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陰差說道:“大人,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br> “要是鬼門對我們不好,我們要不要……”</br> 王主簿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已經(jīng)投降鬼門了,魂魄都已經(jīng)交出去了,無法回頭了。”</br> 心腹陰差嘆了口氣,說道:“那咱們以后……”</br> 王主簿說道:“以后,就聽從鬼門的命令吧。”</br> “我們先潛伏在陰間。如果陰間有什么動向,就報告給鬼門。”</br> “有朝一日,陰間被鬼門攻破了,我們就是大功臣了。”</br> 心腹陰差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br> 過了一會,他又說道:“而且,大人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br> 王主簿問道:“什么問題?”</br> 心腹陰差說道:“自從投降了鬼門之后,我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br> “以前被人打的時候,我覺得很難為情,還很委屈。心中憤憤不平,十分難受。”</br> “可是現(xiàn)在……他們打我,我反而不覺得有什么了。”</br> “我只覺得,我現(xiàn)在是臥底,有任務(wù)在身。我暫時忍耐,將來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br> 王主簿點了點頭,說道:“有這個心思在身上,我們在陰間的日子也好過一點。”</br> “另外,一點咱們挨了打,那就是挨了打,只能干等著。”</br> “現(xiàn)在不同了,現(xiàn)在咱們和鬼門有了聯(lián)絡(luò)。有人打我們,呵呵,我們回頭就將他賣給鬼門。有仇當場就報了。”</br> 心腹陰差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向王主簿豎了豎大拇指:“高,實在是高。”</br> 說話間,王主簿已經(jīng)快要接近陰間了。</br> 這時候,身后傳來呵呵一聲冷笑。</br> 王主簿吃了一驚,猛地一回頭。</br> 他看見站在身后的是馬面。</br> 王主簿松了一口氣,對馬面說道:“馬兄,別來無恙乎?”</br> 馬面揣著手,盯著王主簿,陰陽怪氣的說道:“昔日,王主簿對我動輒打罵,逼得我背叛了陰司,加入了鬼門。”</br> “可是萬萬沒想到,風水輪流轉(zhuǎn)啊。王主簿居然也加入了鬼門。”</br> 王主簿一臉尷尬,說道:“昔日,為兄確實有很多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希望馬老弟不要介意啊。”</br> 旁邊的心腹陰差也打圓場,說道:“是啊,都過去了。如今咱們同是鬼門的人,就齊心協(xié)力做事如何?往日的事情,就不要提了。”</br> 馬面冷笑了一聲。</br> 王主簿和心腹陰差互相對視了一眼。</br> 他們表面上看起來,一臉誠懇,實際上都在悄悄地積蓄力量。</br> 如果馬面能同意言和,那是最好不過了。</br> 如果這家伙給臉不要臉,王主簿和心腹陰差會忽然出手,滅了這家伙。</br> 反正,現(xiàn)在兩個人已經(jīng)加入鬼門了,不再需要人引薦了。</br> 唯一麻煩的,就是殺了馬面之后,怎么善后罷了。</br> 幸好,馬面忽然樂了:“我們陰間人在鬼門,那是絕對的少數(shù)派,我自己在的時候,孤掌難鳴。”</br> “現(xiàn)在你們兩個來了,對我應(yīng)該算是一件好事吧。”</br> 王主簿松了口氣,說道:“好事,肯定是好事。”</br> 馬面沉默著點了點頭,又說道:“不過……王主簿你連色狗麻煞都送了禮物,怎么偏偏忘了我呢?”</br> “你送他們禮物,不送我。倒也沒什么。”</br> “鄴滿月,是我心中摯愛。你怎么就送給色狗了呢?”</br> “這不是當眾打我的臉嗎?”</br> 王主簿:“……”</br> 他無奈的說道:“鄴滿月,原本就是送給老弟你的。但是被色狗給搶走了。”</br> 馬面呵呵冷笑了一聲,說道:“原本是送給我的?你猜我信嗎?”</br> “色狗是巫魁的徒弟,在鬼門之中,說話很有分量。這個鄴滿月,你根本就是投其所好送來的。”</br> 王主簿:“……”</br> 他無奈的說道:“那你想怎么樣?”</br> 馬面說道:“鄴城主夫人,其實也挺美貌的。”</br> 王主簿:“……”</br> 他對馬面說道:“你瘋了吧?我投降鬼門,是為了給你找女人的?”</br> 馬面淡淡的說道:“這不是我的意思,是巫魁大人的意思。”</br> 王主簿很是懷疑的看著馬面。</br> “巫魁,會這么無聊嗎?”王主簿問道。</br> 馬面說道:“你覺得呢?”</br> 王主簿沉默了一會,他想了想,然后說道:“巫魁雖然做事不尊章法,但是肯定不會看得上鄴城主的夫人。”</br> “再者說了,鬼門之中,也只有你見過鄴城主的夫人。”</br> 馬面咧嘴笑了。</br> 他說道:“巫魁想要見到李斗,但是要見李斗,就需要進入蘇七營造的世界。”</br> “據(jù)說蘇七制造那世界的時候,曾經(jīng)留了一把鑰匙,鑰匙就掛在鄴城主夫人的脖子上。”</br> 王主簿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已經(jīng)把那個地方告訴巫魁了,他們直接趕到,殺了蘇七不就可以了嗎?”</br> 馬面說道:“巫魁好像無意殺人,想要拿到鑰匙,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李斗找出來。”</br> “至于蘇七事后怎么處置,那也是李斗的事情了,咱們不知道。”</br> “所以,你反正要去搶鑰匙。要不然你摟草打兔子,幫忙把鄴城主夫人也抓了?”</br> “反正你在偷人這方面,也比較有經(jīng)驗。”</br> 王主簿:“……”</br> 他對馬面說道:“老弟,你現(xiàn)在對我可是有點不太尊重啊。”</br> 馬面說道:“我們已經(jīng)加入鬼門了,那么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略過不提了。”</br> “你如果想要跟我講講往日的事情,那我就只能回憶一下,你是怎么虐/待我的了。”</br> 王主簿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罷了,那我們就一筆勾銷,重新開始吧。”</br> 馬面咧嘴笑了,對他們說道:“以后,我就是你們的聯(lián)絡(luò)人。”</br> “副門主的意思是,你們就潛伏在陰間,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br> 王主簿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們心里清楚。”</br> 馬面向王主簿拱了拱手:“一路順風。”</br> 王主簿點了點頭,帶著心腹陰差走了。</br> 心腹陰差低聲說道:“大人,這馬面,可靠嗎?”</br> 王主簿搖了搖頭:“我們現(xiàn)在必須得想辦法立功,直接和巫魁聯(lián)系。被馬面在中間倒這一手,不確定的事情太多了。”</br> “今天讓我們抓城主夫人,誰知道明天讓我們干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