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亮了,李斗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br> 這一天天的,太累了。</br> 而李斗不知道,當他睡著的時候,他的大名又一次傳遍了傀州城。</br> 現在無論是厲鬼還是道士,都在討論:巫魁的徒弟色狗,俘虜了馬面。</br> 一個徒弟都這么厲害,那么做師父的豈不是要逆天了?</br> …………</br> “李大哥,你醒了?”</br> 李斗還沒睜開眼睛,耳邊就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br> 他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沈露托著下巴,正一臉開心的看著他。</br> 李斗一驚,連忙把手伸進被子里面,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br> 唉,怎么是完整的?</br> 沒人給換一身衣服啊。</br> 穿著衣服睡覺不健康啊。</br> 李斗干咳了一聲,對沈露說道:“我怎么在這睡著了?我記得我睡著之前是在……”</br> 李斗撓了撓頭,已經想不起來睡著之前是在哪了。</br> 最近真踏馬的是居無定所啊。</br> 沈露微笑著說道:“于道長說,你在道門贏了很多東西。他擔心道門的人眼紅,趁你睡覺的時候暗算你,所以把你藏到這里來了。”</br> 李斗笑了笑,說道:“道門的人,也不至于這么小氣吧?”</br> “其實那些東西,基本上都是紅袍道長買單了。這小子應該不會為了一點錢,把自己的名聲給搞臭了。”</br> 沈露一臉好奇的問李斗:“李大哥,你是怎么贏的那些東西啊,能給我講講嗎?”</br> 李斗說道:“你先讓我去起床,我給你講。”</br> 誰知道沈露把他的被子一掀:“反正你穿著衣服呢,避諱啥啊。”</br> 李斗:“……”</br> 現在的年輕人啊,太狂野了。</br> 洗漱完畢之后,李斗和沈露吃了早餐,然后兩個人曬著太陽聊天。</br> 李斗嘆了口氣,對沈露說道:“這生活,我感覺我提前養老了啊。”</br> 沈露瞇著眼睛說道:“怎么能是提前養老呢?李大哥是要做大事的人,要經常建功立業呢。”</br> 李斗閉上眼睛:“什么建功立業啊,無非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罷了。”</br> 和沈露扯了兩句之后,系統忽然發來通知:“宿主,你的任務該執行了,拖得時間太長,拿不到功德的話,你的魂魄會不穩。”</br> “請宿主不要忘記,上次制作魂蠱的時候,你的魂魄已經受損了。”</br> 李斗哦了一聲,問道:“你上次說的那個熟熟熟……那個姐姐,她在哪啊。”</br> “我該怎么找到她呢?我得說什么,讓她同意我陪她過夜呢?”</br> 系統:“她就在于甘勾的道觀里面,你直接去就行了。”</br> 李斗:“……”</br> 好直接啊。</br> 吃過午飯之后,沈露去睡覺了,而李斗則讓沈家的司機,給他送回到道觀里面了。</br> 一下車,李斗就興沖沖的進了道觀。</br> 然后,他看見于甘勾正腆著臉和一個女孩說話。</br> 這女孩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還穿著中學的校服。</br> 她年紀雖然看起來小,但是皮膚很白,嘴唇很紅,眼睛很大,扎著馬尾,像是一個清甜可口的水蜜/桃。</br> 只聽于甘勾說道:“我也是道門的老人了,什么樣的厲鬼我對付不了?你找我也是一樣的。”</br> 那女孩搖了搖頭,眉頭緊皺說道:“我還是想找李道長。”</br> 于甘勾干咳了一聲,說道:“李斗名氣確實比較大,但是咱們捉鬼這種事,有時候也要看經驗。”</br> “越是老的道士,經驗就越多。你看我這胡子一大把,是不是特別有安全感?”</br> 女孩很不給面子的搖了搖頭。</br> 于甘勾:“……”</br> 李斗干咳了一聲,說道:“老于啊,這美女……啊不,這姑娘是不是來找我的?”</br> 女孩回頭看了李斗一眼,頓時眼睛一亮,叫道:“李大哥?”</br> 李斗笑了笑,說道:“你認識我?”</br> 女孩笑著說道:“有過一面之緣。”</br> 李斗聽她這么說,又仔細看了看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是有點面熟,咱們在哪見過?”</br> 女孩說道:“在皇宮大酒店。”</br> 李斗只去過一次皇宮大酒店。</br> 就是假扮沈露的男朋友,大鬧酒店那一次。</br> 當時屋子里面站滿了二代,李斗也沒有仔細看。</br> 聽女孩說在皇宮大酒店見過李斗,他自然而然就把女孩當成二代了。</br> 李斗看著她的校服,看著她的白色帆布鞋,點了點頭說道:“現在的富二代都這么低調了嗎?”</br> 女孩抿嘴笑了,說道:“我可不是富二代,我在皇宮大酒店,當過幾天服務員。”</br> 李斗愣了一下,說道:“勤工儉學?”</br> 女孩點了點頭。</br> 李斗感慨的說道:“太不容易了,實在是太不容易了。”</br> 他對于甘勾說道:“老于,把咱們的香火錢拿出來,支持一下這位小姐姐嘛。”</br> 于甘勾:“……”</br> 他干咳了一聲,說道:“剛才這位姑娘來的時候,已經給了一萬塊的香火錢了。”</br>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支持她了。”</br> 李斗:“啊這……現在當服務員這么掙錢嗎?”</br> 女孩又笑了。</br> 她伸出手來,調皮的沖李斗眨了眨眼睛,說道:“我叫陳思雨。”</br> 李斗和她握了握手,說道:“我叫李斗。”</br> 陳思雨說道:“我知道。那么……一萬塊錢的香火錢,能請得動李道長嗎?”</br> 李斗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按道理說,我現在的出場費很高的。”</br> “沈家你知道吧?一出手就是幾百萬。”</br> 陳思雨:“啊?”</br> 她忽然有點失落了。</br> 一兩萬塊,憑著她妙手空空,還是可以湊出來的。</br> 但是幾百萬……</br> 忽然李斗笑了:“但是!本道長最喜歡救危扶困了。你放心,你的事我管定了。”</br> 陳思雨開心的笑了:“多謝李道長。”</br> 旁邊的于甘勾默默的遞過來了一塊手絹,對李斗說道:“李道友,擦擦鼻血吧。”</br> 李斗:“……”</br> 焯!我這鼻子……也太不爭氣了。</br> 李斗擦了擦鼻血,對陳思雨說道:“你家里面,是不是還有一個媽媽?你們母女相依為命?”</br> 陳思雨又驚又喜,連連豎大拇指:“李道長,你太厲害了。未卜先知啊。”</br> 李斗嘿嘿一笑:“雕蟲小技,不足掛齒。”</br> 于甘勾在旁邊也看傻了:“這……怎么算出來的。李道友太神奇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