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涵月挨的鞭子并不少,她早已學會了忍耐,可那也僅僅留于□□上,□□上的苦和痛,熬一熬,也就過去了。但她從不敢去想,若是被迫與自己不喜歡的男子行那茍且之事,自己該如何才能忍得下那般屈辱。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哪怕如今已淪為奴隸,可骨子里的高傲,不容許被任何人褻瀆。若真到了那個時候,她寧可咬斷了舌根,也絕不便宜了那些腌臜貨!
極度的驚恐過后,便是滿心的恨。她恨極了李元殊,恨他狼子野心,恨他狼心狗肺!她曾為他付出一顆真心,最終竟換來這樣的結果。他那豈是留她一命?分明是要把她推入火坑,受那烈焰焚身之刑!
李元殊,你好狠的心!
若她有幸活下去,若還能再見到他,她必定要將他千刀萬剮,方能消了這刻在心頭的恨。
夜色又濃又悶,烏壓壓的夜幕垂了下來,蚊蟲便也使盡了渾身解數地喧鬧起來。營帳里的女人已經被叫去了好幾個,有些新來不久的,總還是受不了那樣的屈辱,哭哭啼啼,最終還是被人拉了出去。但大多數都是面無表情的,夜夜都是那樣過來的,還有什么不習慣的呢?
涵月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可軍中的男人,向來不挑剔,他們如饑似渴,一身的精力無處發泄,只要是女人,老少美丑皆可,更何況是涵月這種面貌姣好的,只要一眼望去,便無法讓人忽視。
她終于還是被拉了出去,原本以為自己早已做好赴死的準備,可當那兩名士兵的手觸碰到她的身子時,她仍是不可控制地發起了狂,掙扎、尖叫、踢打,拼盡全力地鬧騰了一通,依舊無濟于事。
拉她的那士兵被她鬧得煩了,便一巴掌扇到她的臉上,直扇得她耳朵嗡嗡作響:“能伺候咱們將軍,那是你的福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涵月的腦袋一片空白,也聽不清他方才說了什么,待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他們扔到了一個陌生的營帳中,面前是一張書案,書案之后是萬馬奔騰的屏風,屏風旁立著一身威風凜凜的鎧甲,瞧著便令人心生畏懼。
她下意識地站起身要跑出去,可剛掀開帳簾,兩把明晃晃的刀便橫在了眼前,逼得她不得不退回營帳里。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如驚弓之鳥一般回頭,卻見一人立于書案前,長身偉岸,氣質冷冽。一雙曜黑眼眸,如星辰墜入了大海一般,沉沉不能見底。對上他的眼睛,涵月有一瞬間的怔愣。這雙眼睛,為何竟讓她產生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此刻他著了一身便裝,長發束起,月白的發冠上綴著一顆松綠石。分明是淡如水清如風的氣韻,卻生生給人一種壓迫感,冷冷如冬月寒霜,令人不敢觸碰。
在她怔愣的間隙,他已朝她走了過來。她嚇得慌忙后退,卻被他一把攬住了腰,帶入了懷中。
“放肆!”她下意識地尖叫,用力推他。他卻加深了幾道,幾乎要把她勒得喘不過氣,而后微微俯身,看著她的目光帶著一絲鄙夷,“放肆?時至今日,莫不成你還覺得自己仍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這句話是涵月慣性脫口而出的,從前若有人冒犯了她,身為榮康帝最寵愛的女兒,她有著這樣訓斥旁人的資本。而如今,她的的確確已沒了這份尊貴。可她此刻哪里還顧得上這些?只覺得男性氣息狠狠包圍著她,迫得她幾乎要無法呼吸,只想當即掙脫他的懷抱,再給他踹上幾腳,若是小霖子在旁,她還會讓小霖子帶人把他拖下去,最好是打上十個板子,看他往后還敢不敢冒犯她!想到這些,她的眼圈便又忍不住紅了,那時候的體面,如今竟是半點影子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