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該走了。”旁邊的鬼面說道:“再等一會,鬼門的人應該到了,那時候就不好走了。”</br> 李斗呵呵冷笑了一聲,說道:“為師豈會懼怕鬼門?”</br> 當然了,說是這么說,李斗還是不想讓厲鬼身死在這里的。</br> 他可以用延時卡長久的留在活人身當中,那時候厲鬼身會陷入到沉睡中。</br> 但是!如果厲鬼身死了,那系統就崩了,活人身也好不到哪去。</br> 所以,孫子該裝還得裝。</br> 李斗干咳了一聲,說道:“為師雖然不怕鬼門,但是凡事以和為貴,今天就不和鬼門糾纏了。咱們走吧。”</br> 鬼面有些無語,今天又是殺鬼門的甕人,又是殺鬼門的使者,到頭來還要以和為貴?</br> 走到門口的時候,麻煞指著墻角的那幾個小混混,向李斗問道:“師父,這幾個人怎么辦?”</br> 李斗說道:“這些人挺好/色的,剁了他們的老/二,讓他們漲漲記性。”</br> 麻煞痛快的答應了一聲,提著斧頭走過去了。</br> 隨后,閻羅廟當中,慘叫聲不絕于耳。</br> 李斗又指了指處于暈厥邊緣的女生,對色狗說道:“你,帶上她,我們立刻走。”</br> 色狗開心的答應了一聲。</br> 誰知道李斗又說道:“你如果敢亂動,為師絕不饒你。”</br> 色狗:“……”</br> 讓色狗背著美女,卻不能亂動,就好比讓一個餓極了的人守著美味佳肴卻不能吃,就好比讓一個拉稀的人站在廁所門口卻不能方便。</br> 一路上色狗苦不堪言,恨不得懇求李斗把自己的罪惡之源給剁下來。</br> 為了轉移注意力,色狗向李斗說道:“師父,萬一鬼門發現我們的所作所為,追殺我們怎么辦?”</br> 李斗說道:“發現個屁,我們不是已經把知情者都滅口了嗎?只要你們不出去亂說,誰能發現我們?”</br> 色狗一愣,說道:“這倒也是。”</br> 這時候,鬼面幽幽的說道:“好像……還有一個人尚未滅口。”</br> 她指了指色狗背上的女生。</br> 女生嚇得一哆嗦,鼓起勇氣,緊張的說道:“我不會亂說的,真的不會。”</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你就算去亂說,又有何妨?我閻羅王怕你亂說嗎?”</br> 三個徒弟也反應過來了,沖女生笑瞇瞇的說道:“你不用害怕,盡管去亂說,最好能到處宣揚閻羅大人的威名。”</br> 女生:“……啊?這……”</br> 好奇怪的閻羅王啊。</br> 轉瞬之間,四鬼一人已經到了女生的學校。</br> 色狗把女生丟在了校門口,又囑咐了一句:“以后晚上別隨便出來了啊,下次就沒有這么幸運了。”</br> 女生一臉感激的看著虛空,默默地說道:“閻羅大人,謝謝你們。”</br> …………</br> “好大的膽子!敢殺我的鬼使和甕人!”</br> 鬼門門主已經感應到了,無論是鬼使還是甕人都已經死了。</br> 她怒不可遏,立刻帶著人趕往出事的地點。</br> 一刻鐘后,他們來到了那條小巷子的盡頭。</br> 巷子當中的閻羅廟已經不見了,就連鬼面用幻術幻化廟宇的痕跡也消失了。</br> 鬼門門主只看見了刀疤的尸體,和捂著要害處,躺在地上慘叫的小混混。</br> 鬼門門主隨便抓起來一個小混混,冷冷的說道:“是誰在這里殺人了?”</br> 那小混混苦著臉說道:“是閻羅王。”</br> 鬼門門主:“你敢騙我?”</br> 隨后,她對這小混混痛加折/磨。</br> 小混混疼的撕心裂肺,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真的是閻羅王,閻羅王帶著牛頭馬面和判官。殺了我們大哥……”</br> 鬼門門主隨手捏死了這小混混。</br> 她又逼問其他的人,得到了相同的結論。</br> 鬼門門主臉色鐵青,一揮手,將他們的生命收割走了。</br> 旁邊的厲鬼小心翼翼的說道:“門主,我們和陰司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怎么……”m.</br> 鬼門門主說道:“甕人一旦裝滿,我們鬼門就可以開啟祭祀了。”</br> “傀州城一旦處于我們的掌控之下,必定沒有道門和陰司的立足之地。”</br> “他們從中阻撓,也是正常的。只不過……”</br> “閻羅王,怎么可能來人間?陰司和人間的通道十分脆弱,根本不足以支撐這樣的高手。”</br> 厲鬼一愣,說道:“門主的意思是……有人假扮閻羅王?”</br> 鬼門門主緩緩地點了點頭。</br> 厲鬼好奇的說道:“這人會是誰呢?”</br> 鬼門門主沉默了一會,說道:“也許是陰司的陰差,也許是道門的道士,現在還不知道。”</br> “總之,這次是我們大意了。”</br> “我本以為,養好了甕人,傀州城就是我們的了。我倒忘了,還有道門和陰司在暗中虎視眈眈。”</br> 她疲憊的揮了揮手,說道:“去查吧,首先查一下今天晚上誰來過這里。再查一下,下一個甕人是誰。”</br> 那厲鬼應了一聲,在黑暗中漸漸地消失了。</br> 而鬼門門主在巷子中緩緩踱步:“是誰殺了我的甕人?真的是陰司的人嗎?”</br> “按道理說,陰司的人沒有膽量假扮城隍。”</br> “難道是道門?假扮閻羅王,嫁禍給陰司,好挑起鬼門和陰司的爭斗?”</br> “那也不對啊,道門巴不得擴大道門的影響力,像這種主持正義的事情,他們怎么會把功勞讓給閻羅王?”</br> “總不能是一些不知名的混蛋厲鬼吧?心血來潮,扮演閻羅王耍耍?”</br> “不可能,不可能,損人不利己的事,恐怕只有神經病才會這么做。”</br> 鬼門門主搖了搖頭。</br> …………</br> “師父,我們接下來做什么啊。回家睡覺嗎?”色狗問道。</br> 麻煞也說道:“一晚上殺了兩個人,忽然有點累了。”</br>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次這么累,以前殺成百上千個都沒事。”</br> 鬼面說道:“因為現在殺人太麻煩了,一不留神就得罪了陰司,再不留神就得罪了鬼門。我也覺得累。”</br> “話說回來,師父這是打算帶我們去哪?”</br> 李斗看了看天,說道:“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加班加點,把第三個人也殺了。”</br> “畢其功于一役嘛。”</br> 三個徒弟頓時怨聲載道。</br> 色狗嘆了口氣,說道:“以前殺人,全憑興趣,現在殺人,成了工作了。我不僅不覺得好玩,我還覺得很累,我不僅覺得很累,我還覺得索然無味。”</br> 麻煞也嘆了口氣:“是啊,殺人殺膩了。”</br> 李斗奸詐的笑起來了。</br> 能讓這幫厲鬼討厭殺人?那為師可真是功德無量了。</br> 嗯,再接再厲,繼續努力吧。</br> 爭取讓他們提起殺人來就想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