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們都薅完了。</br> 自然就輪到了昆侖三尊。</br> 只是面對三尊的時候,方正做的很是小心,僅僅只將那些沾染了輻射的真元強行取走,其他的多余的一點都沒寫。</br> 而他們三人修為高絕,渾然一體,哪怕近距離面對那些輻射,數年照射之下,竟然也才僅僅只在他們體內占據了一絲而已。</br> 看來煉真修士果然高強,縱然還奈何不得輻射核能,卻也已經有了對抗的資本。</br> 當然,可能也得是如昆侖三老這種級別極高的煉真修士才行了,正常煉真修士恐怕還力有不怠。</br> 因此,為這三人處理做的倒是極其順利。</br> 但到得如今已可肯定,在這昆侖的月余時間,算是無功而返了。</br> 當然,若說真正是全無收獲,也說不過去。</br> 畢竟旁的不說,千余名昆侖弟子,林林總總加起來,給方正增加了何止數百年的修為……雖然這些真元的質量都遠遠無法跟方正的精純度相提并論。</br> 而且與化神玉更是沒有任何比擬的可能。</br> 但架不住量大。</br> 經過世界樹的壓縮升華之后。</br> 在能與方正的精純度相提并論之時,還殘余了幾乎三分之一。</br> 這股力量已經隱隱然可以與化神玉相提并論了。</br> 不得不提,昆侖弟子修煉出來的真元質量確實極高。</br> 而且他還探得了昆侖元極的態度,知道了昆侖里其實大多都是一些與世無爭的隱世之人。</br> 單這兩點,也不枉我這么辛苦的在這里忙活一個多月了。</br> 他沒有再去多做一些額外的事情。</br> 用玄機的話說,算計就算計了,如應對任壽等人,他真的是一絲絲都不帶心軟的。</br> 但這么欺負人老實人,良心怎么就隱隱作痛起來了呢?</br> 倒也對…</br> 為什么黃蓉會被郭靖拿下?</br> 為什么碧瑤見了張小凡就欺負不起來?</br> 還不是那句話……</br> 人太老實,遇到的人但凡有點羞恥心,都不太好意思欺負人家的。</br> 而這一日,在將昆侖三尊身上的輻射盡都驅逐干凈之后。</br> 方正睜眼,笑道:“幸不辱命,歷經一月辛苦,昆侖山已經在晚輩這段時間的努力之下,徹底干凈了。”</br> “有勞師侄了。”</br> 昆侖三尊盡皆盤膝坐于蒲團之上,他們雖然察覺不到那潤物細無聲的輻射侵染,但只是任由方正將真元在他們的體內游走一圈之后,他們竟感覺到了一種由內而外的輕松,好像束縛在身上無形的屏障就那么消減了。</br> 也就是說,在悄無聲息之間,連我們三人也未能逃開那可怕的輻射攻擊嗎?</br> 當下三尊看著方正的眼神里已滿是凝重……此子一旦進入煉真,怕是一人便足可匹敵一宗了。</br> 而若是給他足夠的時間的話。</br> 覆滅一宗也不過輕而易舉而已。</br> 此人不可輕易招惹啊。</br> 當下,三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為難之意。</br> 當然,他們為難的非是方正的實力,實在是方正這段時間里盡心盡力,那些重病的弟子們在被方正治療之后,短短數十日的時間而已,身體都已經開始逐漸恢復。</br> 雖然損失了些微修為,但這損失比起被挽救回來的性命,幾乎就不算什么了。</br> 可……</br> 方正問道:“怎么,師伯莫非還有什么為難之事不成?”</br> 他這話問的磊落無比。</br> 跟玄機商議之后,確定了這一次不再多使心眼,他心頭感覺當真不要太過輕松。</br> “說起來,確實有一件。”</br> 最后,三個老實人中最老實的元清被推了出來。