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女人離開夫君不但不想念,還不希望夫君回來的。</br> 有這種想法的女子,在蘇承心里百分百是有問題的。</br> 甚至他有那么一瞬間懷疑龍柔兒給褚向河帶了綠帽子。</br> 但想到龍游的囑托,他感覺龍游絕不會看錯人。</br> 想到龍游,他心中也是嘆息不已。</br> 當初他應該阻止一下,說不定對方不會被殺。</br> 但他也明白,就算自己阻止了,龍游應該還會堅定不移的去。</br> 就像他一樣,如果自己的妻兒被抓,他就算冒著被殺的風險,也會去的。</br> 更何況那里的人是龍游一直活下去的希望,也是龍游的羈絆。</br> 雖然他找人打聽了,但還是感覺龍游死的太慘了。</br> 但想想魏炎的做法,他也感覺魏炎沒有錯。</br> 畢竟那是皇室的威嚴,既然被人挑釁了,肯定會用雷霆手段。</br> 不過龍游確是救了魏炎,單從這一點來看,蘇承還是感覺魏炎是冷血的。</br> 伴君如伴虎也不是浪得虛名的。</br> 龍柔兒聽到蘇承言語中的冰冷之意,心中不由得一慌。</br> 別人不知道蘇承的厲害,她可是一清二楚。</br> 蘇承在大多數人眼里,那就是平易近人,沒有官架子,是個軟綿綿沒脾氣的人。</br> 但只要了解蘇承的,都明白,得罪蘇承,跟蘇承為敵能活著的都是幸運的。</br> “蘇大人,你可能誤會了!”</br> 聽到龍柔兒這話,蘇承沒有言語,靜靜的等待著龍柔兒的解釋。</br> 若是龍柔兒背叛了褚向河,他都不知道怎么跟褚向河解釋。</br> 畢竟褚向河去琉球也是他選出來的。</br> 蘇承的不說話,讓龍柔兒的心更慌了幾分。</br> “蘇大人,我想帶著家眷一起去琉球,并非要跟我夫君分開。”</br> 這話一出,蘇承愣住了。</br> 一瞬間讓他的心中五味雜陳。</br> 他感覺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br> “你可是苗族的族長,更是苗寨的領頭人,你要去琉球,老毒物知道嗎?”</br> 蘇承可是知道苗寨背后老毒物的厲害,同樣也明白,龍柔兒能當上這個族長除了龍游的功勞,還有老毒物的功勞。</br> “他老人家不知道,但我相信我的選擇他能理解。”</br> “我們苗族世世代代在這里繁衍生息,可終究還是困在了這里,沒有走出交州半步。”</br> “而我想要當那一個走出去的人,帶頭走出去的人。”</br> 見到龍柔兒眼中的堅定之意,蘇承沉默了。</br> 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有此魄力。</br> “你要舉族遷移還是只帶自己的家眷一脈?”</br> “只是帶著我這一脈吧,畢竟沒人愿意離開這里,除非萬不得已。”</br> 龍柔兒的這話讓蘇承明白對方做這個決定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br> “成,單獨一脈我還是能說了算的,如果舉族就算你們同意,我也不同意,畢竟你們在這里剛剛發展起來,可不能浪費了打好的根基。”</br> “大人,那我這一次去可以帶去蠱蟲嗎?”</br> 聽到蠱蟲二字,蘇承的心中咯噔一下。</br> 猶豫了一下,還決定同意。</br> “你愿意帶就帶著吧,切記不可用這個去害人。”</br> “大人放心吧,我們苗族的蠱蟲可不止是害人的,我們大多數是可以救人的,只是我們習慣以毒攻毒而已。”</br> “嗯,你先回去準備一下吧,大約半個月我們便出發。”</br> “我先進山找一下老毒物,畢竟你的事情我也得去說一聲,不然你可離不開這里。”</br> 聽到蘇承如此說,龍柔兒盈盈一拜。</br> “多謝蘇大人。”</br> “不用這么客氣的。”</br> 說完,蘇承繼續帶著斗笠朝著山中進發。</br> 這一次他身邊沒有向導,而他卻是輕車熟路。</br> 望著蘇承遠去的背影,龍柔兒長舒一口氣。</br> 剛才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命隨時要沒了一般。</br> 身旁的幾個族人卻是沒有感覺。</br> 反而笑著道:“族長,蘇大人越來越平易近人了,剛才您說遷移的事情,他都沒怎么考慮就同意了。”</br> “是蘇大人越來越厲害了,你們看他走路的姿勢。”</br> 眾人聽到龍柔兒這話,看向遠去的蘇承。</br> 都是有些不解。</br> “族長,有什么不同嗎?”</br> “自然不同,以前我見蘇大人,他袖中的雙刀還能看出來。”</br> “可現在蘇大人袖中壓根就沒有刀的樣子。”</br> “你們別忘了,蘇大人帶兵打仗也是很厲害的,起碼到現在為止未嘗一敗。”</br> 被龍柔兒如此一提醒,眾人才想起五年前的蘇承是什么樣的。</br> “族長,您說咱們去琉球會有好日子嗎?”</br> “你們是不相信我呢還是不相信蘇大人?咱們以前什么樣?可蘇大人在這里發展的什么樣?”</br> “那琉球就是再不好,能有咱們之前那般不好嗎?”</br> 龍柔兒如此一說,眾人都是開心起來。</br> 畢竟他們對蘇承的信任是無條件的。</br> 按道理說,不信任一個人才是正常的,信任一個人才是需要條件的。</br> 但蘇承這么多年的努力已經讓交州的人都是無比信任他。</br> 進入深山腹地,蘇承終于找到了九叔跟龍柱所在的位置。</br> 二人見到蘇承的到來,都是一愣。</br> 尤其是老毒物龍柱。</br> 見到蘇承他就忍不住想要用蘇承的血來做實驗。</br> 要不是蘇沐雨在這,他可能真的要出手試試了。</br> 打可能打不過蘇承,但用毒,除了蘇沐雨應該沒人比他厲害了。</br> “你小子啥時候回來的?”</br> 龍柱一開口便是滿臉的不耐煩。</br> 對于這一幕,蘇承倒是習以為常了。</br> “前輩,我是來找我九叔的。”</br> 一聽找蘇沐雨,龍柱趕緊準備離開。</br> 畢竟蘇承只要來這里,肯定是有事相求。</br> 而能難倒蘇承的事情,那哪一件都不是小事。</br> 在龍柱的眼里,蘇承就是麻煩。</br> 尤其是龍游的事情,更是讓他對蘇承有些怨念,雖然他知道跟蘇承關系不大,但蘇承的存在多多少少等于是開導了龍游。</br> 不然苗族也不至于讓他一個老毒物出場來鎮壓其他虎視眈眈的存在。</br> “龍前輩,我找您也有事情的。”</br> “你小子找我準沒好事,你先跟你九叔說吧,說完了再找我。”</br> 見到龍柱那避而不及的模樣,蘇承也是苦笑不已。</br> 倒是蘇沐雨看向蘇承,眼中滿是欣賞之意。</br> 畢竟這個大侄子是他一路看著成長起來的。</br> “你小子來找我肯定也沒好事,我沒猜錯應該是你母親讓你來找我的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