷,所到之處無不臣服。天下,乃是我大明皇帝的天下,當然想要什么要什么,想拿什么拿什么,什么時候輪到你們來說三道四了?”</br> “可這是我們的土地,是我們生活的地方!”侍者大聲呵斥,兩手緊繃拳頭緊緊握起。</br> 李英嗤之以鼻地笑了,搖頭嘆道:“你竟然會認為這些你們的地方?你們是在這里生活了不少年,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你們是修建了一間房屋,還是修了一條路?更加別說是港口了。”</br> “這里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們大明帶來的,和你們有什么關系?”</br> “相反,你們看到這里變得繁華之后,就對此地有了覬覦之心,想要占為己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配嗎?”</br> 蘭發原本只是一片荒地,甚至就連土人都不愿意待在這里。還是大明發現這里有一個優良的港口之后,才在這里落腳扎根下來。</br> 整個蘭發總督府的繁榮和土人一點關系都沒有,哪怕是侍者再不想承認,也沒有辦法反駁李英的話。</br> “可是,你們奴役我們!”侍者十分氣憤地說道。</br> “奴役?”李英笑了,他身軀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笑著搖頭說道:“你們土人以前只會茹毛飲血,是我們大明人教會了你們穿衣吃飯。雖然也讓你們種地采礦,但是你們是食不果腹了,還是衣不蔽體了?”</br> “比起你們以前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現在怎么也算得上是過上好日子了吧?”</br> 侍者還想要說些什么,卻聽到遠處傳來一聲號角。</br> “嗚......嗚......”</br> 侍者猛然回頭,看向遠處的海面。只見原本波光粼粼的海面,現在連一絲光亮都看不到,只有無邊無際的船帆,遮天蔽日。</br> “這......這是......”侍者臉色煞白,渾身顫抖著。</br> “明黃金龍旗!”李英深深嘆息一聲,說道:“你們不是忘了被這面旗幟支配的恐懼嗎?現在,正好讓你們重新回憶一下。”</br> 侍者出生的時候大明已經占據了南洋,所以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見識過大明真正的強大,更加沒有見過水師的力量。</br> 他只是聽父輩說過大明的恐怖,但是他認為那不過是因為父輩膽小,才會那樣畏懼大明。而他見過的大明人,都是一副和氣生財的樣子,哪里有半點血性?</br> 只要他們把刀架到大明人的脖子上,這些柔柔弱弱的大明人就會跪下來任由他們蹂躪。</br> 可是侍者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準備下毒殺死李英的計謀,竟然會被李英識破。</br> 而現在,更是親眼看到大明水師那排山倒海的龐大力量,他才真正明白了為何父輩一提起大明,就會止不住地渾身顫抖,根本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br> “你,你們竟然真的要殺我們?”侍者臉色蒼白地轉過身來,滿眼駭然地看著李英。</br> 李英頓時冷笑一聲,說道:“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我大明讓你們有衣穿、有飯吃、有房住,但是你們卻貪得無厭想要更多。還殘殺我大明百姓。我大明輕易不會對你們大開殺戒,但是一旦對你們使用武力,那就一定會讓你們感受到什么才是滅頂之災!”</br> 侍者瞪大眼睛看著李英,鼻孔里面喘著粗氣,似乎想要撲上去把李英活活咬死一樣。</br> 李英淡淡一笑,說道:“好了,既然大明水師到了,那你們的末日也就到了,本總督也不用再和你廢話。”</br> 侍者一愣,隨口問道:“你什么意思?”</br> “本總督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死了!”李英說完,不等侍者反應,抬手就接連扣動扳機。</br> “砰砰砰......”</br> 侍者低頭看著胸口上汩汩而出的血液,艱難地抬頭看了李英一眼,無力地倒在地板上。</br> “總督大人!”聽到槍聲,外面的守衛離開闖進來,看到李英正在好整以暇地重新給受傷的左輪裝彈,頓時松了口氣。</br> 李英看著沖進來的守衛一眼,朝著倒在地上的侍者示意了一下,說道:“把他拖出去,加強戒備。雖然那些土人看到咱們的水師來了,多半就不敢再造次,但是也不得不以防萬一。”</br> “遵命!”守衛渾身一震,連忙挺直身軀回道。然后連忙出去叫幾個人來把這里清理干凈,并且加派人手嚴密巡邏。</br> 李英站在窗邊看著遮天蔽日的水師艦隊,明黃金龍旗在陽光下夜已深。看了片刻,見水師艦隊沒有絲毫要在蘭發停留的意思。</br> “看來,水師是想要直接奔赴可里沙平叛!”李英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自言自語道:“不過僅僅是路過蘭發也足夠了,那些土人見到如此強大的艦隊,他們那點小心思應該再也生不起了吧。”</br> “不過還是要小心謹慎,只要過了今天,那才是真正的平安無事了......”</br> ......</br> 水師艦隊中間的旗艦上,湯鼎身披公爵蟒袍,威風凜凜地站在船首上。</br> “還有多久到?”</br> 身邊的于謙立刻說道:“回公爺,咱們剛剛已經過蘭發港了,很快就能夠抵達可里沙。”</br> 湯鼎放下望遠鏡,側頭看向于謙,說笑呵呵地道:“看來你對南洋很是熟悉嘛。”</br> 于謙微微躬身一笑,解釋道:“老師書房里有著南洋詳細的情況記載,在下只是喜歡看這些資料而已。”</br> 湯鼎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于謙對南洋一副了如指掌的樣子,原來是在韓度那里見過。韓度一直以來對南洋都十分重視,設立總督府之后,更是要求每個總督府都要把當地詳細的情況上報朝廷。</br> 而這其中,韓度想要一份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br> “當初你跟著韓度出海,難道沒有來過這里嗎?”湯鼎呵呵一笑,問道。</br> 于謙微笑著搖頭,說道:“還真沒有來過這里。當時跟著老師,也就去了呂宋和舊港,然后便向西洋而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