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也不知道,有時候也有運氣的成分,既然你們來了,可要好好逛一逛,我讓人帶著姑爺去看看你弟弟的一些建設,你弟弟可是說了,能對姑爺有幫助的。”</br> 李氏不想再繼續在蘇承的問題上說下去。</br> 雖然女兒嫁給了盧俊業,可她對盧俊業并沒有那么放心。</br> 她只對自己兒子放心。</br> 女兒雖然好,可是成家的女兒那一顆心終究也是會偏向盧家的。</br> 很快,李氏也是讓隔壁張豹帶著盧俊業去看看,順便幫著介紹一下。</br> 張豹也是熱情的帶著盧俊業去了田間地頭。</br> 看著田間地頭忙碌的農戶,盧俊業再想想自己買下的那些地,想到租地的那些農戶,他感覺自己那邊租地的農戶似乎沒有這邊的人出力多。</br> 而且精神面貌也不一樣,這邊干的熱火朝天,他那邊完全就是有些閑散。</br> “張老弟,我這小舅子從哪找的這些租戶,怎么一個個跟不要命一樣?這樣干一天,第二天豈不是累的起不來了?”</br> 聽到盧俊業如此稱呼,張豹也是趕忙道:“盧老板,您還是叫我張豹吧,我就是一個打鐵的,您稱呼我一聲老弟讓我有些高攀了啊!”</br> “嗨,什么高攀不高攀,你是我小舅子的大哥,看你年齡比我要小一點,而且你跟我小舅子關系也不一般,我稱呼你一聲張老弟不為過吧?”</br> “你若不嫌棄,以后叫我一聲盧大哥怎么樣?”</br> 三兩句話,盧俊業便跟張豹的關系更進了一步。</br> 面對盧俊業這樣沒有架子的老板,張豹也是感覺很舒服。</br> 當即對盧俊業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盧大哥,這租戶是輪流種地的,并不是天天種地,要是天天如此種地,肯定是不行的。”</br> “哦?如何輪流?”</br> 盧俊業聽到這話有些好奇了起來。</br> “額,按照蘇老弟的說法就是兩班倒,今天一波人種地,另一波人去作坊干活,或者去當泥瓦匠的小工,明天那幫人再來,換下來這些人。”</br> “這樣干活不但不枯燥,還有動力,最關鍵的是蘇老弟讓他們自己搭伙承包田地,兩家人最少承包三十畝地,多多益善,秋收之后蘇老弟會根據糧食的產量分糧。”</br> “誰要是少了,那么就是自己種地的時候沒出力,澆水的時候沒到位,這怨不得蘇老弟分的少,是他們種的糧食偷懶了。”</br> “還有給蘇老弟種地,中午是管飯的,都是兩個白面餅子,就這一頓飯都頂得上不少糧食了……”</br> 一路上,聽著張豹的滔滔不絕,盧俊業也是驚呆了。</br> 因為他感覺蘇承如此雇傭,到最后可能秋收的糧食也跟不夠他給出去的多。</br> 哪怕有盈余,應該不會太多。</br> “張老弟,那我這小舅子就沒算過一筆賬?他這么弄法,不但不賺,而且還可能往里面賠錢?”</br> “算過,蘇老弟說了,第一年可能會賠錢,但不會太多,以后慢慢都會賺出來的,他的目的是讓大家過好日子,大家有錢了,他也有錢了。”</br> “至于蘇老弟怎么個有錢法,我現在還不知道。”</br> 聽到張豹如此說,盧俊業也是有些不知道了。</br> 他有些看不懂蘇承的計劃了。</br> 不過看到水利工程,渠道,作坊,開始修建的土路……</br> 這完全是一副百廢待興的架勢。</br> 只是要達到如此架勢,可能要花費不少銀子。</br> 現在他明白自己這小舅子那敗家子的名號還真不是浪得虛名。</br> “張老弟,我這小舅子這么個花錢法,這些農戶知道嗎?”</br>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就是因為大家知道,所以才會這么拼命給蘇老弟干活的。”</br> “當然也有懶漢,但是懶漢基本上都被大家給排擠出去了,蘇老弟對于懶漢也沒有趕走,而是有慢活交給他們,一天一個白面餅子,要是還不滿意,蘇老弟就直接讓他們走人。”</br> “現在啊,誰要是被趕走了,以后在村子里都抬不起頭,當然當懶漢的也很丟人,不過起碼證明懶漢也是在努力做活了。”</br> 盧俊業聽著張豹說的,徹底明白蘇承為什么讓他來學習了。</br> 這里面可不止是包含著制定規則那么簡單,還包含著怎么拿捏著眾人的心。</br> 可以說是整個王家莊都被蘇承給從心理上給管控了。</br> 哪怕是后來別的莊子里來的人,在這個蘇承已經制造成功的大染缸里面過一遍,也會立馬選擇跟上步伐,不然被趕回家,丟的可不是自己的人,還有可能丟整個莊子人的臉。</br> 越想盧俊業也是越感覺蘇承弄的這一套規則實在是太妙了。</br> 但要說缺點,那就是太敗家了。</br> 他完全可以在這上面節省點開支,然后實行如此辦法。</br> 甚至從張豹這里,他還知道等渠道,水庫,大壩都弄好了之后,這周圍還會有不少果園,也會有不少養雞鴨鵝的地方,有養豬的地方,這些牲畜的糞便直接當成肥料,來年收成會更加翻倍。</br> 如此循環下去,蘇承只會越來越有錢,當然周圍的莊戶也是會越來越富。</br> 可是再富土地是蘇承的,工作也是蘇承的,吃的也是蘇承的,甚至說一切的一切都是蘇承給的,附近的莊戶人已經離不開蘇承了,只要蘇承想要讓誰過不下去。</br> 那么地不給對方種,活不給對方干,糧食不賣給對方……</br> 想想盧俊業都感覺可怕。</br> 這件事就是一個土皇帝。</br> 而且還是一個不會違背大魏律的合法土皇帝。</br> 原本盧俊業還想參觀一下黃玉膏的作坊。</br> 但是卻被張豹拒絕了。</br> 因為出了之前的事情,整個王家莊對黃玉膏的作坊也是都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br> 最關鍵的是蘇承給的連帶責任。</br> 還有蘇承給出的承諾。</br> 等蘇承回來,第一件事情便是教整個村子的孩子讀書。</br> 讀書啊,這可是這些農戶幾輩子的夢想。</br> 要是能在這一代實現了,就是死很多人都會愿意的。</br> 誰愿意一直當窮苦的最底層,若不是沒辦法,誰愿意?</br> 現在有機會,自然誰家都不想錯過。</br> 雖然盧俊業是蘇承的大姐夫,但除非李氏同意,不然沒人敢做主。</br> 哪怕是柳翠兒都不行。</br> 盧俊業也是沒想到蘇承治理的王家莊就跟鐵桶一般。</br> 不過他還是感覺這一趟收獲太大了。</br> 蘇承給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br> 第115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