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靈子!</br> 她怎么來了?</br> 韓度一眼就認出走進來的人是小松靈子,雖然她衣著和當(dāng)初完全不一樣,但是還是逃不過韓度的眼睛。</br> 小松靈子根本沒有理會傅雍,兩只美眸就只看著韓度,直接把傅雍和常浩無視。</br> 一個小小的歌姬,雖然長的非常漂亮,但竟然敢無視我?</br> 傅雍雖然在韓度面前自稱草民,但是在海商里面,他還是最頂尖的大佬。不知道有多少海商奉唯他馬首是瞻,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聽著他的傳說,義無反顧的駕船駛向大海。</br> “金風(fēng)樓就是這樣管教的?還有沒有規(guī)矩?”</br> 一聲喝斥,傅雍便在心里決定,以后再也不光顧這金風(fēng)樓了,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br> 韓度嘆息一聲,擺擺手:“你們先回去吧。”</br> 傅雍眼睛一愣,雖然今日是他只是想著和韓度敘敘舊,并沒有其他想法,但是如此直接的被韓度要求立刻,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br> “走~”常浩聽到韓度的話,立刻一聲不吭的站了起來,路過傅雍身邊的時候,見他還一臉懵懂,連忙伸手扯了他一下,提醒道。</br> 傅雍被這么一提醒,瞬間醒悟過來。眼前這女的根本就不是來找他和常浩的,人家恐怕就是沖著公爺來的。</br> 想到這里,傅雍連忙起身低頭,再也不敢亂看一眼,跟著常浩出了房門。</br> 來到門外,兩人才同時松了口氣。</br> 傅雍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眼前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房門,好似能夠隔著房門看見里面的動靜,當(dāng)然這是不可能的。</br>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br> 常浩雖然年輕,但是他能夠白手起家闖下現(xiàn)在的一切,做事穩(wěn)重是必不可少的。</br> 看了傅雍一眼,“你真想知道?”</br> 傅雍聞言,連連搖頭。</br> 常浩這才輕聲道:“那不就結(jié)了?今日之事咱們一定要爛在肚子里,就當(dāng)什么都沒有看到。”</br> “對對對......”傅雍也反應(yīng)過來,這樣的事情的確不是他可以知道的。</br> 又補充道:“咱們就守在這兩邊,絕對不能讓人打擾到公爺。”</br> 兩人十分默契的點頭,同時左右分開,將兩邊的走廊牢牢堵住。</br> 房間里面,韓度看著笑顏如花的小松靈子。</br> 片刻之后,皺眉道:“你什么時候來的大明?”</br> 小松靈子總算是是將韓度給堵住,心里正萬分得意。“已經(jīng)來幾個月了,鎮(zhèn)國公可真是讓小女子好找啊。當(dāng)初還說你叫徐成斐,原來你的真名是韓度!”</br> 越說,小松靈子越是咬牙切齒。一個假名不僅讓她找錯了人不說,還讓她成為了一個笑話。現(xiàn)在看到韓度,自然恨的牙癢癢。</br> “你在找我?”韓度眉頭更加皺起,“找我做什么?”</br> 小松靈子款款走到韓度面前坐下,臉上笑容不變,只不過語氣卻變成了冷笑:“鎮(zhèn)國公做下的大手筆,讓倭國南北陷入混戰(zhàn)。小女子前來懇請鎮(zhèn)國公,不知道可否高抬貴手,放過倭國?”</br> 放過?</br> 韓度心里嗤之以鼻一笑,臉上卻是一副平靜又無奈的表情:“大明又沒有參與到你們之間的戰(zhàn)爭當(dāng)中,從頭至尾都是你們自己的戰(zhàn)爭。就算是你想要停戰(zhàn),那也應(yīng)該去聯(lián)系足利氏,跑來找我干什么?即便是我對此也是無能為力。”</br>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和小松靈子這邊開戰(zhàn)的是足利氏。而自己又不能夠指揮足利氏,何談放過?</br> 小松靈子臉上的笑容陡然不見,陰沉的看著韓度:“大明是沒有親自參戰(zhàn),但是你們兩邊販賣糧食軍械,難道不是在鼓勵倭國繼續(xù)廝殺下去嗎?”</br> 韓度哈哈笑了起來,“看你這話說的,大明不過是個商人。做點小買賣,補貼一下家用而已。至于你們拿著糧食軍械去做了什么,大明也管不了啊?一把菜刀,你買回去之后是用來切菜,還是用來砍人,都不應(yīng)該責(zé)怪到賣刀人的頭上吧?你說,是不是?”</br> “當(dāng)然,若是你覺得是大明售賣的糧食和軍靴讓你們彼此廝殺的話,那你可以不買啊!”</br> 不想要,可以不買!</br> 這看似非常的簡單,但是小松靈子敢停下不買嗎?</br> 不買糧食,南朝這邊的大軍瞬間就會崩潰。自從有了大明的糧食之后,他們便瘋狂的征兵,甚至連田地里的農(nóng)夫都沒有放過。現(xiàn)在整個倭國,不管是南朝,還是北朝,都幾乎沒有人種植糧食。若是沒有了大明的糧食,他們就只能夠被活生生餓死。</br> 不買軍械,最高興的恐怕不是大明,而是北朝!等到北朝倭人拿著大量從大明購買的軍械,朝著他們沖殺過來,等待他們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條。</br> 所以,小松靈子哪怕是知道這是大明的陰謀,但是她也不得不繼續(xù)購買糧食軍械,甚至還要買的更多。