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會場被我拆了,下午的比試便換了地方,婢女早早來接。我第一次闖下如此大禍,頗為憂慮,偷偷問夜譚賠多少錢東家才能原諒我。夜譚的臉色不太輕松,我覺得這事要糟。
楊輕舟很快相迎,臉上一點慍色也無,還連連自責是自己未能盡好地主之責,致使賓客爭執,請我見諒。
我想方設法循規蹈矩,別人要來找我挑事生非;我掀了人家房子,別人反而跟我賠禮道歉。我簡直看不懂這些人。
我小聲跟夜譚嘀咕了此事,他只是點點頭。
“你是不是生氣了?”我小心觀察著他。
“哪有此事?”夜譚問。
“是我闖禍在先。”我垂首看著雙手反省道,“我控制不住力量,是不是應該再把內力廢去一點……”
夜譚驟然打斷:“不可亂說。”
我就聽話地閉緊了嘴。
我不作聲,他神色忽而緩和了不少,又道:“主人未曾學過如何運氣?”
我點點頭:“你愿意教我嗎?”
“但凡主人號令,何來愿不愿意。”夜譚看著地面說道。
此人果然在生氣。但他生氣的時候也如此溫吞,可能自己也沒發現。
唉真可愛。
我想著想著揉了揉他的頭。夜譚一臉莫名其妙。
早上原班人馬重新換了衣衫一一落座,每個人都朝我這里打量,敬畏仇視各摻一半,卻沒人再來挑事。
可能也不算是壞事。
比試表演性質居多,不論勝負,都耍得極其好看,但不知為何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臺上新跳上去個人,拱手朗聲道:“武儀丘易峭,斗膽求秣陵劍閣君公子賜教。”
這人不是中午那碗芙蓉湯嗎。
方才還昏昏欲睡的在場眾人,霎時間抖擻精神,目光如炬齊齊盯住我。
……對我抱這么大期待干啥?
楊輕舟知道他與我有間隙,看上去也頗為頭痛,忙打圓場道:“易少俠,品劍大會比試是為瞻仰百兵風采,君公子又不曾帶兵器,不如換個人比試。”???.??Qúbu.net
“瞻仰名劍?哈哈哈哈,”易峭見他提到這茬,笑得不能自已,“你們不是有一把劍?不如帶上來讓大家長長見識。”
他話音才落,便有人哄堂大笑。坐得離我二人近點的幾桌探頭看清夜譚腰間那把小挫劍,交頭接耳地笑成一片。
嗨呀,一群凡人,嘲笑到本創世神身上來了。
“阿譚。”我說,“你上去陪他玩一場。”
夜譚自然絕不可能勝他,他如今的修為,在席間只怕也是倒數,這把劍又是全場的笑柄,上去無非落得個被人打成重傷的下場,屆時身心俱辱,徒然做個惹人恥笑的丑角。我正想如何說服他,夜譚已經默不作聲領命起身了。
我扯了扯他衣袖,小聲道:“小心避開斷劍就行。”
夜譚應聲,仍是頭也不回。
我看他如此干脆地慷慨就義,不免有些心疼。
擂臺半人高,與會者為秀輕功,都是翻飛躍上,唯有夜譚,老老實實繞場半周,成了第一個從臺階上徒步走上去的人。他繞了整個半場,各個都看出他腳步虛浮,修行粗淺,佩劍更是貽笑大方。
易峭身在場上,憤怒與嘲弄各占一半,恨不能早點將他踩在腳下。楊輕舟忙在旁勸道:“諸位都是俠者,萬望點到即止,不要傷了和氣。”
夜譚站定行了禮,穩穩抽出劍身橫在胸前:“劍閣夜譚,請賜教。”
小搓劍仍舊是小搓劍,摻著雜質的劣等銅鐵,沒用兩天已經銹跡斑斑,臟兮兮的木頭劍柄,漆都沒錢刷上一層,用磨得發毛的破布纏得歪歪扭扭。劍身還突兀地斷了一次,被人隨意融合到一起,鍛造的手法丑到不忍直視。
看慣了神兵利器的在場貴客們,從未想過天下可以有這么挫的劍,神情各個精彩紛呈。
“你們,號稱劍閣,就使這么個破爛玩意兒?貴派是不是只有這一把劍,這要斷了我可怎么交代?”易峭諷刺道。
“斷了再補。”夜譚淡淡說。
“……哈哈哈,好。”易峭怒極反笑,“好一個斷了再補,我看過會兒你自己斷了誰幫你補。”
易峭懶得跟菜雞廢話,只想一招了結,欺身劈下,夜譚清楚實力懸殊,身法也絕不如他快,這一下是避無可避,只得以一個極入門的防御姿勢橫劍擋在胸前,準備靠后退卸力。
