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把解縉弄去書院的,結(jié)果沒有想到挖墻角挖到了朱標頭上。再加上看到朱標渾身的疲憊和勞累,韓度再怎么不甘心,也說不出要他把解縉給自己的話來。</br> 不得已,韓度只能夠滿臉失望的從皇宮離開。</br> 而書院那邊,韓度不得不去看著薛祥,也算是一個交接了。</br> “韓度在書院?”小松靈子道。</br> 細川持之的效率很高,不過短短時間便打聽到韓度的行蹤。</br> “是的,從前日開始,他每天都會去書院。”</br> “書院在哪里?”聽到韓度總算是從府里出來了,小松靈子的眼睛明亮起來,臉上露出笑容。</br> 細川持之連忙說出一個地址。</br> 小松靈子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br> 隔日。</br> 小松靈子換上大明衣衫,她本就姿容絕世,再加上她是倭人,一舉一動和大明女子大相徑庭,大明衣衫穿在她身上有種異域風情的奪目光彩。</br> 順著細川持之的指引,小松靈子來到書院門口。</br> 書院守門的雜役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款款而來,眼睛都禁不住直了。可是當他們看到這女子想要走進書院的時候,又瞬間臉色一變,一下子堵在她的面前。</br> “這位姑娘,書院重地閑人免進,還請這位姑娘留步。”</br> 小松靈子站定,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了一下,歪著螓首一臉疑惑的問道:“怎么?你們書院不讓人進去嗎?”</br> 面對如此美人,雜役的耐心也無限擴大,“的確是如此,好叫姑娘知道,除非是書院的學子或者是受到書院的邀請,其他人一律不準進入書院。”</br> 頓了頓,又道:“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看姑娘的樣子,應(yīng)該不是京城人士吧?”</br> 鎮(zhèn)國公府進不去,這書院也進不去,小松靈子心里火氣蹭蹭地就上來了。</br> “若是我一定要進去呢?”</br> 豈料,雜役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指示著她看向另外一邊。</br> “書院以學問論高下,若是姑娘能夠解開此題,便有資格進去。”</br> 順著雜役手指的方向,小松靈子這才注意到在書院大門旁邊還豎著一塊木板。</br> “這是什么?”</br> 雜役好生解釋道:“這是題目,這是書院大賢提出的解法。現(xiàn)在排列出最多的是二十行,只要姑娘能夠解出一個新的能夠排出二十行的解法,那便可以進入書院。”</br> 書院教授的東西都是一些要命的學問,薛祥對此心知肚明,當然不愿意讓人隨隨便便進入。但是書院現(xiàn)在的名氣又大,每日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慕名而來。光靠雜役阻攔,也阻攔不完。</br> 正好當初韓度提出的排列二十棵樹的問題,韓景云和金先生等人斗法的結(jié)果還在。于是薛祥在前幾年便提出了這個要求,書院重地閑人免進。想要強闖?當然可以,只要能夠和韓景云一樣提出二十行的解法,書院就對你暢通無阻。</br> 自從書院設(shè)立這個要求之后,一下子清凈了。那些想要進書院的人都被這難題給攔住,而且他們進不了書院,還不敢怪到書院頭上,只能夠怪他們學問不夠。</br> 小松靈子記憶力很好,只是掃來一眼便將題目給記了下來。</br> “有二十棵樹,每行四棵,最多能夠排出多少行?”</br> 問題非常的簡單,一共都沒有多少字。</br> 但是小松靈子在心里微微一算之后,她便眉頭一皺。隨后又是緊皺,很快便陷入到深思當中。</br> 雜役見美人顰眉,心里沒來由的一陣舒爽。他在這里不知道看到過多少天資聰穎的才子被這道看似簡單的題目給難住,不知道有多少豪橫的人想要進書院,在看過這到題目之后,只能夠一言不發(fā)灰溜溜的掉頭就走。</br> “快看,有人又來挑戰(zhàn)書院的題目了。”</br> 小松靈子的舉動很快就引起街對面人們的注意,甚至以她絕色的姿容,剛才路面的時候便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只是大家都沒有想到,這么一個美麗的姑娘竟然也會去挑戰(zhàn)書院的難題。</br> “這么漂亮的姑娘去挑戰(zhàn)書院的題目干嘛?沒看見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都在這題目面前鎩羽而歸嗎?”</br> “就是,可惜了一張漂亮的臉蛋......”</br> “我敢敢打賭,這妮子也不可能解開書院的題目。誰敢和我對賭的,不管多大我都接了......”</br> 此人如此豪氣萬丈的話,不僅沒有得到周圍人的佩服,反而一個個朝他投去鄙視的目光。</br> “說的都是屁話,誰都知道書院的難題沒人能夠解開,你這不是騙錢嘛......”