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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金風(fēng)樓聽曲

    烏馬兒·沙黑現(xiàn)在心里萬分的后悔,他剛剛就不應(yīng)在大明皇帝面前為了一點點的臉面,表現(xiàn)出桀驁不馴的樣子。那也不至于被韓度給抓住把柄,如此明目張膽的顛倒黑白,卻偏偏在旁人看來如此的合情合理。</br>  不過就此被韓度污蔑,他卻萬分的不甘心。他已經(jīng)敏銳的察覺到這里也有韓度的敵人,只要他服下軟,或許就可以把優(yōu)勢奪回來。</br>  想到就干,烏馬兒·沙黑立刻朝朱標(biāo)跪下,帶著哭聲哀求道:“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外臣為剛剛的魯莽舉動認(rèn)錯,外臣絕對沒有不敬意皇帝陛下的意思,帖木兒帝國也是如此。亦里把里城的守軍也絕對不會貿(mào)然攻擊大明軍隊,望皇帝陛下明鑒。”</br>  韓度看著烏馬兒·沙黑的舉動,心里一片平靜。反正亦里把里的人幾乎都死光了,有沒有人能夠證明自己先攻打的城,自己怕什么?</br>  齊泰眼睛里光芒一閃,不由得朝烏馬兒·沙黑問道:“你說是鎮(zhèn)國公先派兵攻打你們的?可有證據(jù)!”</br>  烏馬兒·沙黑有個屁的證據(jù),他要是有證據(jù)不早就拿出來了嗎?原本他還以為這位大人和韓度不對付,現(xiàn)在看來人家在怎么不對付,那也比和他的關(guān)系更近。</br>  齊泰絲毫不急,繼續(xù)道:“貴使不用著急,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你們先攻打的鎮(zhèn)國公,還是鎮(zhèn)國公先攻打的你們?放心,大明是講道理的,只要你們占理,皇上一定會給你們主持公道。”</br>  嗯?</br>  韓度猛然看向齊泰,這二五仔真是賊心不死啊。立刻打斷烏馬兒·沙黑的思考,“本公是為了替東察合臺汗國主持公道,身為大明屬國豈能如此不明不白的就被人給吞并了?”</br>  頓了頓,又道:“你想要和本公論道理?好啊!本公最講道理了。在本公看來,道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nèi),尊嚴(yán)只在劍鋒之上!想要和本公講道理,那你就站到大明大炮射程里來!”</br>  烏馬兒·沙黑見韓度如此強(qiáng)硬,他怕了!他怕和大明真正的開戰(zhàn)。現(xiàn)在正是帖木兒帝國準(zhǔn)備西征奧斯曼帝國的關(guān)鍵時候,若是真的和大明之間爆發(fā)大戰(zhàn),那他回去一定會被蘇丹釘在木頭上流干血而死。</br>  烏馬兒·沙黑遲疑了,他不敢再激怒韓度。</br>  齊泰正想著和烏馬兒·沙黑打好配合,準(zhǔn)備坑韓度的。結(jié)果等了半響,卻沒有得到烏馬兒·沙黑的回應(yīng),回頭看他眼神里的退縮之意,齊泰臉色頓時沉了下來。</br>  朱標(biāo)見狀,便道:“東察合臺汗國畢竟是大明屬國,既然還有繼承人,那為何會被帖木兒給占據(jù)?還請?zhí)緝旱蹏o大明一個解釋。退朝!”</br>  烏馬兒·沙黑心里一緊,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不僅沒有把韓度給告倒,反而讓大明的注意到了東察合臺汗國的變動。想要解釋,可并不容易。</br>  韓度眼神冰冷的看了齊泰幾眼,呵呵笑了兩聲,并沒有說話。</br>  ......</br>  朝堂上的事情,很快就被人給傳到了市井之間。人們對于烏馬兒·沙黑的猖狂、東察合臺汗國的被占據(jù),以及韓度說的那句“道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nèi),尊嚴(yán)只在劍鋒之上!”,都非常的感興趣。</br>  “韓度就是一個打仗狂人,如此想要窮兵黷武,我看他將來的結(jié)局不會好......”幾個書生坐著酒樓里,談天論地。</br>  有反對韓度這話的,自然就有贊同此話的。</br>  另外一人卻有不同意見,搖頭道:“這根本就和窮兵黷武沒有關(guān)系,譚兄籍在江南,對邊關(guān)不怎么了解。關(guān)外的那些蠻族只認(rèn)武力不認(rèn)道理,若是不把他們先打服氣,是沒有人會聽你講道理的。在咱看來,鎮(zhèn)國公此言不僅沒錯,反而是至理名言!”</br>  “梁兄,你可是國子監(jiān)的學(xué)子,難道要為那韓度說話?”有人頓時不滿。</br>  姓梁的學(xué)子卻搖搖頭:“咱這不是在為誰說話,而是邊關(guān)和這江南完全不同,若是在邊關(guān)你還想著和那些蠻族講道理,那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br>  “可書院欺壓我等國子監(jiān)學(xué)子,梁兄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嗎?”</br>  梁姓學(xué)子看著一個個張口身份,閉口國子監(jiān),為了反對而反對,從來不去想是非公道的同窗,心里暗暗搖頭。讀書都不能讓這些人明理,只是為了立場而反對,這樣還讀什么書?</br>  嘴上口口聲聲為國為民,心里想的卻是如何高中得到功名、求取官位。指望這樣的人做官之后,能夠為國為民,簡直就是笑話!</br>  梁姓學(xué)子是直接被舉薦到國子監(jiān)的,但是他現(xiàn)在卻對書院有了好奇。</br>  相比讀書人,百姓的想法要簡單的多。