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騎馬走在前面,見到身后二人距離越來越近。</br> 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br> 蘇青青見到楊慎行那直愣愣的看著她的樣子,劍眉星目,那星眸當中似乎滿眼都是她。</br> 一時間紅著臉,直接騎馬朝前飛奔。</br> 見到如此一幕,楊慎行苦笑了一下。</br> 同樣追上蘇承。</br> 蘇承見到楊慎行的模樣,皺著眉頭問道:“你小子不會是真的打我妹的主意吧?”</br> “啊?不瞞蘇兄,我正有此意,畢竟我也老大不小了。”</br> “哼,你少來,你家里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妹啥情況我自己知道。”</br> “你先說說喜歡我小妹啥?喜歡她的力大無窮,還是喜歡她武功好?”</br> 被蘇承如此一說,楊慎行苦笑了起來。</br> “蘇兄只看到了這些嗎?難道沒看到青青姑娘有一顆俠義之心,而且人美心善,最關鍵的是青青姑娘深藏不露,數術方面的造謠起碼比其他大部分世家子女強多了。”</br>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跟青青姑娘交手之后,我便腦海里都是她了,這種感覺我也說不出為什么。”</br> 見到楊慎行一臉的認真,蘇承嘆了口氣道:“你知道這丫頭的夢想嗎?”</br> “啊?目前我倆還沒談過。”</br> “她以前要行俠仗義,走遍大魏的大好山河,若是有一天你身居高位,她跟高位二者選其一,你會選她嗎?”</br> 這個問題一出口,楊慎行也是愣住了。</br> 看到蘇承那滿臉嚴肅的模樣,他猶豫了一下,淡淡的道:“我會選她,哪怕現在讓我辭官,我也義不容辭。”</br> “你答應的太痛快了,你倆的事情以后再說吧。”</br> 說著蘇承直接騎馬追上了前面的蘇青青。</br> 楊慎行愣在當場。</br> 苦笑了一下,緊跟而上。</br> 一路上,三人各懷心事,都是沉默不語。</br> 蘇青青想問問蘇承跟楊慎行說了什么。</br> 蘇承在想楊慎行那話,對方答應的那么痛快,讓他感覺對方不夠真誠。</br> 而楊慎行則是在想自己似乎是真的一時間沒有想清楚。</br> 畢竟這種抉擇,實在難選。</br> 甚至他很想問問蘇承如何想的。</br> 可當著蘇青青的面,他又不好意思問。</br> 到了新營駐地,眾人見到蘇承歸來,紛紛拜見。</br> 他們對于蘇承的佩服敬重已經不是語言來形容的了。</br> 同樣的秦友德等人聽到蘇承歸來,早早的帶領著一眾世家之人等待多時了。</br> 蘇承見到蔡桂山也在這里,瞇起了眼睛。</br> 他明白,這秦友德是準備開始拉幫結派啊,這可不是什么好現象。</br> 不過暫時他也不著急,韭菜就要長肥了再割。</br> 當然,這些人不鬧事,他不介意培養一番讓對方成為割韭菜的存在。</br> “見過蘇大人。”</br> “嗯,都起來吧。”</br> “秦友德,跟我說一下你是如何分配這里土地的?”</br> 蘇承淡淡的聲音讓秦友德心中咯噔一下。</br> 畢竟之前蘇承對他的態度可是笑呵呵的,可這一次如此嚴肅,讓他明白這其中應該是有問題。</br> 只是他一時間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br> 不過該回答的他還是要回答。</br> “大人,我把所有土地都化零為整了,都是歸大人所管控,我們這些人過來是幫大人管控的,誰也不敢擁有自己的土地。”</br> 這話讓蘇承直接大怒不已。</br> “本官臨走之時如何交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些土地不是我的,是皇上的,懂嗎?”</br> “還有,這里的土地,按人口分田,你統計過這里有多少人嗎?”</br> 見到蘇承發火,秦友德嚇的瑟瑟發抖。</br> 都說伴君如伴虎,他現在忽然感覺跟在蘇承身邊也是跟伴君如伴虎一般。</br> 因為他有些摸不透蘇承在想什么,下一步怎么做。</br> 好在是他提前做了大量準備工作,這里的人口統計也做了出來。</br> 除去蘇承殺掉的那些人,這里還有一萬口人。</br> 其中這里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小家族,就占據了五千多人。</br> 其他的都是散戶。</br> 蘇承接過秦友德統計的名冊,對于秦友德的統計還是很滿意的。</br> 對方雖然年齡大,起碼經驗還是老道的,居然把十幾個新出生的嬰兒也統計上了,這一點讓他是最為欣慰的。</br> 當他看到還有十幾個新出生的嬰兒被劃掉的時候不由的眉頭皺了起來。</br> 因為他已經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br> “這些劃掉的可是女嬰?”</br> 蘇承這話一出口,秦友德不知道該不該接話。</br> “秦友德,我問你話呢,難不成你想讓我問他人?”</br> 這話讓秦友德心中大駭,他可是明白蘇承說的問他人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讓其他人替代他的位置啊。</br> 這種事情,他怎么能愿意。</br> 畢竟秦家一直被打壓,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翻身的機會,自然要把握住。</br> 同樣的,蘇承的態度讓他明白,既然想要被蘇承照顧,那么就要幫蘇承面對一些事情,或者得罪一些人。</br> 想要拉幫結派,看樣子是不太行了。</br> 想到這里,他心中也是暗自吃驚。</br> 蘇承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便直接打亂了他考慮好久的計劃。</br> “大人,這些都是女嬰,出生便夭折了!”</br> “哼,秦友德啊秦友德,你這個時候了還想裝老好人?還想給包庇?”</br> “十幾個女嬰都夭折,里面一個男嬰沒有,你跟我說出生便夭折?”</br> 說完蘇承直接把對方統計的賬本摔在了對方身上。</br> 秦友德嚇的趕緊撿了起來。</br> 看著他帶著一眾前來的眾人。</br> 心中一咬牙,道:“大人,我懷疑是出生便被捂死或者害死了,但我沒有證據。”</br> “哦、那都是哪幾家的女嬰?”</br> 蘇承這話明擺著是把秦友德架在火上烤了。</br> 不過既然秦友德想著拉幫結派,那么他自然要給對方點好果子吃,不然還以為他這個巡撫是吃干飯的。</br> 他要讓這里的人都知道,他這個巡撫可不止是懂打打殺殺,還懂得馭人之道。</br> 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這些小動作,簡直就是老太太上吊——活夠了。</br> 秦友德聽到這話,額頭冷汗都冒了出來。</br> 早知道今天會如此,他絕對不會興高采烈的全部召集過來。</br> 可此時他只能硬著頭皮一一指認起來。</br> 聽到秦友德的指認,那些人臉色當即便難看起來,若非蘇承在這,可能會直接翻臉無情了。</br> 蘇承聽完后卻是連連叫好。</br> “不錯,不錯,本官就喜歡說實話的人,這些家的人給本官畫出來,后續本官會出臺一個政策,這些人可以優先享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