</br> 小松靈子知道此事無解,因此才想到來大明,希望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br> 可是現(xiàn)在韓度一副無賴的樣子,擺明了要倭國破滅。</br> 深吸口氣,小松靈子冷笑道:“鎮(zhèn)國公在大明好高的地位啊,不過若是大明皇帝知道你曾經(jīng)和我春風(fēng)一度的話,你猜會怎么樣?”</br> 韓度不僅沒發(fā)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怎么的?你想要威脅我啊?”</br> “這怎么能夠是威脅呢?我只不過是在陳訴一個事實罷了。”小松靈子神色輕松下來。</br> 韓度微微搖頭,笑道:“你說我和你有關(guān)系,誰能夠給你證明?”</br> 證明?這種事情怎么證明!</br> 小松靈子總不能在和韓度睡的時候,還安排人在一旁看著吧?就算是有人看著也沒用,她的親信說的話,別人也不會信。</br> “韓度你無恥!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會不知道?”小松靈子怒了,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韓度。</br> 韓度兩手一攤:“抱歉,當(dāng)時本公被你迷暈了,什么感覺都沒有。你說的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br> “你~你無恥......無恥!”小松靈子不知道什么是“提起褲子不認人”,要是她知道的話,肯定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br> 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小松靈子控制住情緒讓她冷靜下來。</br> 看著韓度冷冷的笑道:“你不是要證據(jù)嗎?我有證據(jù)。”</br> “有證據(jù)就拿出來,沒有就哪里來的回哪里去。本公很忙的,別耽誤本公的時間。”韓度好不在意的扣著指甲,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br> “你的兒子就是證據(jù)。”小松靈子心一橫,冷笑著道。</br> 韓度聽了,不僅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抬手指著小松靈子大笑起來:“那這樣的話來誆我,你當(dāng)我是嚇大的?是不是你還準(zhǔn)備隨便抱一個孩子來讓我滴血認親?是不是還準(zhǔn)備在水里加點明礬,讓無論是誰的血都可以相融?這些手段都是本公玩剩下的,你想用來對付我?你睡醒了沒有?”</br> 小松靈子心里一驚,她還真的準(zhǔn)備這么干。但還沒有等她準(zhǔn)備,就被韓度給揭破了,頓時感到一陣泄氣。</br> 至于什么兒子,不過是她瞎編的謊言。原本想要詐一詐韓度的,沒有想到韓度根本不上當(dāng)。</br> 韓度冷冷的看著小松靈子,這女人不會知道一個女人生過孩子和沒有生過孩子,從身形上就能夠看的出來。</br> 她本來就穿得有些緊身和暴露,剛才進來的時候韓度已經(jīng)將她的身形記在心里,根本就不是生過孩子的樣子。</br> 想拿這點來要挾自己?真是白日做夢。</br> 見小松靈子被自己給鎮(zhèn)住,韓度立刻起身,不準(zhǔn)備在這里多待了。這女人詭計多端,若是再待下去,說不定還真的會被她給暗算了。</br> “不知所謂!”韓度心里微微嘆息一聲,推開門走了出去。</br> 只留下失魂落魄的小松靈子一個人癱坐在地上。</br> “公爺,你這么快就完了?”傅雍看到韓度出來,下意識的說了一句。</br> 韓度猛然皺起眉頭,‘你特喵的,這句話容易讓人誤會啊’</br> 或許傅雍自己就誤會了,想想也是,那么漂亮的一個女子,又是專門來找公爺?shù)模礃幼舆€是公爺?shù)睦舷嗪茫@要是不翻云覆雨一番,誰信?</br> 而韓度這么快就出來,自然想要傅雍不誤會都難。</br> “走!”韓度懶得和傅雍解釋,直接背著手朝著樓下走去。</br> 常浩埋怨的看了傅雍一眼,他沒有想到,傅雍也是海商里面的大佬了,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用見過?怎么說起話來,竟然還這么魯莽?</br> 搖搖頭,沉默無話,連忙跟上。</br> 小松靈子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離開的,她回到會同館,就被細川持之追進房間里面。</br> “主人見到韓度了嗎?”</br> 小松靈子下意識點頭。</br> 細川持之心里冒出一股喜悅,急忙問道:“他怎么說?答應(yīng)了嗎?”</br> 小松靈子微微搖頭。</br> 細川持之眉頭陡然一皺,不解的問道:“他不答應(yīng)?主人付出這么大的代價,他都還不答應(yīng)?”</br> 小松靈子發(fā)出一聲嘆息,道:“我還威脅了他,結(jié)果......”</br> “結(jié)果怎么樣?”細川持之眼睛瞪大,里面充滿了希冀。</br> “結(jié)果......這混蛋就是一個無賴,不要臉的無恥之徒!”小松靈子想起韓度和她說的話,心里一股無名之火就騰起,猛烈一拳錘在桌子上,震的茶壺和茶杯跳起有三寸高。幾個茶杯噼里啪啦的滾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