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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有錢就好辦

    看著朱壽滿臉殷切的看著自己,韓度心里卻是疑惑大增。</br>  “既然你不想出山,那你來找我做什么?”</br>  你都享受清福了還來找我,難道想要我和你一起享?我倒是想啊,可是朱標卻非要把我當牛馬用,這有什么辦法?</br>  朱壽頓時拿手指朝著韓度指指點點,勉強笑了笑,“鎮(zhèn)海侯啊,你要是這樣說,那咱們可就生分了啊......”</br>  生分你大爺,就沒有見過臉皮比你厚的。韓度臉色一沉,“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直說便是,再拐彎抹角的,我可就送客了。”</br>  朱壽諂諂一笑,“這......還不是為了我那兩個不爭氣的混蛋嘛。你看......你都把湯醴弄進書院了,是不是也幫老哥一把?”</br>  “噢~”韓度頓時明白朱壽的目的了。</br>  “你是想把你的兩個兒子,都弄到書院去?”韓度微笑著湊近了一點。</br>  朱壽連連點頭,還朝韓度豎起拇指,“果然是傳言不虛,鎮(zhèn)海侯真是聰慧過人......”</br>  韓度收回目光,頷首要點頭,卻是在下一刻,突然破口大罵:“你以為這書院是我開的啊,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啊?想弄誰進去,就弄誰進去?”</br>  朱壽沒有在意韓度罵他,他在意的是為何不能安排他的兒子進書院。不解道:“這書院不是你開的是誰開的?你不是剛剛把湯醴弄進去嗎?怎么輪到老子了,你就說不行?”</br>  韓度臉色有些發(fā)青,卻還是忍住,接下來解釋道:“是,書院是我建的,這沒有問題。但是現(xiàn)在書院可不是我在管著,而是薛祥。我把湯醴弄進去都被他罵的滿臉唾沫星子,并且說了我要是再弄人進去,他就和我翻臉。”</br>  “不是我不肯幫你,實在是無能為力啊!要不,你去找薛祥問問?”</br>  朱壽渾身一抖,沖鋒陷陣鋼刀臨頭都沒有皺過眉頭的他,竟然對薛祥害怕成這樣?</br>  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不不......老子和他說不上話,咱們多親近啊......”</br>  韓度一臉警惕的看著他,懷疑他在給自己灌迷魂湯。</br>  朱壽干笑了兩下,“這樣你去和薛祥說,若是他愿意讓咱的兩個兒子進書院,咱愿意出這個數(shù)。”</br>  看著朱壽張開的五根手指,韓度眉頭一皺,“五百貫?”</br>  “五千貫!”朱壽財大氣粗的吼道。</br>  韓度都驚訝了一下,五千貫寶鈔等于五千兩銀子,差不多相當于五百兩黃金。</br>  “一個人五千貫?”</br>  朱壽的臉皮抽了抽,他原本想要一下子把韓度給鎮(zhèn)住,結(jié)果還是低估了韓度的無恥。</br>  可是話已至此,哪怕韓度獅子大開口,他也不能不答應。</br>  咬咬牙,“對!只要你能夠勸薛祥同意讓咱兒子進書院,咱愿意給書院送一萬貫!”</br>  韓度摸著下巴,沉吟片刻,才道:“這樣的話......那我可以去幫你問問......”</br>  “好,那就等你的好消息。”朱壽抱拳一禮,心滿意足的走了。</br>  韓度低頭想了片刻,微微一笑,朝著書院而去。</br>  “你說什么?舳艫侯朱壽?他的那兩個兒子老夫聽過,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就是沒有讀過一天書。這樣的貨色你還想要弄進書院來,你是想要把書院給毀了嗎?”薛祥咬牙切齒,口中唾沫橫飛,怒氣沖沖道。</br>  韓度自知理虧,干笑著道:“不過他愿意給書院捐輸一萬貫。”</br>  “一萬貫?”薛祥的聲音不自然的小了下來。</br>  韓度肯定的點點頭。</br>  “就為了把他那兩個兒子弄進書院?”薛祥想要詢問清楚,聲音沒有剛才的剛烈,反而帶著一絲溫柔。</br>  韓度忍不住道:“你就說行不行吧?若是不行,我這就回去告訴他,好讓他死了這條心?”</br>  “死什么心?”薛祥埋怨的瞪了韓度一眼,非常不滿的道:“書院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子曰:有教無類!圣人都認為教書育人不應該區(qū)分平復貴賤賢愚,老夫何德何能能夠駁斥圣人的主張?”</br>  韓度震驚了,張大嘴巴滿臉不可思議的瞪著薛祥。從來“即當女表子又立牌坊”都是用來罵人的,但是今日薛祥卻是給韓度開了眼。</br>  不僅把牌坊給立了起來,還讓誰都無話可說!畢竟他都把圣人給拉出來了,哪怕是誰都明明知道他就是貪圖朱壽的一萬貫,但是誰也沒有辦法反駁他!</br>  韓度不由得朝著薛祥伸出拇指,忍不住道“姜還是老的辣,您老是真的牛!”</br>  薛祥面無表情,頓時露出喜色道:“什么牛不牛的?