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們才被告知最快一班回去的航班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沒有辦法,他們只得先在當(dāng)?shù)刈∠隆?br/>
問了好幾家酒店都是爆滿,最后還是江淵給葉乾信打了電話,他家的酒店才給他們兩個空出一間房間來。
楚苓本意是不想和江淵住在一起的,可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如果非得再要一間房又實在是太矯情了。
算了,待會兒避著他一點。她默默的想。
回房間之前她找酒店前臺要了一個充電器,手機總算是能開機了,她的第一個電話便是打給陸正明,問他這個項目還要不要繼續(xù)了。
陸正明肯定也想不到會碰上這種天災(zāi)人禍,楚苓估摸著他心里也挺愧疚。果然,陸正明在電話那頭斬釘截鐵的說:“那邊的事你不用管了,你盡快回來!”
頓了頓又十分自責(zé)的說道:“當(dāng)初這事我真不應(yīng)該讓你去……不過還好人沒事,還好人沒事!”
“這種事怎么能怪您呢?”楚苓也在這邊附和道,“誰也想不到會地震呀。”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陸正明告訴她,原本留在□□的兩個同事也坐了上午的飛機回公司,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
掛掉電話后她才覺得肚子有些餓,從昨晚到現(xiàn)在她什么都沒吃。她有些擔(dān)心的摸了摸肚子,不會餓著寶寶了吧?
江淵還在浴室里洗澡,他叫的披薩已經(jīng)送上來了,就在客廳里。
肚子已經(jīng)在咕咕叫了,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將放在桌子另一邊的披薩拽過來,慢慢的掀開了紙盒。
……一嗅到那股油星味兒,她還是沒忍住,胃里涌起一股酸水。
她剛側(cè)過頭將紙盒蓋上,就看見江淵從浴室里走出來,她一愣,然后面不改色的抱怨道:“你就不能不吃金槍魚的嗎?”
江淵面無表情的坐過來,將一邊的電話扔給她,說:“要求那么多,自己打電話。”
她看了江淵一眼,將電話拿起,起身走到臥室里去叫外賣了。
說實話,江淵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出現(xiàn)在這里,她心里不是不感動的。可是,感動過了之后她又隱隱的覺得不對勁。
江淵最近對她的態(tài)度十分奇怪,她思索了一會兒,難道是因為自己和他提了離婚?
可她馬上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江淵不是一個懂得抱歉的人,更不是一個會挽回的人。
楚苓知道,他從來不覺得有絲毫的對不起她,即便他在外面如何花心,有過多少女人。至于離婚,江淵也只會生硬的告訴她他不同意離婚,而不會挽回。因為他們倆都心知肚明,只要江淵不同意,她根本沒有辦法離這個婚。
所以她萬不得已,才會用那樣的方法。
她正發(fā)著呆,江淵已經(jīng)走進(jìn)來,問:“叫了外賣沒有?”
“嗯。”她剛才打了一家粥店的電話,叫對方送了粥和一點小菜,“我先去洗澡。”
“等一下,”江淵皺眉打斷她,“你一直都沒吃東西,等吃飽了再去洗澡。”
他們倆之間其實真沒什么好聊的,看江淵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便想打開電腦找部電影看,剛挪了挪身子就又聽見江淵問:“我剛問了陸叔,你們這次是為了冠唯來的?”
楚苓看他一眼,知道他這是沒話找話,又因為心里還壓著太多疑惑,所以對他的態(tài)度也敷衍起來,愛理不理的哼了一聲。
江淵倒沒因此生氣,而是繼續(xù)說道:“冠唯老總找過我好幾次,有合作意向。你如果真想要這個項目——”
他話還沒說完,楚苓就已經(jīng)打斷了他:“這個項目不是我負(fù)責(zé)的,就算成了我也沒有獎金,不過,你倒是可以賣陸總一個人情。”
江淵還想說話,外面突然響起門鈴聲,然后他就去開門了。
如此一來,楚苓心里就更加奇怪了,放在平常,她要是這種態(tài)度對待江淵,早就不知道死哪兒去了,他哪里還會這樣低聲下氣的沒話找話說?
她還真有點鬧不明白了。
難道……江淵真的知道她懷孕了?她十分忐忑的猜測。
雖然她一直覺得,要是江淵知道她懷孕了的事,會做的就是直接把她綁回去然后鎖在家里。可現(xiàn)在想想,他說不定真的知道了,現(xiàn)在只是隱忍不發(fā)以免打草驚蛇呢?
