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老朱立國,坐了天下。湯和更加是對他言聽計從,論功行賞的時候,老朱故意沒有封湯和公爵,就是想要看看湯和的心性。結果老朱很滿意,哪怕是看到功勞不如他的人受封爵位都在他之上,湯和也沒有絲毫的怨言。</br> 反而更加聽從老朱的吩咐,老朱讓他去帶兵,他就去帶兵。讓他去巡視海疆,他就放下兵權,去巡視海疆。</br> 這份忠肝義膽,讓早已內心冰冷的如同千年鐵石一樣的老朱,都忍不住動容。于是,很快湯和便被封為信公國。</br> 信,既代表這湯和的忠信,也代表著老朱對湯和的信任。</br> 甚至到了后來,湯鼎在立下大功的時候,老朱都毫不猶豫的將他封侯,對湯家一點猜忌都沒有。湯家能夠一門公侯,湯和的功勞最少要占九成。</br> 湯和病重,老朱自然是非常關系他的病情。第一時間就派了朱橚過去,給湯和用最好的藥材,就是想要將這位亦臣亦兄的人繼續留在身邊。但是朱橚診治過后,回來告訴老朱的話卻不是那么樂觀。</br> 年事已高,舊疾發作,十分難纏,只能夠小心將養,能拖一天是一天......</br> 老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如同遭受晴天霹靂一樣。甚至還獨自為湯和暗暗落淚,并且下令朱橚全力救治湯和。</br> 收斂一下心情,老朱才嘆息著問道:“韓度既然去見過湯和,那他怎么說?”韓度也是懂醫術的,而且尤其是對一些疑難雜癥非常的有手段,朱橚沒有辦法的病癥,韓度未必就沒有辦法。</br> “起初韓度也沒有辦法,不過當他聽周王殿下說信國公現在只能夠慢慢滋補的時候,說有一種魚有滋補的奇效,還讓湯鼎派人去抓了。”老太監如實回答。</br> 老朱雖然希望韓度能夠治好湯和,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韓度竟然真的有辦法。“魚,什么魚?”</br> “一種怪魚,聽說是信國公府花了大價錢找人去抓到的,現在應該正在府里。”</br> 老朱豁然起身,想要就想要去看看。</br> ......</br> 信國公府這邊,幾個廚子手腳麻利。簡簡單單的頓排骨根本難不倒他們,只不過這一次有點不一樣的加入了鱘魚龍筋而已。</br> 仆人很快便端著一盅鱘魚龍筋而來,剛一進門就被朱橚給看到。</br> “端過來,讓本王看看。”朱橚實在是太好奇了,吃食也能夠當成藥的嗎?雖然僅僅是滋補,但是他還沒有見過有那種吃食的滋補功效,能夠比得上藥的。如果藥完全沒有害處的話,那就完美了。</br> 仆人聽從的端到朱橚面前,放在桌子上。</br> 朱橚揭開瓷蓋,深吸口氣聞了一下。閉眼仔細品味了片刻,“咦?”朱橚驚訝的睜開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韓度,說道:“這竟然真的有滋補的功效?”</br> 湯鼎從朱橚開始察看就提起一顆心來,現在聽到朱橚的話,他頓時放下心來,只要能夠對老爹有好處便行。</br> 朱橚滿臉的不可思議,連忙拿起湯匙舀了一點湯,放進嘴里仔細品味。湯一進口,朱橚的臉色就變了,萬分驚訝的看到面前的湯,說道:“這,這......”</br> 抬頭看向韓度的眼神,有些駭然。</br> 湯鼎聞言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剛剛放下的心瞬間提到最高,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這湯有什么問題嗎?”</br> 朱橚搖搖頭,嘆道:“湯沒有任何問題,這龍筋的確是滋補的圣品,比人參的效果還好。而且更加難得的是,它是一味食材,即便是像公爺這樣病重的人也可以放心大膽的吃,不會有任何的后患。”</br> 說完,朱橚將瓷蓋蓋上,將瓷盅遞給湯鼎,“去給公爺用下吧。”</br> “多謝王爺。”湯鼎連忙接過。</br> 韓度在一旁囑咐道:“記住,每次給公爺用一盅便好,這鱘魚龍筋的效用最大,一定要叮囑公爺吃下。”</br> “咱記住了,現在家父病重,咱也不能好好招待你們,反而讓你們為家父的病奔走。等家父病好了,咱再親自擺酒向二位賠罪。”湯鼎朝著朱橚和韓度躬身一拜,說話之間神色充滿了疲憊。</br> 韓度擺擺手,說道:“你我兄弟說這些干什么?我就不耽誤你照顧公爺了。”</br> 朱橚也和湯鼎告辭,與韓度聯袂離開信國公府。</br> 走出門,朱橚再也忍不住了,拉著韓度問道:“藥食同源究竟是怎么回事?”</br>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自己上輩子又不是學中醫的,這些東西都是道聽途說的罷了。