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想了一會,“應該是有的,但是應該不多,放到哪兒我也不知道,得回去問媽媽或者是爺爺。”</br> 莫暖眼睛一亮,拉著陸琛就往家里走,“那我們趕緊走,回去看看。”</br> 兩人回到家里的時候,陸南天也回來了,看到他們匆匆忙忙的進來以為發生了什么,“你們怎么跑回來了?你媽媽呢?不是和你們一起出去的嗎?”</br> 莫暖面色頓時一迥,弱弱的解釋,“爸爸,我好像忘記媽媽了。”</br> 陸南天一笑,成年在軍隊的他并不習慣多說話,“沒事,你媽一會看不到你們,會自己回來的。”</br> 陸琛也道:“估計媽媽和朋友在一起聊天,她知道我去找你了,我們不用擔心她。”</br> 陸琛讓人去找了家里的相冊,莫暖抱著,拉著陸琛心滿意足的回了臥室,</br> 陸家的相冊相當于是全家福,好像每年都會拍一張,莫暖慢慢的往前翻,被兩個小男孩吸引了注意力,莫暖知道這是陸銘和陸琛。</br> 兩個人的五官都十分的精致,身上都穿著小迷彩服,嘴角輕揚的樣子幾乎讓人辨不出到底誰是誰。</br> 莫暖心中忍不住唏噓,原來他們兩兄弟小時候這么像啊,比長大了還像。</br> 陸琛笑了笑,“陸太太,考驗你的時候到了,看看你會不會連自家老公都會認錯。”</br> 莫暖假裝托腮認真的盯著照片,然后又抬眼看看陸琛,最后有些苦惱的道:“好像都長一樣嘛,我根本認不出來,是不是這個啊,感覺好像要更英俊一些,比這個小子耐看。”</br> 陸琛不出聲,莫暖看到他明顯沉下去的臉色,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br> “陸先生,難道我認錯了嗎?不是這邊這個,而是這個。”莫暖說著指了指照片上的人,沒等陸琛出聲,就自顧自的說道:“好像這個也挺像的,可就是稍微丑了些,不如左邊這個。”</br> 陸琛已經完全不想搭理莫暖了,竟然說他丑。</br> “不過怎么辦呢,我好像天生眼睛有些問題,竟然喜歡這個丑一些的,明顯看著更順眼嘛。”莫暖一個人小聲嘀咕。</br> 陸琛忍不住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這個惡作劇的丫頭,竟然這么說自己的丈夫。”</br> 莫暖呵呵的笑,整個人往陸琛的懷中鉆了鉆,“我開個玩笑的,你這么生氣做什么,我一眼就看出來哪個是你了,你不就是右邊那個嘛,你和大哥的性子不同,所以兩人即使在笑,那笑給人的感覺也是不同的,大哥的笑明顯有些勉強,還有幾分冷硬,你的笑是溫潤的。而且你都沒發現嗎?你自己一笑右邊的眉毛就會輕輕挑起。”</br> 陸琛一愣,也忍不住細細看了一下照片上的兩個人,他笑起來確實右邊的眉毛會輕揚,不明顯,所以這么多年他自己都沒察覺,身邊也沒人告訴過他,要不是她說,他根本就不知道。</br> 陸琛心情頓時好了起來,“暖暖,你什么時候發現的?”</br> 莫暖一笑,然后想了一會,認真的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你照片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來了。”</br> 陸琛面色微微一頓,不滿的看著莫暖,“暖暖,你這個回答好敷衍,竟然不知道。”</br> 莫暖動了動身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嘛,是看到你照片突然想起來的。”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似乎早就知道了,可是什么時候知道呢她又說不出來。</br> 陸琛聽莫暖這么說,也就不再追問。</br> 莫暖繼續往后翻,被一張張帥氣英俊的小陸琛吸引了注意力,嘴角的笑意不斷加深,“沒想到我們家陸先生真的是從小帥到大,一直都是顏值巔峰。”</br> “那是自然的。”</br> 莫暖失笑,然后繼續往后翻,只是從12歲以后陸琛的照片基本就沒有了,而是被陸梓潼取代了,還是嬰兒時期的陸梓潼,一直往后翻都是陸梓潼的居多。</br> “怎么都是梓潼?”莫暖不解的問。</br> “從照片你也可以看得出爺爺的偏心了,從梓潼出生后我和大哥的地位就嚴重受到了威脅。”</br> 莫暖認真的看了陸琛一眼,“我怎么感覺因為是你和大哥兩個人不喜歡拍照的緣故。”十二歲,應該已經快上初中了,以他們兄弟倆的性子,能拍照才怪。</br> 被說穿,陸琛面色有幾分尷尬,莫暖了然的笑了笑,繼續往后翻,最后看到一張兄弟倆的合照,一個身穿軍裝,精神抖擻,一個身穿筆挺的西服,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像。</br> 不,容貌依舊很像,就是氣質已經涇渭分明了。</br> “這是我和大哥最后一張合照,他當時剛被提為大校,我接手陸氏之后也漸漸風生水起,過年的時候小叔給我們拍的,當時我們剛從外面回家,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下。”</br> 莫暖拉了拉陸琛的手,陸琛將下巴在她的臉上蹭了蹭,“我沒事的。”</br> “那就好,以后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像你和大哥一樣優秀。”莫暖彎了嘴角。</br> “我現在覺得和大哥的照片真的太少了。”</br> 說起照片這事,莫暖心中就來氣,說道:“陸琛,今天下午那個人專門給我打電話了,一出聲就是質問的語氣,仿佛我偷了他什么了不得的寶貝,還威脅說讓我把相冊送回去,不送的話他就親自上門來取,你說氣不氣人,那照片上的是我,憑什么我要還回去。”</br> 陸琛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只見她小嘴微微撅起,鼻子皺著,活脫脫一副和自己父親斗氣的小模樣。</br> 陸琛搖搖頭,都說父母和子女之間哪有那么多仇那么多怨,這話說的一點都不錯,看這丫頭這樣子就知道,其實心里的恨早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去承認,也做不到若無其事的原諒。</br> “對,就是,我們才不還回去,這本來就是屬于你的東西,他要真上門來取,給不給那也要看心情。”陸琛順著莫暖的話道。</br> 莫暖聽出了陸琛口吻中的戲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