他們覺得現(xiàn)在吃得飽穿得暖,比起戲文里的盛世也不遑多讓。既然盛世了,那么大明自然就應(yīng)該是天朝上國,受到萬國來朝!</br>  這么強(qiáng)大的大明,當(dāng)然是想打誰就打誰。韓度的話便十分契合百姓現(xiàn)在的心情,得到無數(shù)百姓的追捧。</br>  “道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nèi),尊嚴(yán)只在劍鋒之上!”</br>  小松靈子這些日子都在想方設(shè)法的截住韓度,這句話自然很快便傳到了她的耳朵里面。</br>  “這句話真的是韓度說的?”</br>  細(xì)川持之渾身一振,連忙躬身道:“千真萬確,朝堂之上無數(shù)人都聽到了,這的確是韓度說的。”</br>  “真是......”小松靈子兩眼有異色光芒,嘴唇被她自己咬破也沒有絲毫察覺,“霸道的讓人絕望!”</br>  細(xì)川持之也沉默下來,他剛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受到的震動比主人還大。甚至讓他失神,要不是想著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主人,他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清醒過來。</br>  “主人,韓度此人......此人兇性太甚,要不,咱們還是別找他了吧。”</br>  小松靈子微微一笑,輕輕搖頭:“不,我對他更加好奇了。繼續(xù)打探他的行蹤,我就不信截不住他!”</br>  細(xì)川持之望了主人一眼,長長一嘆:“是......主人。”語氣里面,再也沒有以往的輕松和鎮(zhèn)定。</br>  ......</br>  烏馬兒·沙黑不甘心就此回去,他雖然怕刺激到大明,導(dǎo)致和大明開戰(zhàn),但是他卻想要在不刺激大明的情況下,為亦里把里城討一個公道。</br>  結(jié)合他在朝堂上察覺到的一幕,烏馬兒·沙黑接下來的時間都忙著和齊泰等大臣頻頻接觸。</br>  韓度聽到自己一句話,卻意料之外的激發(fā)了百姓的血勇之氣的時候,不由得搖搖頭。隨后,便不再關(guān)注。</br>  一日,管家五叔拿著名帖找到韓度。</br>  韓度見了,提前問道:“誰的名帖,若是不認(rèn)識的,那就不用理會了。”</br>  管家臉上笑容讓皺紋聚起:“公爺,是傅雍傅員外的。”</br>  傅雍每逢年節(jié)的時候,都會準(zhǔn)備上豐厚的禮物前來拜見。即便是他有時人在海外,也會安排人把禮品奉上。所以,管家對傅雍的感覺還不錯。</br>  “哦?”韓度伸手接過,打開一看,原來是邀請自己赴宴。</br>  想了一下,韓度也覺得在家里宅了這么多天,也該出門走走了,便穿上一身常服,欣然赴宴。</br>  “金風(fēng)樓。”</br>  韓度頓時會意,臉上露出微笑。一看這名字,就是取自“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br>  沒錯,這是一座青樓。</br>  雖然韓度可以隨意進(jìn)出教坊司,但是偶爾勾欄聽曲,貌似也不錯?這就好比,每日山珍海味吃膩了,偶爾吃吃相間野菜不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br>  韓度上樓,走進(jìn)房間,頓時看到傅雍和常浩兩人站著里面。</br>  “拜見公爺,恭喜公爺加官進(jìn)爵,公爺賞光真是讓草民銘感五內(nèi)。”</br>  “喲,常浩也在啊。”韓度走到上位坐下,示意兩人:“都坐,別生疏了。”</br>  韓度對常浩也是熟悉,當(dāng)初第一次售賣證券,沒有人敢買的時候,常浩敢拿出全部身家來買,韓度自然就記住了他。畢竟這樣的勇氣,不是常人可以有的。</br>  而常浩也借此機(jī)會一飛沖天,專心經(jīng)營證券買賣,現(xiàn)在的身家比之傅雍也差不了多少了。</br>  “多謝公爺。”</br>  傅雍拍拍手,一隊歌姬進(jìn)來開始起舞。</br>  房間里面,一邊是歌舞升平,一邊是三人之間的觥籌交錯,好不快活。</br>  一曲舞畢,三人之間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br>  傅雍便暗中擺擺手,歌姬和樂師紛紛退下,整個房間里面就只剩下三人。</br>  傅雍端起酒杯,“這些年承蒙公爺照顧,傅雍感激不盡,草民斗膽再敬公爺一杯。”</br>  “好說,好說。”韓度笑著回應(yīng)道:“當(dāng)初也是你們愿意拿出身家配本公賭一把,現(xiàn)在這些都是你們應(yīng)得的,不用把功勞記在本公頭上。”</br>  “哈哈哈,公爺豪氣!”</br>  三人共同舉杯,一飲而盡。</br>  就在傅雍還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嘎子一聲,房間的門竟然被人推開了。</br>  一個長相明艷的女子款款走到三人面前,只見她雖然穿著大明仕女服,但是卻將衣衫撐的十分緊繃,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一點雪白,引人遐思!</br>  如此美人,讓見多識廣的傅雍也不由得驚艷了一下。可是他對此人貿(mào)然闖進(jìn)來十分不滿,皺眉道:“不是吩咐過不準(zhǔn)來人么,你們是怎么搞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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