</br> 他唏噓的嘆了口氣,說道:“方師侄這段時間里每天為我昆侖奔波辛苦,我們兄弟三人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此事雖因你而起,但無心而起,有心而結,方師侄為人磊落,讓人欽佩……只是……只是……”</br> 元清躊躇了片刻,還是說道:“只是昆侖內門乃是我昆侖鎮守數千年之地,數千年來,縱然是歷代昆侖三尊加起來,進入其中的次數也不超過五指之數,方師侄你縱然再多理由,終歸還是進入了其中,唔……此事若是沒有個交代,就這么不了了之,那么昆侖內門對昆侖眾弟子而言,恐怕將再無神秘尊貴可言了,如此一來,談何守護?”</br> 方正:“…………………………”</br> 他算是明白了老實人的另外一個缺點。</br> 執拗。</br> 他問道:“那不知師伯打算如何處置此事呢?總不至于要我引頸謝罪吧?”</br> “不至于,不至于。”</br> 元極伸手,取出一個儲物袋,說道:“師侄給予我等重禮彌補,又不辭辛苦,我等本該感激,卻還為難于你,心頭委實愧疚,只是規矩終歸是規矩,不可廢除……所以我等想請師侄去一個地方,逗留一日即可。”</br> 他補充道:“只要你能逗留一日,不僅此事就此一筆勾銷,之前師侄你贈于我等的重寶,我等也可做主,返還一半,以示我等非是本意如此,實在是門規森嚴,不可不守!”</br> 一半?</br> 方正頓時愕然。</br> 心頭暗暗驚嘆。</br>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件兩件,而是整個荒界數千年的收藏的近三分之一,就算是方正看了也要心疼……事實上若非是玄機有意讓自己來查探,他根本舍不得把這么多東西還給昆侖。</br> 這已經不是大方那么簡單了。</br> 或者說,那個地方恐怕沒那么簡單。</br> 這整個昆侖,還有我沒有去過的地方嗎?</br> 他問道:“什么地方?”</br> “昆侖天池寒潭。”</br> 元極解釋道:“昆侖天池,內含無盡冰冷靈息之氣,一旦進入其中,便會寒意入骨,苦不堪言,乃是昆侖刑罰之地。”</br> 元稹說道:“事實上,在當初追捕你時,我等三人與昆侖七劍盡都進入內門,出來之后,我十人也未曾逃避,俱都進入其中浸泡三日三夜,以此來彌補過錯,方師侄你非是我昆侖中人,只需一日,為我等證明一個態度即可,作為補償,這一半異寶還你!”</br> 方正聞言,皺眉道:“若僅僅只是浸泡一日,也不必還這么多東西吧?莫非這東西對身體還有些別的損傷?”</br> 元極道:“不,不僅沒有損傷,反而對身體有極大裨益,修為亦能有極深的增長……只是那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也正因如此,哪怕于自身修為有益,眾弟子仍是無不聞天池而色變。”</br> “一日嗎?”</br> 方正看著三尊那有些扭捏的神色不似作偽,心道可能此舉真的是在為眾昆侖弟子們找一個交代。</br> 畢竟規矩……一旦有了第一次破除,便會有第二次和第無數次破除。</br> 直到最后,規矩再不成規矩。</br> 從這點來看,他們這個提議也是正常。</br> 他點頭,道:“好,我同意,不過返還就不必了。”</br> 元極等人聞言盡皆松了口氣。</br> 就擔心這個方師侄聞言大為憤怒,破口大罵他們這些人過河拆橋,剛剛用完人家,就又逼迫他遵循他們的規矩……</br> 不過方師侄本就是個善解人意之人。</br> 只是如此一來,我等心頭更顯愧疚啊。</br> 元極將儲物袋放回方正手中,道:“收下此物,我三人愧疚之心可稍緩。”</br> “好吧。”</br> 方正點頭,道:“那弟子就受之不恭了,什么時候開始?”</br> “煩請師侄再逗留七日吧。”</br> 元極道:“七日后,乃赤陽貫日,天池之內的水溫會提升許多,師侄所受苦楚也會大為降低……一日,只需一日,以后師侄若有所需,我昆侖派絕不推辭。”</br> “多謝師伯體恤。”</br> “這話該我說才對。”</br> 元極慚愧的嘆了口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