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穎達的左眼眶已經淤青一片,他是孔圣人的后代,還是太子的老師,一向在朝堂上受百官尊敬,現在卻被一個頑劣皇子打了?</br> “你...你竟然敢打我!”</br> 李二也有些發懵,自家逆子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孔穎達雖說不是什么重臣,但好歹是儒家學派的代表人物啊!</br> 大唐的文化包容性極強,與漢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不同,李二上位后,大有百家爭鳴的趨勢。</br> 不過朝堂上依舊是以儒家為代表。</br> “各位大人,你們剛才可聽見了,是孔大人自己說讓我動手試試,他絕對不會還手!小子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要求!”</br> 李恪一臉無辜地看向眾人,那樣子就是孔穎達自己找他,一切與他無關。</br> “我剛才聽到了!孔二愣子,哦不,孔大人親口說的!”</br> 老程第一個聲援李恪,秦瓊立馬跟上:“沒錯,末將也聽到孔師剛才說的話了!”</br> “末將也聽到了!”</br> “這不怪吳王殿下,是孔師自己找打!”</br> “不愧是先賢圣人,總能提出一些不同的要求!”</br> 朝中武將大多以程咬金和秦瓊為主,尉遲敬德和李孝恭不在長安駐守,與他們兩人地位相近的侯君集也支持此時,武將們瞬間成為了李恪的“幫兇”。</br> 李承乾見老師挨打,自然挺身而出,他扶著一直喊疼的孔穎達,憤怒地說道:“李恪!這是朝堂之上,你目無尊長,毆打太子之師!該當何罪?”</br> “太子殿下說得對!懇求陛下治罪李恪!否則我等讀書人咽不下這口氣啊!”王珪和孔穎達那可是一個戰壕的戰友,要不是孔穎達站在前面,剛才挨揍的可是他了!</br> “懇請陛下治罪!”</br> 李二頭疼不已,武將們站李恪,文官們站李承乾,這幅畫面與當年李淵稱帝的時候,和曾相似?</br>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br> 李泰此時從文官末尾站了出來,他向著李二行禮后,又紛紛沖著文臣武將們行禮,博得雙方好感。</br> “三皇兄為醫者立律,乃是件美事;可大皇兄和孔師等人的話也不無道理,畢竟只對醫者特殊,難免會引起不服。”</br> 李泰的話大有和稀泥,兩邊都不得罪的意思,誰知他話鋒一轉說道:“既然雙方都有道理,不如各自準備,三天之后,朝堂上論述各自意見,由父皇決斷,如何?”</br> “好!不愧是青雀!”</br> 李二聞言大喜,現在雙方各執一詞,也爭不出什么結果,還不如拖延到三天以后。</br> 李泰隨后笑著向李恪點了點頭,后者還是納悶不已,搞不懂這個眼高于頂的魏王殿下,怎么突然向自己示好了。</br> 李二發話,即使太子一方再想爭論也無濟于事,當然最吃虧的還是孔穎達,平白無故挨了頓揍,最后李恪的責罰卻不了了之。</br> “恪小子,你這身打扮真是種地去了?”</br> 程咬金心情大好,尤其是孔二愣子挨揍,平時這廝可沒少對老程冷嘲熱諷。</br> “我這不是種地,我種的是金子!”李恪神秘一笑,沒有多說。</br> “你就跟陛下一樣,是個鬼靈精,什么話都不肯說明白!”</br> 老程不爽地說道:“今天魏王可是對你示好了!這小子也想爭一份立律的功勞啊,哈哈!”</br> “沒錯,魏王心思縝密,有好處自然會往上湊,他可不像太子那般剛愎自用。”</br> 秦瓊的評價可謂是無比正確,李恪恍然大悟,難怪今天魏王連“三皇兄”這種稱呼都喊了出來。</br> “多謝兩位伯父指點,李恪心中有數了。”</br> 無論是秦瓊還是程咬金,能夠在隋末亂世找到天命之主李二,就證明了兩人的眼光,尤其是程咬金,歷經三超不倒,真正的政壇常青樹。</br> “行了,你心中有數就好!我大唐連年征戰,軍中將士死傷無數,如果連醫者都沒了,傷兵死傷加重,誰又去戍邊衛國呢?”</br> 秦瓊延期一聲,隨后便與程咬金告辭離開。</br> 他們兩人的原則是與所有皇子保持距離,當然李恪是個意外,兩人是發自內心與陛下的這個“逆子”交流。</br> “三皇兄,還沒走呢?”</br> 李泰上前行禮,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摯愛兄弟。</br> “魏王殿下,不用行此大禮,有什么話還請明說。”</br> 李恪的直白讓李泰有些措手不及。</br> “都說老三心無城府,這廝如此直白,卻讓我無法開口啊!”</br> 虞世南見自家殿下不知如何應對,只好開口說道:“吳王殿下為天下醫者立律,乃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魏王殿下想要為兄分憂,兄弟之情讓微臣很是感動啊!”</br> 兄弟之情?</br> 笑話!</br> 這么多年,李泰和李承乾一樣看不起李恪,他可是清楚地記得,但年李泰甚至讓楊妃親自為他端茶倒水,甚至責罵楊妃,那時候的李泰只有10歲,卻因為李二和長孫皇后的寵溺,對楊妃不敬。!</br> “魏王殿下的兄弟是太子和晉王,可不是我。如果想為天下醫者著想,不如魏王殿下提議增加醫者每月待遇如何?”</br> 李恪說罷直接離開,根本不給虞世南和李泰說話的機會。</br> “老師...這可如何是好?”</br> 李泰心中苦澀,他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李恪,含著金湯勺的他,覺得所有人對他的好,都是理所應當。</br> “呵呵,魏王殿下莫憂!既然吳王說您和太子,晉王不是他的兄弟,可梁王總是吧?”</br> 虞世南說罷,李泰恍然大悟道:“好計啊!讓他過去,可比我親自說話有用的多!多虧老師教我!”</br> ...</br> 李恪回到靜心園內,依舊醉心培育辣椒種子,沒事就將曬好的茶葉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br> “這新茶,到時候先去孝敬皇爺爺一番,再給程伯父和秦伯父,有他們做宣傳,我就不信長安城無法暢銷!”</br> 楊妃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把拉著李恪說道:“恪兒,快去洗洗,換身衣服!你弟弟今日回來了!”</br> “李愔?”</br> 作為李恪一奶同胞的李愔,收封梁王,與李恪安心陪伴楊妃不同,李愔一直跟著魏王玩,甚至硬居住在魏王府,兩個月沒來看過楊妃。m.</br> “李泰,你的小九九還真多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