正想著,外面客廳傳來江淵的聲音:“你的外賣到了。”
小米粥的味道很好,甜糯可口,但楚苓心里有事,吃在嘴里也是食不知味。
---
他們是坐第二天早上八點的飛機回家的,降落的時候剛好是中午十二點,出了機場便看見小方在外面等著。
車子行駛在機場高速上,車廂內(nèi)十分安靜,江淵突然開口問她:“中午吃什么?”
她一時沒說話,坐在副駕上的小方轉(zhuǎn)過頭來,說:“上個月金苑出了新菜,嫂子要不要去試試?”
江淵眉頭微微皺起,看了小方一眼。
老板我錯了嗚嗚嗚!小方淚流滿臉的在內(nèi)心吶喊,乖乖的轉(zhuǎn)過頭去坐直身子,不敢再搭一句話。
楚苓看到覺得好笑,于是對江淵說:“那就去金苑吧。”
進(jìn)飯店之前江淵讓司機和小方都先回家了,所以中午只有他們兩個一起吃飯,點菜的時候江淵點的全是清淡的菜式,這更讓楚苓覺得心中忐忑。
“我跟你一起去御景園。”坐進(jìn)車?yán)锏臅r候江淵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御景園是她現(xiàn)在住的公寓,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么?”
江淵難得的補充道:“那里東西多么?不多這次就一起搬回來。”
楚苓反應(yīng)過來,也立刻冷了臉,“搬什么?我還要在那里住的。”
可江淵更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鎖上了車門,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說:“行,我也不太想去,直接回家挺好的。”
“我覺得你挺不要臉的。”她看著江淵的側(cè)臉,慢悠悠的說道。
江淵沒說話,隨便她罵。
她忍不住,繼續(xù)說道:“那位陳小姐幾個月了?你說要把她也接到家里來住嗎?我怕你媽那邊照顧得不好。”
江淵沒說話,但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她原本以為江淵又會告訴自己他會解決好的,沒想到這次他倒沒說這話了。她笑了笑,繼續(xù)諷刺道:“你說我以后每個月該給那位陳小姐發(fā)多少零花錢呢?不好意思啊,這事我沒干過,沒什么經(jīng)驗,所以來和你商量商量。”
“夠了,”他咬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間蹦出來,“你不要欺人太甚。”
她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完,可卻一下子失了與他爭辯的興致。
到了樓下的時候,他先下車,走過來拉開她這邊的車門,聲音不高不低:“下車吧,別讓外人看笑話。”
回到家里,她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對江淵說:“除非你把我綁起來,不然我還是要走的。”
江淵冷笑,“我還真挺想把你綁起來的。”
“綁著我干什么呢?”她看了他一眼,有心試探,“我比不上陳小姐……我生不了孩子。”
聽見這話,江淵突然心疼起她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他折磨了她兩年,可他從沒覺得自己成功過。從前有過一個女人拿他的手機給楚苓打電話,他從浴室里出來,看到了卻并沒有制止,女人得到他的默許,語氣愈加跋扈。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江淵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她帶著笑意的聲音:“婚前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所以,你們的交往細(xì)節(jié)不用告訴我。”
他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既然婚前楚苓就認(rèn)為他是那樣的人,那為什么還要和他結(jié)婚呢?
江淵一直覺得,她沒有心,她連痛都不會痛。
可現(xiàn)在她就坐在自己面前,身形單薄,脖頸纖細(xì),眼角眉梢全是疲倦,他突然就心軟了。
江淵在她身邊坐下,不顧她的推拒,將她按進(jìn)自己的懷里,低聲說:“我們別吵架了好么?”
楚苓身子一僵,沒有再掙扎,可也沒有說話。
“你搬回來住,別再說離婚的話了,我們好好過,行嗎?”
楚苓想起來,他們從前也是經(jīng)常吵架的,兩個人的脾氣都不好,總是能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開掐,從一鍋排骨湯里應(yīng)該加幾勺鹽到大盤股漲勢,不管什么事兩人都能掐起來。不過那時候江淵寵著她,愿意讓著她,吵完架過后沒多久又能厚著臉皮來哄她。
她剛想開口,江淵的手機卻突兀的響了起來。
他的一只手剛略略松開,楚苓便趁機掙開他的桎梏。
江淵氣惱,拿過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卻看見屏幕上一跳一跳的是陳懷雅的名字。他心里發(fā)虛,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人,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楚苓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一雙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諷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