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一萬貫可以書院的所有學子和先生,美美的好吃好喝一整年。不過是讓他兩個兒子進書院罷了,老夫為何會不同意?”</br>  韓度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現(xiàn)在書院根本不缺錢。但是薛祥說的也有道理,多了這一萬貫,可以讓學子們生活的更好一些,何樂而不為呢?</br>  薛祥朝著韓度擺擺手,催促道:“滾!趕緊滾去告訴朱壽,讓他先把錢送來。”</br>  聽罷,韓度頓時露出不樂意的神色,憤憤不平的道:“你收錢卻要我給你跑腿......”</br>  薛祥頓時板起臉來,抬起手作勢要打,“這書院不是你的啊?再多說一句,信不信老夫先收拾你......”</br>  韓度嘴上是真硬,但是腳下卻非常的誠實,一溜煙的便跑了。</br>  找到朱壽,將薛祥同意了的消息告訴他。</br>  當然,韓度沒有直接說薛祥連猶豫都沒有就同意了。若是這樣的話,那朱壽肯定會覺得他吃虧了,花了大價錢。</br>  有句話是怎么說的?哪怕是五塊錢的成本,賣了客戶一萬,那也必須要裝出一副客戶把價格殺的太狠,以至于自己吃了大虧的模樣。這樣,人家客戶才是會覺得他占了便宜,花錢也花的高興。</br>  以韓度的手段,自然是讓朱壽的一萬貫出的非常樂意。</br>  朱壽當了五年總督,賞賜加上他自己在總督府弄到的,說他有百萬貫的身家,那是毫不夸張。一萬貫而已,對朱壽來說還算不上傷筋動骨。用他的話來說,反正他的這些家業(yè)將來都是要留給兩個兒子的,現(xiàn)在花在他們身上也不虧!</br>  京城這幾日下了一場秋雨,江南的言語總像是含羞遮面的少女一樣,總是欲下又止,連綿不絕,猶如拿著一把團扇遮住俏臉,只留下兩只明眸偷偷瞧你一眼,總是讓你欲罷不能!</br>  天氣突然冷了一些,韓度這里卻是非常的熱鬧。</br>  景川侯曹震、鶴慶侯張翼、會寧侯張溫、懷遠侯曹興、東莞伯何榮......</br>  凡是韓度熟識的侯伯,都來齊了。</br>  他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想要通過韓度把他們不爭氣的紈绔子弟弄進書院好好教導。</br>  韓度看著面前七嘴八舌,甚至不斷咆哮的眾人,心里的火氣一點點高漲,終于到了極點,忍不住大吼道:“夠了!”</br>  一聲如同驚雷一樣,瞬間蕩平所有的雜音。</br>  見眾人總算是安靜下來,韓度頓時苦笑著解釋道:“你們以為書院是什么地方,是想進就能夠進的么?”</br>  曹震一面嘆息,似乎也感受到了韓度的難處,連忙說道:“咱們當然知道進書院不容易,可是你不都是和信國公說了么?自家的書院,若是自家人都進不去,那還有何用?現(xiàn)在咱們就問你一句話,你有沒有把老夫當成是自己人?</br>  若是你還當老夫是自己人,還當老夫那不成器的兒子是你侄子,那你就把他弄進書院去。老夫知道朱壽那小子花了一萬貫,老夫也不和你討價還價,五千貫你把你侄子弄進書院,怎么樣?</br>  當然,若是你不認老夫,也不認你那侄子,那老夫轉(zhuǎn)身就走,絕不含糊!”</br>  韓度知道,曹震有句話沒說,若是自己真的拒絕了他,那他恐怕就要和自己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了。</br>  “就是,行不行你就說句話......這里的都不是外人......”</br>  韓度掃了一圈,心里明白,若是不同意的話,恐怕會將眾人得罪死。</br>  韓度哼哼唧唧的道:“這個.......”</br>  眾人齊齊瞪著銅鈴大的眼睛,死死將韓度盯住。</br>  面對眾人的脅迫,韓度只好點頭答應下來,“好吧,那我就去和薛祥好好說說......不過,結(jié)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證啊?”</br>  “哈哈,你去說就好。這京城誰不知道你足智多謀,這世上就沒有你辦不成的事!”</br>  “對,這酒老夫就不喝了,現(xiàn)在回去準備寶鈔去。”</br>  這就話頓時提醒了眾人,既然韓度松口了,那就趕緊回家去把寶鈔給他送來。等他收下寶鈔,那還怕韓度不竭盡全力幫他們想辦法?</br>  哼!若是他們的孩子進不去書院,這些寶鈔可是不允許韓度退的!</br>  韓度看著一個個飛快離去的背影,忽然端著酒杯笑了起來。想了一下,韓度忽然覺得一個人五千貫,這價格好像有點低了。當初自己和朱壽,就應該多要點。這些人一個個當總督都養(yǎng)的肥了,現(xiàn)在讓他們出出血,也算是他們支持書院了。</br>  至于薛祥,恐怕等他看到這些人送來的寶鈔,他比自己還要高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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