</br> “愿賭服輸,怎么能叫騙錢?”被人揭穿了,此人也是臉不紅心不跳。</br> “狗屁!那要不反過來,咱來堵這女子解不開,你堵他能解開,如何?不管你堵多少,咱都接了!”</br> 這話一處,剛才還理直氣壯的人頓時慫了,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出聲。</br> 人們肆無忌憚的談話,根本就沒有避著小松靈子,自然讓她聽的一清二楚,這讓小松靈子心情瞬間煩躁起來。</br> 原本她就因為想不到解法煩躁的很,現(xiàn)在更是如同火上澆油一般。</br> 猛然抬頭,看向雜役道:“二十棵樹,四棵排一行,怎么可能排出二十行?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br> 雜役也不解釋,只是笑了笑,便從木板后面抽出一張排列圖,放在小松靈子面前。</br> 看到四組五邊形的點,以同一中心排列出來,深深的震撼了小松靈子的心。</br> “一,二,三,四......二十行,真的排出了二十行,真的是太美了!”</br> 小松靈子雖然對五角星沒有什么深刻的感覺,但是當她看到數(shù)個五角星旋轉(zhuǎn)嵌套起來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美感。</br> “這,這是那位大賢解出的排法?”</br> 雜役抬頭挺胸,雙手抱拳朝著皇宮方向拱手:“看來姑娘真的不是京城人士,這自然是皇后娘娘解出的。當初娘娘在書院教授學問的時候便排出了這個二十行,至今都沒有人能夠超越。”</br> 小松靈子眼睛陡然一縮,心里又是一陣深深的震撼,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是當今皇后娘娘解出的。而且,當今娘娘還曾經(jīng)在書院里教過書?</br> 這書院,看起來真是非同尋常!小松靈子要進書院的想法更加濃厚了。</br> 可是,自己沒有辦法解出這問題,又怎么能夠進書院呢?</br> 忽然,她看到書院大門旁邊還立了三個巨大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有字跡。</br> 問道:“那是什么?”</br> 雜役見美人愿意和他說話,他當然知無不答:“那是書院大名鼎鼎的三百問。”</br> “那些金色的又是什么意思?”小松靈子看到石碑上面有的字跡被染成了金色。</br> 雜役解釋道:“那是已經(jīng)被解開的疑問,但凡是被解開的都會將字跡染成金色,以示莊重。”</br> “哦?這么有趣?”小松靈子不由得上前幾步,“只要解開了之后就可以將字跡變成金色嗎?若是我解開了呢,也一樣會染成金色?”</br> 小松靈子回頭,好奇問道。</br> 雜役聽了頓時忍不住嗤笑一聲,連連點頭:“對,沒錯,不管是誰解開了,都會把字跡染成金色以示莊重。”</br> “你笑什么?”小松靈子覺得這人在嘲笑她,心里頓時不高興起來。</br> 這也就是換成在大明,若是在倭國,敢嘲笑她的人早就被屬下剁來喂狗了,哪里還允許繼續(xù)站在她的面前?</br> “若是我解開了,那能不能進書院?”</br> 小松靈子知道不能奈何此人,加上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進書院找到韓度,于是便問道。</br> 雜役自覺在美人面前失禮,連忙收斂笑容點頭道:“若是姑娘真的能夠解開,那就不是進書院的問題了。書院大門都會為你大開,書院會盛情邀請姑娘擔任書院的先生。”</br> “哦?女子也可以擔任書院先生?”小松靈子對于大明男尊女卑還是清楚的,聽到女子都能夠擔任書院先生,頓時詫異起來。</br> 雜役微笑著回道:“當然可以,皇后娘娘曾經(jīng)不也擔任過書院先生嗎?而且,娘娘還曾經(jīng)是數(shù)院之主。”</br> 小松靈子這才回想起來,剛才此人的確和她說過皇后娘娘曾經(jīng)在書院教授學問的事情。</br> 深感書院的特別之余,又不禁問道:“數(shù)院?這又是什么?”</br> “書院一共有數(shù)院、理院、化院,一院之主就是這門學問成就最高的人。”</br> 小松靈子聽聞之后都驚呆了,學問最高是什么意思,她還是一聽就明白的。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你的意思是說,皇后娘娘在數(shù)院的學問超過了所有人?”</br> “那是當然,這又不是什么不為人知的消息。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大街上隨便找個人來問問就知道了。皇后娘娘在數(shù)學一道上的學問,哪怕是到現(xiàn)在都是整個大明最高的。”雜役道。</br> 小松靈子聽了之后,心情卻十分的復雜。一個女子,可以憑著學問力壓整個大明高才,那是一種何等的風光!</br> 同時女子,小松靈子雖然和大明皇后素未謀面,但也不得不在心里開始佩服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