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起來的時候,陸銘已經和陸堯已經在吃早飯了,一大一小對坐著,身上穿著運動服,再加上相似的五官,還真的像是一對親生父子。</br> 看到江蔓出來,陸銘抬頭沖著她笑了一下,江蔓看到他帶著笑意的目光,自然想起他的罪行,忍不住瞪了他幾眼。</br> 虧她前段時間還懷疑他那方面不正常,事實證明,完全是她多想了,他好的很。</br> 不僅如此,還強的很。</br> 事實證明,外表再一本正經,本質上都是男人天性,流氓痞子。</br> 江蔓拉開椅子坐下,只不過余光總是能看到他那正襟危坐的樣子,這個男人還真的是兩面派。</br> “媽媽,你這么臉紅,是不是昨晚和爸爸發生了什么?”陸堯天真無邪的看著父母。</br> 饒是陸銘這個大男人,聽到陸堯天真無邪的話,臉色也極其的不自在。</br> 江蔓承受力顯然要差很多,臉紅的愈發厲害,捂嘴輕咳了一下。</br> 一看父母這神色,陸堯就覺得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你們也別覺得不自在,我也就是隨口問問,其實你們做什么不用想都猜得到。”因為自家老爸今早跑步的時候也顯得心不在焉。</br> “陸堯,你才幾歲,你懂什么?”江蔓罵道。</br> 陸堯從善如流的擺擺小手,“是的,我什么都不懂,爸爸,今天你有空嗎?我想去找安安。”</br> 陸銘皺了皺眉,他和莫家那邊其實并沒那么熟,也就是莫暖和陸琛結婚的時候打過照面,平日聯系的并不多。</br> “堯堯,這個事情你自己給你小叔或者是小嬸打電話,爸爸幫不了你。”</br> 陸堯不滿的看了陸銘一眼,“好吧,那你把小嬸嬸的電話給我,我自己給她打電話。”他覺得小嬸比小叔好說話多了,只要他多看安安幾眼,小叔總是防備的看著他,那種感覺一點都不美好。</br> “堯堯,你小嬸忙,你這樣會打擾到她的。”江蔓有些不贊同。</br> “蔓蔓,你別和他們客氣,他們是堯堯的叔叔嬸嬸,幫這么個小忙是理所當然,你不要覺得會麻煩他們,他們要是今天沒時間,給他們說了,以后他們去莫家的時候自然會捎上堯堯。”</br> “我也贊成爸爸的說法,親戚之間就是要多走動,不然就生疏了,我吃飽了,我去給嬸嬸打電話了。”陸堯放下碗筷就朝著房間走去,一副很高興的樣子。</br> “這小子,這才多大就想著追小女孩,都追到人家家里去了,長大了可還得了。”</br> “其實想想,這也沒什么不好,總比我這么大歲數才娶老婆要好,有個老婆其實挺好的。”陸銘拿著筷子的手頓住,一瞬不瞬的看著江蔓。</br> 明明陸銘說話的方式很正常,可是江蔓的臉又忍不住一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個老婆挺好的?</br> 兩人四目相對,江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覺得有些別扭,似乎經過昨晚的事情,一切都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br> 氣氛有些不同尋常,江蔓只得轉移開話題,“孩子還小,你這個當爸爸的不能給他灌輸這樣的思想。”要是以后早戀怎么辦?這可絕對不允許,談戀愛也得到18歲以后,不能影響到學業。</br> “嗯,聽你的,不過有個事很緊急,得重新給堯堯換個臥室。”他當時安排房間的時候,是想讓小家伙離他們近些,夜間有事情的時候方便照顧。</br> “為什么呀,堯堯現在的臥室通風條件多好,有利于兒童身心發展,不用給他搬了,我看他也挺喜歡的。”</br> “其它臥室也不差,我可不想以后辦事的時候有個小孩在聽墻角。”</br> 江蔓正喝著牛奶,聞言差點噴了出來,為了避免殃及到對面的人,她強迫自己咽了下去。</br> 辦事,江蔓可以確定,這次真的不是她多想,而是這個男人真的是在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br> 他明明正經得跟什么似的,怎么一晚上就變成這樣了,竟然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這樣的話。</br> 江蔓不知道是因為牛奶嗆的,還是因為被陸銘的話羞的,一張臉又紅又熱。</br> 陸銘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有些責備的道:“江蔓蔓,你都這么大的人,怎么還這么不小心。”</br> 江蔓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好半天才緩過來,“是我不小心嗎?誰讓你說這么雷人的話。”語不驚人死不休。</br> “我說了什么雷人的話了?”陸銘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br> 江蔓氣結,狠狠的瞪了一眼陸銘,然后甩開他的手。</br> 陸銘眸光微微一動,這女人的臉怎么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讓人完全琢磨不透。</br> “蔓蔓。”</br> “不要叫我的名字了,趕緊吃早飯。”江蔓沒好氣的道。</br> 陸銘點點頭,然后說道:“蔓蔓,對不起。”</br> 江蔓愣住,“你對不起我什么了?”</br> “不知道。”</br> “不知道你說什么對不起。”江蔓有些好笑的看著陸銘。</br> “因為我讓你不高興了,所以就說對不起,男人惹女人高興了自然是需要道歉的。”陸銘認真的道。</br> 聽他這么說,江蔓都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這個男人,還真的是一個奇葩。</br> 不過他這種不問緣由的道歉,還真是讓她有一種被深深寵愛的感覺。</br> 算了,看在他是個木頭疙瘩的份上了,她也懶得和他計較了。</br> 不過他的考慮倒是對的,現在的孩子都早熟,堯堯又是天資聰穎的,不能讓他太早明白一些成人之間的事情。</br> “蔓蔓,我就是個粗人,要是說了什么讓你不高興的話了,你別和我一般計較。”</br> “知道了,知道了。”要是這樣都要計較,她恐怕會累死。</br> 再說她也沒有生氣,要說她的情緒,頂多算是惱羞成怒。</br> 陸銘絕對是個行動派,吃過早飯就開始給陸堯換房間,江蔓感嘆于他的雷厲風行,也只能跟著收拾。</br> 陸堯倒是沒什么意見,歡樂的在一邊準備糖果和小點心,他已經和小嬸嬸約好了,中午小嬸嬸過來接他,一起去安安的家里吃午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