可等到易峭扎扎實實砍中,手上觸感輕微,夜譚臉色一變只料是自己沒擋住,卻見易峭的動作仍是順勢下去了,虧得他直覺驚人側頭一偏,臉頰旁有枚利刃破風而過——赫然是易峭被削斷的半截劍身。
易峭維持著落地的姿勢,愣了半天。
在場諸人也都看傻了。
“阿譚,可以回來了。”一片死寂中我聲音有些突兀,沖夜譚招招手。
夜譚驚愕之情不比其他人更小,呆呆地還劍入鞘轉過身。
“不可能!!你使詐!!”易峭一聲爆喝,飛身下去抽了隨從的短刀,又翻回臺上,一刀劈下,夜譚本能地拔劍一擋,仍覺得輕若無物,那刀也迎刃而斷了。
易峭勃然大怒,拍掌去擊,人影一翻卻被楊輕舟攔腰截走了。易峭還在大聲咒罵著什么,被楊輕舟阻撓勸說了許久,憤憤然踢桌子走了。
夜譚慢悠悠找臺階準備回來,沒走幾步,又有人朗聲道:“賀蘭臺賀某求劍閣夜譚夜大俠一戰。”跳了上去。
夜譚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遙遙望著我像是在等指使。
我覺得他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又擺擺手說:“你要愿意就陪他們玩玩,不高興就回來。”
夜譚點點頭,回身應戰。
說是應戰,也實在沒他什么事兒,所有兵刃都是一擦就斷,幾乎不費什么招架的力氣。
周圍人不信邪,一個個上去試,腳底下噼里啪啦堆積了一大片。
我看得簡直樂極了。
好好一場比試,變得越發雞飛狗跳,楊輕舟愁眉苦臉地蹲在臺下望著,看了感覺真可憐哈哈哈哈。
“一百把了。”有人突然報數道。
那些不信邪的人到此時也都偃旗息鼓了,驚魂不定地呆呆看著夜譚,他可能終于覺得玩夠了,行了禮準備下臺。
“大俠留步。”楊輕舟忽然出聲留他,恭恭敬敬拱手問道,“晚生斗膽請教劍閣,敢問,這把劍,叫什么名字?”
周圍人突然一片嘩然,紛紛議論道:東家詢問劍名,意思是要載入品劍大會名錄,從此傳世流芳了。
夜譚沒有回答他,遠遠地看著我。
他可能是在等我命名。
這把劍當然有名字。
這把劍叫小搓劍。
花擦我怎么說得出口。
我在萬眾矚目的期待眼神里硬著頭皮站起來。
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這把劍,叫做神圣物理學誓約勝利大寶劍。”
楊輕舟:“……”
我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把劍,寄托了千古以來世間所有戰爭中的亡魂對勝利的渴望,故而所向披靡,只有摸過亞瑟王呆毛的人,才有資格拔出它。”
在場眾人都肅然起敬。
楊輕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能,能再說一次嗎……太長了沒記住。”
我:“神圣物理學誓約勝利大寶劍。”
楊輕舟:“神圣……什么學?什么什么勝利大寶劍……”
我:“神圣物理學誓約勝利大寶劍。”
楊輕舟:“神圣物理學勝利約束大寶劍。”
我:“是誓約勝利不是勝利約束。”
楊輕舟:“誓約勝利物理學……神圣……大劍。”
我:“媽的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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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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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