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br> 頡利可汗笑著率領五千奔狼衛進城,以往他們想要靠近城門,都要踩著同僚的尸體,可這次卻能夠堂而皇之地進入。</br> 羅藝站在城門之上,與頡利可汗相視而笑。</br> 燕云騎和奔狼衛,兩支精銳部隊齊出,他倒要看看李世民的玄甲軍能否抵擋住!</br> “稟報燕王!五千燕云騎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可以準備出發!”</br> 聽著部下的聲音,羅藝躊躇滿志,隋末他不敢率先反抗,本以為跟著太子李建成至少能夠成為開國功臣。</br> 誰知自己選的主子卻遭受了玄武門之變,直接領了便當。</br> 不過這也沒關系,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他羅藝不甘于屈居人下!</br> 這一次和突厥人的合作,若是能夠一舉顛覆大唐,那他羅藝必定會在史書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br> “等待突厥人集結完畢!”</br> 十萬突厥鐵騎,加上五萬羅藝部下,這樣的戰斗力足夠縱橫中原!</br> 坐鎮后方的突利可汗則是坐立不安,本來想要依靠大唐牽制突厥,至少熬到頡利可汗死了,等他繼位再翻臉不遲??!</br> “媽的!若是那家伙還活著就好了!但使龍城今猶在,不教胡馬度陰山!說得好聽,你他媽卻死了!”</br> 胡姬美妾們不明白,為何這位小可汗如此動怒。</br> ...</br> 長安。</br> 東坊西市熱鬧非凡,城中百姓并不知道這座龍城在不久的將來,會變成戰場!</br> 妙齡女子們挑選著胭脂水粉;頑皮孩童吵鬧著要買糖葫蘆;讀書士子們結伴挑選儒家經典。</br> 只有郊外的天策府如臨大敵,二百多位武人們已經訓練了許久!</br> 這段時間他們的任務便是熟練使用勒貝爾步槍。</br> 聶正作為最喜歡背后捅咕的那類人,最快熟悉了步槍,甚至已經能做到了一槍打中十環!</br> 至于其他武人,由于有著武學功底,樊梨花只需要忽悠眾人,這是一種新型暗器,就讓武人們愉快接受。</br> 有樊梨花和李存孝在,眾人心服口服,就算有刺頭也很快被壓制住。</br> 李恪的軍隊,只有三條準則:第一,服從命令;第二,服從命令;第三,還是服從命令!</br> 上午眾人只是練習最簡單的稍息立正和走正步,很多無人叫苦不跌。</br> “主母!我等為何要練這無用之物!就算扎馬步也比這強啊!”</br> “存孝先生!為何不讓我等去碰那新型暗器,只有那玩意才能殺敵制勝??!”</br> “走什么鳥步!不能殺敵,也不能強身健體!”</br> 李存孝則是笑著挑了三名刺頭,說道:“你們連最基礎的命令都不聽,將來怎么教手下的兵?”</br> “手下的兵?我們沒有功名,更沒有上陣殺敵,哪里能帶兵打仗?”</br> 黎嘉在眾多武人之中,出類拔萃,身體壯碩,渾身的腱子肉看起來勇猛無比。</br> 樊梨花笑著說道:“吳王殿下說了,你們以后都將是名揚天下的英雄!怎么能一輩子待在天策府?你們將會是天策軍校的第一批學生!以后肯定要去邊疆帶兵,與突厥,吐蕃,高句麗一決雌雄!莫非你登沒有信心?”</br> “有!有!有!”</br> “十萬精兵,愿為吳王吞之!”</br> “以后我也要當個將軍!”</br> 樊梨花心中愧疚,如果夫君李恪說的是真的,那突厥至少會率軍十萬南下,而守衛長安的力量,恐怕只有這二百人!</br> 以二百對十萬?就算長安名將如云,謀士如雨,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br> 不知這二百人又有幾個能活下來!</br> ...</br> 天牢內,袁天罡灰頭土臉地扛著一大包東西來見李恪。</br> “大徒弟啊,你這是怎么回事?為何如此狼狽?”</br> 李恪忍住笑意,看向牛鼻子老道。</br> “還不是幫你煉制勞什子火藥!特娘的差點把老道我的房子炸穿!幸虧沒有弄得太多!”</br> 袁天罡說起火藥便氣不打一處來,本來他以為這是羽化登仙的配方,誰知一個不小心竟然引起了爆炸,幸虧藥量不多,只是將臉弄得漆黑,不至于有性命之憂。</br> “老袁??!你以后一定要小心點,這玩意可不是本王嚇唬你,很容易走火傷人,切記不要貪多!”</br> 李恪隨后拿出一小瓶二鍋頭,“來來來,56度的好酒,這是獎勵給你的!”</br> 袁天罡一把接過二鍋頭,嗅了嗅美酒,只覺得辛辣刺鼻!</br> 男人就要騎最烈的馬,喝最烈的酒!</br> “師父,那徒兒再去幫您煉制點火藥?倒是你弄這么多火藥干什么?”</br> 老袁川劇變臉的速度太快,這一笑讓李恪相當不適應。</br> “咳咳!本王只有妙處!你記住,煉制好的火藥必須保存到干燥遠離火燭的地方,明白么?”</br> 袁老道已經擰開了二鍋頭,小酌一口,只覺得喉嚨溫熱如刀割,“好酒!徒兒記得了,師父在牢房里小心!”</br> 說罷,兩人分別告辭。</br> 李恪看著火藥,露出笑意,隨后招來了尹大目,讓其將火藥保存好。</br> “頡利可汗,你敢來長安,本王就讓你的十萬大軍有去無回!”</br> ...</br> 司空府內,長孫無忌煩躁不已,他已經催促了天牢中的棋子多次,可對方每次都以沒有機會下手的理由搪塞。</br> “爹!尹大目那混蛋,到底想不想干了?”</br> 長孫沖冷笑著說道:“不如孩兒去他家里一趟,綁了他的妻子,逼其就范?”</br> “嗯!”</br> 長孫無忌老謀深算,隨后說道:“現在若不是陛下將李恪打入天牢,黑羽衛分分鐘便能將其斬殺!你速去尹大目家,就按自己想的辦!出了事,爹給你兜底!”</br> 長孫沖大喜,這可是他第一次當主事人,笑著說道:“爹,您放心!孩兒一定讓尹大目就范!李恪必須死在天牢內!”</br> 長孫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問道:“爹,聽說李治堂弟府中來了個女子,頗為美艷,叫胡蝶?”</br> “混賬!”</br> 長孫無忌一巴掌拍向兒子的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不思進取的東西!現在解決李恪重要,還是你褲襠那點事重要?”</br> “爹,莫要打,我以厲兵秣馬,就等李恪身死之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