</br> 韓度推脫不知道,就想要離開。</br> 可是朱橚卻死死的把韓度給拉住,他的興趣已經完全被韓度給勾引起來了,哪里容許韓度就這樣離開?</br> 最后,韓度被朱橚糾纏的沒有辦法了,只好準備將自己聽來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告訴他。不過在告訴朱橚之前,還是要先講講條件。</br> “這些東西都是書院的不傳之秘,你覺得你這樣問我,好嗎?”</br> 韓度將書院給搬了出來。</br> 朱橚愣了一下,毫不猶豫的說道:“了不起本王答應你,去書院里教授醫術罷了。如此一來,本王也是書院的先生。本王可是聽說只要是書院的先生,可是有權翻閱書院的藏書和各種秘技的。怎么,到了本王這里,你就要卻別對待?”</br> 韓度見朱橚痛痛快快的答應下來,便高高興興的將自己聽來的理論告訴了他。這些東西,都還是韓度從那些講養身的所謂大師那里聽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br> 不過這和自己沒有關系,是不是真的這個問題,還是交給朱橚去一一驗證吧。</br> 好不容易把朱橚給唬住,韓度帶著湯鼎送的魚,歡天喜地的回到家里。</br> 剛剛走進大門,就被五叔給看到。</br> 五叔朝著韓度身后看了一眼,“大公子,你這是?”看著幾人抬著一條死魚跟在大公子身后,五叔非常的奇怪,這即便是要吃魚,那也要吃鮮活的啊,這死魚的味道可不怎么好。</br> 韓度循聲抬頭,這才看到五叔站在自己面前。連忙一伸手,說道:“哦,五叔你來的正好。叫幾個人,把這魚給我抬到后院廚房去。”</br> 五叔看到韓度已經興奮的有了手足舞蹈的架勢,便猜到大公子是想要親自動手下廚了。一想到韓度準備親自下廚,五叔的蒼老的喉嚨都不由得的動了動。</br> 沒有辦法,只要是韓度親自下廚做出來的東西,無一不是難得的美味。</br> “好嘞,大公子請放心,咱這就讓人將它抬到后廚去。”</br> 魚剛剛抬進后院,家人們便吩咐得知了韓度準備親自下廚的消息。一個個都跑到韓度面前來,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東西,能夠吸引得韓度親自動手。</br> “這是什么?”韓德看了一眼怪模怪樣的魚,頓時問道。</br> 韓度笑著解釋:“爹,這叫鱘龍魚,極為少見難得。”</br> 韓德微微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的確是沒有聽說過還有這種魚。</br> 劉氏看了鱘龍魚的樣子,有些害怕,皺著眉頭問道:“度兒,這東西能吃?”</br> 韓度笑著指了一下鱘龍魚,解釋道:“這魚一魚便可成席,不僅肉可以制作上等的佳肴,就連它的骨、魚卵、鰓、皮、鰭、肝、胃等皆可作上等佳肴。爹,娘,你們就去內堂候著吧,等孩兒把這全魚宴席做出來,你們嘗嘗就知道這是何等難得的美味了。”</br> 韓度在制作美食方面的地位是極高的,既然韓度說這是難得的美味,韓德和劉氏都不再追問。反正是不是美味,等韓度做出來嘗一嘗不就知道了?</br> 看到老爹老娘聯袂離開,韓度走到安慶面前,遞給她一個動人的眼神,說道:“乖,去內堂等著,看為夫進入讓你體驗前所未有的美味。”</br> 安慶滿臉堆笑,微微點頭,假惺惺的說了一句,“夫君可不要太勞累了”,便快步跑上去,攙扶著劉氏走了。</br> 鱘龍魚,一般人恐怕就算是抓到,也不知道該怎么吃。就像湯鼎一樣,把龍筋抽走之后,便將這整條魚當成是廢物,隨手送給了韓度。這條鱘龍魚有好幾十斤呢,而且韓度還看了,這是一條帶魚籽的母魚。</br> 而韓度之所以知道怎么做這鱘龍魚,那是因為當年他曾經有幸參觀過一個專門養殖鱘魚,制作魚子醬的企業。</br> 當初企業為了盛情的款待韓度一行人,便安排人做了一桌全魚宴。而韓度對這制作過程好奇,便將過程拍了視頻保存下來。原本是準備等有錢了,買一條魚做給老婆吃的。可惜,還沒有等韓度有錢,便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大明。</br> 不過對于制作全魚宴的過程,韓度卻不知道看了多少便,早已了熟于心。</br> 魚骨燉湯,魚卵做成魚子醬,魚皮爆炒......</br> 韓度一番操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樣,在廚子的幫助下,很快便將一桌全魚宴席給做好。</br> “來人,上菜,我去換身衣衫。”</br> 仆人們聽到韓度的吩咐,一個個魚貫而入,各自端著一道菜肴,朝著內堂走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