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會有這樣的父母,專門喜歡作弄他。</br> “爸爸,你和媽媽一樣,就是惡趣味。”</br> 陸銘把小家伙扔到了他的大床上,小家伙立馬把毛巾扔了,然后換上了自己的小睡衣,那動作利索的很,生怕有什么意外再發生一樣。</br> 陸銘揪著他的睡衣把他弄到了自己的懷里,一只大手輕捧著他的腦袋,一手拿著吹風機,把他的小短發吹干。</br> 江蔓一個人也覺得無聊,電視也看不進去,過去敲了敲門,“堯堯,媽媽可以進來嗎?”</br> 陸堯撅了撅小嘴,媽媽肯定是故意的,不該進去的時候不打招呼搞突然襲擊,這種時候知道尊重人了,可惡。</br> 陸堯小朋友沒出聲,江蔓也不生氣,直接推開了門。</br> 昏黃的燈光下,看到兒子老老實實的窩在丈夫的懷中,而丈夫正耐心的幫他吹頭發,畫面實在太美好,她都不舍得打擾。</br> 眼眶微微一酸,她嘿嘿一笑,走過去坐在了陸堯的對面。</br> 小家伙還生著氣,抿著小嘴什么都不說,直接把小腦袋偏到了一邊,對她視而不見。</br> 臭小子,小小年紀敢給她擺臉色,江蔓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不適當,就先出聲,“陸堯,看著我。”</br> 小家伙不為所動,江蔓軟了聲音,假裝嚶嚶的哭起來,“寶貝兒,你怎么能不理媽媽,媽媽好傷心呀,媽媽就是擔心你泡水太久感冒了,所以什么都顧不山,去看看你,你怎么就不能體諒我的良苦用心,我可是你媽,一點一點把你拉扯到,你卻這樣對我,媽媽這心真的很痛。”</br> 陸銘唇角抽搐,自己這妻子還真的什么招都想得出來,這擺明是裝的,兒子能買賬才怪。</br> 他失笑的看了一眼江蔓,江蔓挑挑眉,一副你別小看我的樣子。</br> 知子莫若母,他的兒子可疼她了,不用一會肯定就服軟了。</br> “堯堯,媽媽錯了嘛,以后一定不這樣,哎呀,傷心死了,胃都氣疼了。”江蔓走起了浮夸路線。</br> 陸堯終于轉過頭,但小臉還是綁得緊緊的,又冷又酷,“別演了,我知道你是裝的。”</br> “寶貝兒,不生氣了?”</br> “媽媽,不是我說你,你以后真的不能這樣了。”陸堯嘆了一口氣。</br> 江蔓點頭如搗蒜,“好的,好的,絕對不這樣了,我以后一定會先敲門,敲了再進去。”</br> 什么叫敲了進去,他不同意也要進去嗎?陸堯小朋友覺得頭都疼了,“媽,你兒子洗澡你有什么好看的,從小到大你還沒看夠嗎?”</br> 江蔓眨眨眼,去捏兒子英俊又粉嫩的小臉,“怎么會看夠,你可是我的小寶貝,我看一輩子都看不夠。而且,都看了那么多次,再看一次你有什么好生氣的,你應該習以為常呀。”</br> “那你也要尊重我的隱私,你那樣沖進來像什么樣,我不小了,難道我以后娶媳婦了你也要這樣?”陸堯真是懊惱的很,這個問題都說了好多次了,但是媽媽經常記不住。</br> 總是把他當成一個孩子,他真的不小了,每次還喜歡對著他撒嬌,她才像是個孩子。</br> “得了,你在我眼里就是個小毛孩,有什么好看的,等你娶了老婆,你老娘我才不去管你。”江蔓無語極了,實在是無法理解現在這些小孩子的心思,才幾歲,毛都沒長齊,想法倒是不少。</br> “我不管,反正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要是再這樣,看我還理不理你。”陸堯堅持道。</br> “行了,臭小子,給你點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了,給我講條件,還敢威脅我。”</br> “爸,你看看媽媽,你怎么受得了她,蠻不講理,不可理喻。”陸堯毫無不留的批判。</br> 陸銘關了吹風機,“好了,不可以嫌棄你媽媽。”</br> 陸堯擺擺手,開始趕人,“我要休息了,你們出去吧。”</br> 陸銘失笑,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兒子,晚安。”</br> “爸爸,晚安。”</br> 陸銘站起身來,江蔓也準備給兒子一個晚安吻,哪里想到小家伙一下就鉆到了被子里,氣呼呼的道:“今晚不讓你吻。”</br> 江蔓頓了一下,有些粗魯的掀開他的被子,按著他的兩只小手,一個吻落在了小家伙的臉上。</br> 小家伙氣鼓鼓的看著江蔓,母子倆對視了一會,最終還是小家伙敗下陣來,不甘的摟著江蔓的脖子,在她的臉上印上一個吻,“媽媽,晚安。”</br> 這才像話嘛。</br> 江蔓滿意一笑,這才出了小家伙的房間。</br> 夫妻倆洗完澡出來之后已經將近凌晨了,陸銘同樣為江蔓吹干頭發。</br> “陸銘,我不是堯堯,都這么大人了,不用你給我吹頭發的。”</br> “沒事,我喜歡為你們做點事,堯堯是個敏感的小孩,洗澡的時候他竟然問我是不是瞞著他什么事情?”</br> 江蔓愣了一下,也明白過來丈夫口中的意思,“可能是因為你從小不在他身邊的緣故吧,不管我對他多好,還是養成了他敏感早熟的性子,這恐怕不是短時間之內能調整過來的。”</br> “我們以后多多努力吧。”</br> 陸銘放下吹風機,吻上了江蔓的唇,江蔓愣了一下,也開始回吻他來,相濡以沫,說太多都是多余的,唯有行動解人憂思。</br> 窗外寒風呼嘯,屋里卻暖意融融。</br> 過了好大一會,陸銘摟著懷中的愛妻,嘴角是饜足的笑容。</br> “都怪你,我好像沒睡意了。”江蔓責怪道,她本來已經困了,但是經過一番折騰,反而沒了睡意。</br> 陸銘纏在江蔓腰間的大手又緊了緊,咬著她的耳朵啞聲呢喃,“這樣啊,那肯定是你還不夠累,我們繼續,我會讓你有一個好睡眠的。”</br> “陸銘,你別太過分了,快睡覺,我累的很。”江蔓氣惱的掐了一下他的腰,沒那么大的精神頭陪著他折騰了。</br> 男人和女人真的沒法比,女人在這種事情上永遠處于劣勢。</br> “你不是說沒有睡意嗎?”</br> “你陪我說會話就好了,別的就算了。”</br> 夫妻倆一句一句的聊著,過了一會,兩人就先后發出了沉穩的呼吸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