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服用了布洛芬和感冒沖劑后,身體立刻有所好轉,至少不會忽冷忽熱,這也讓李二和長孫皇后放心了不少。</br> 第二日的早朝,由于長樂公主病愈,李二心情大好。</br> “各位愛卿,有什么事需要討論,現在就說出來吧!”</br> “陛下,微臣有事起奏!”</br> 司空長孫無忌第一個站了出來,“昨日起,長安城就流傳著醫者立律的事情,不知陛下可知道?”</br> 李二笑著說道:“還不是李恪那逆子的提議!醫者父母心,他們的處境也并不好,朕為了保護他們,就隨了李恪的意思,讓他主持立律之事了。”</br> “陛下,立律之事重大!從來都是太子或者天子才能做!吳王李恪何德何能,擔此重任?”</br> 長孫無忌率先開炮,李二本想反駁,誰知另有朝臣出來反對。</br> “陛下,微臣同意司空大人的說法!醫者屬于下九流之一,他們的職責就是治病救人,何須律法保護?”</br> 說話的正是太子之師孔穎達,此人是孔子后人,在大隋就擔任要職,李二興唐反隋后,這廝依舊靠著名聲活躍在朝堂上。</br> “孔大人說得有理!如若醫者都能竭盡所能,將病人治愈,何來的醫患矛盾呢?”</br> 禮部尚書王珪,同時也是魏王和太子的老師之一,當年他是太子李建成的心腹,玄武門之變后,這廝立刻宣誓效忠朝廷,也混到了不小的官位。</br> “王老頭,孔二愣子!你們兩是不是純粹跟恪小子過不去?”</br> 程咬金的大嗓門響徹朝堂:“為醫者立律跟你們這些書呆子有什么關系?有能耐你們倒是生病別去找他們醫治啊?”</br> “粗鄙!吾不遠與這等莽夫啰嗦!”孔穎達一向看不起武將,直接嘲諷道。</br> “我等飽讀圣賢書,又豈是你一個山野莽夫能夠明白?”王珪清高,無論在李建成,還是李二這都極為受寵,說話更不估計老程面子。</br> 程咬金大怒,朝堂之上,直接向兩個酸儒走了過去,嚇得孔穎達立刻大叫:“陛下!盧國公要在朝堂動武,這是對陛下不敬啊!”</br> “程知節!”</br> 李二一旦叫程咬金的大名,那就是事態嚴重,老程立刻放慢腳步說道:“陛下,老程怎么會在朝堂動手,只是想和孔二愣子交流一下而已!”</br> “放肆!孔師是先賢后人,你怎能如此侮辱?再說那外號,就給我滾出去!”</br> 見李二吹胡子瞪眼,老程委屈地閉上了嘴。</br> “諸位愛卿,你等都認為不該為醫者立律?”</br> 李二掃向眾人,其中文臣一派以長孫無忌為首,紛紛不同意立律;而武官則以程咬金,秦瓊和侯君集為首,鼓勵為醫者立律。</br> “下九流的醫者,何德何能給他們立律保護?”</br> “你們這些書呆子懂個屁!”</br> “程咬金你敢動手!”</br> “孔二愣子有能耐你別躲在王老頭身后!”</br> 朝堂上瞬間變成了菜市場,李二氣得一聲怒喝:“都給朕安靜!”</br> 龍顏大怒之下,所有人都立刻閉嘴,李二隨后說道:“立律的事情是由李恪負責,那就讓他與眾位愛卿說說吧!君羨!去把李恪帶過來!”</br> 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作為李二寵愛的皇子,才有資格上朝聽證,但李二不問,他們兩人也沒有發表政見的資格。</br> 現在李恪竟然要在朝堂上發表言論,更是讓兩人心生嫉妒。</br> “好你個李恪,竟然拿醫者當幌子,想要籠絡軍政派!”李承乾心中盤算起來,一定要想辦法將李恪盡快趕出宮中,甚至不讓他留在長安!</br> 李泰的招數他還能應對,但李恪絲毫不安常理出牌,讓當今太子感到極為頭疼。</br> 李泰則是更加佩服虞世南的高瞻遠矚,在一群文臣表態反對立律的時候,虞世南更是默不作聲。</br> “看來要沒事多和老三交流了,呵呵!他還是我的三皇兄!”</br> 以前的李泰哪里將李恪當做兄長?</br> ...</br> 靜心園內,李恪此時精心培育的辣椒總算開始生芽,宮女和太監們都在討論自家殿下,覺得可惜。</br> “吳王殿下要是用心在朝堂就好了!”</br> “就是啊,楊妃娘娘也不會受到長孫家的欺負了!”</br> “可惜吳王殿下每天隨心種地,要么就去擺弄那些個爛葉子!”</br> 李存孝多次前來匯報周圍人對李恪的評價,然而后者總是莞爾一笑:“他們沒有惡意,不必當真,以后他們會明白我的苦心。”</br> 李恪短褐穿結,挽著褲腿,看完了辣椒,又開始撿茶,完成了炒茶步驟后,他要將那些枯黃的葉子和梗全部挑出去,到時候留下的便是茶葉!</br> “吳王殿下!陛下現在召您入宮面圣...”李君羨白袍銀甲,一進來看到農民裝扮的李恪,更是嚇了一跳。</br> “吳王殿下...你要不要先去換身衣服...”</br> “不用了,多謝李將軍!存孝,皮卡丘,隨我入宮!”</br> 李恪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打扮,他已經聽了李二的話,禁足不出宮一個月,在靜心園做點自己喜歡的事兒,這總不是錯吧?</br> 朝堂上,文臣武將們依舊吵得不可開交,李二也懶得與這些大臣們廢話。</br> 鄭國公魏征則是冷眼旁觀,他率領的諫官群體,更多的是針對皇帝,而李二已經將鍋成功甩給了李恪,也是為了避免被魏征針對。</br> 當然李恪還不知道自己竟然成了自家老父親的擋箭牌。</br> “啟稟陛下,吳王李恪到!”</br> 王德的公鴨嗓傳來,李二眼前一亮,隨后說道:“宣他進來!”</br> 李恪一身農民裝扮走了進來,甚至鞋上還沾著泥土,看得一眾文臣忍不住嘲笑起來。</br> “這哪是吳王?這是農民啊!”</br> “面見陛下竟然穿成這樣,有辱斯文!”</br> “丟盡了陛下的臉面,難怪個被人說成逆子!”</br> 李恪直接走向一位大臣身邊,笑著說道:“這位大人,你當我是聾子,還是當你自己位高權重,不怕挨揍?”</br> 說話的正是孔穎達,被李恪直接開懟,這位圣人后裔瞬間爆炸,“你...你竟然敢在朝堂動手?你動我一下試試?老夫絕對不還手!”</br> “哎呀!”</br> “天啊,吳王打人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