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過年

秀芬和劉寡婦兩人到家后就在廚房里忙活起來了，劉寡婦家鍋里燉著山野雞，秀芬家鍋里悶著飯，老高在院子里劈柴火，忙的熱火朝天。

二壯坐在哥跟前，擺弄著手里的搶，問道：“哥，在部隊都用真槍嗎？”

大壯道：“訓練課時會拿真槍，平時不讓拿！”

“哦！哥，你把衣裳借我穿穿唄！”

大壯看了看他：“你不嫌大？”

“沒事！不嫌大！”

大壯點頭，笑了笑：“那行，你穿吧！”

二壯一笑，拿起哥的衣服就套在了身上。

大壯的身板能有他一個半大，衣服穿在他身上變成了袍子，不過他自己還是覺得很帥氣。

二壯穿著軍裝，拿著槍，在屋里照鏡子來回走著。

“哥，你說咋還不來征兵的？我都等不及了，真是太帥了！”

大壯道：“明年春應該差不多了。”

“可快點吧！哥，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家這三年我是怎么過來的，我真希望立刻馬上就去當兵！”

“比我那時候還慘嗎？我瞧著爹也不打你啊？”

“是不打，他折磨我！”二壯委屈巴巴的說著。

大壯瞧了瞧爹娘都忙活著，回頭朝著二壯擺了擺手，兩人湊進后，大壯小聲問道：“我走以后咱家發(fā)生啥事了？是不是大柱子當隊長欺負咱爹娘了？”

二壯點頭：“可不么，這事還跟你有關系呢！”

大壯一愣：“到底咋回事啊？”

二壯也回頭看了看廚房忙活的兩個人，擔心她們聽到，跟大壯說：“走，咱倆去劉姨家說！”

大壯點頭，兩人穿鞋就下了炕。

秀芬見他倆要出門，問道：“你倆干啥去啊，一會兒好飯啦！”

二壯道：“上劉姨家炕頭趴著去！”

劉寡婦笑著道：“是大壯饞我那屋鍋里燉的肉了吧！”

大壯撓了撓頭：“放心，我不偷吃了！”說完跟著二壯跳墻去了劉寡婦家。

秀芬趴在門框邊喊：“二壯，你小心點，別給你哥衣裳穿臟了！”

……

二壯把大壯當兵走這三年發(fā)生的事講給了他聽，大壯聽著爹為了他擔下大鳳兒的事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他沒想到爹為他受了這么苦。

想想自己以前總覺得爹不喜歡自己，總說爹偏心，如今想來，自己那時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二壯趴在炕上又跟哥埋怨了一陣他這些年受的苦，說爹是如何逼著他吃棗的，又說了爹沒事就折騰他回來，一點自由都沒有，直到劉寡婦進屋盛雞肉，叫他們過去吃飯二壯哥倆才住嘴。

劉寡婦和秀芬做了六個菜，除了野雞肉，其他都是些家常小菜，不過這也是他們家這十幾年來伙食最好的一頓了。

吃過午飯后，劉寡婦回了家。老高這才開口問大壯，問他這次回來還走不走了，大壯說他想留在部隊，還問爹有啥意見沒？

老高說沒意見，留在部隊也挺好。其實能留在部隊的人很少，除非各項成績都優(yōu)秀，或者是軍人世家，但大壯兩者都不是，雖然大壯體格壯實，在部隊里卻不是最出彩的，他之所以會留下來是因為梁主任，梁主任喜歡大壯忠厚，有意留他在身邊栽培，還有就是梁主任的閨女對大壯有點意思，梁主任也有意撮合。

不過這事大壯沒和家里說，他想等這事穩(wěn)妥了在告訴他們，省得他們心里惦記。

城里人結婚都晚，二十四五歲成家都正常，他要是現(xiàn)在說了，爹肯定是著急結婚。

下午時，大壯和二壯在村里轉了兩圈。

路過王大虎家門口時，王大虎看見了急忙跑出來喊他：“大壯！”

大壯腳步一停，朝著他擺手：“大虎！”

王大虎從院里出來，朝著大壯身上懟了兩下，一臉羨慕：“不愧是練過，真結實！”

大壯挺了挺身：“那當然，現(xiàn)在咱倆在摔跤，我肯定一下?lián)В　?/p>

“哈哈哈，俺可不跟你摔，小時候摔不過，現(xiàn)在更摔不過了！”

“哈哈哈！你比小時候識趣了！對了，聽說你要當隊長了？也不錯嘛！好好干，爭取帶領全村發(fā)家致富！”

“你可別磕磣俺了，倒是你，當兵三年了，回來去哪個單位啊？”

“我留在部隊了，以后不能經常回來，可得多麻煩你照顧一下我爹和我娘！”

王大虎點頭：“這個你放心，咱倆這關系，俺一定照顧著！”

“那就先謝謝你了！”

“謝啥呀，俺還得好好巴結你呢，等你發(fā)達了可別忘了幫襯俺一下！”

“那當然，好兄弟嘛！”

兩人在門口又聊了一會兒，大壯和二壯就走了，臨走時大壯送給王大虎一個打火機。

其實大壯是故意往王大虎家這邊走的，他就是想讓王大虎照顧一下他爹娘，作為一個兒子，他能做的只有這些。

晚飯的時候劉寡婦沒過來吃，二壯給她送過去一碗中午剩下的雞肉。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晚上家里重新糊了墻，還翻出幾張紅紙準備明天讓二壯寫春聯(lián)。

二壯的字比大壯寫的還好看，大壯不在家這兩年春聯(lián)一直都是二壯寫的。

……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老早就起來了，大壯和二壯哥倆負責寫對聯(lián)，貼對聯(lián)，老高兩口子負責準備飯菜和接神時用的柴火。

一家人忙忙碌碌很是熱鬧，可這種和諧的氣氛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就在年夜飯的飯桌上，二壯和老高又吵了起來。

原因是二壯在飯桌上說他也要當兵的事兒，這事不是二壯第一次提起，大壯剛去當兵時二壯就表明態(tài)度，只要年齡到了他也要去當兵，如今過了這個年，他就夠歲數(shù)了，大壯又說過今年春或許會征兵，他吃飯時便提了一嘴，沒想到老高當場就不同意，說他不是當兵的料，瘦的連槍都扛不動，去了也只能當逃兵，到時候丟大壯的臉。

二壯就是聽了這句話來的火，在飯桌上當時就摔了筷子，說老高看不起他，整天像看犯人一樣看著自己，像魔怔一樣說他貧血要吃棗，還表明態(tài)度，自己一定要去當兵。

秀芬和劉寡婦急忙勸兩人，說這事以后在說，老高也來了火氣，堅持不讓他去，還說他要是敢報名，就打斷他的腿。

老高不想在拖下去了，他擔心二壯因這事分心學習考不上師范，想讓二壯死了當兵的心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