頡利可汗只覺得自己顏面無存,但若就這樣殺了李恪,難免落下話柄。</br> “今日有好酒,有好詩,更是有絕佳的舞蹈!本王心滿意足,若無其他事,李恪先行告退!”</br> 李恪說罷,大搖大擺地走出帳篷,左右刀馬和樊梨花,身后則是李存孝,突厥士兵無一人敢攔截!</br> “喂!你剛才那首詩不錯,回去可不可以寫給我?”</br> 樊梨花俏臉一紅,小聲問道:“想必我爹一定會喜歡!”</br> “你爹喜歡跟我有什么關系?”</br> 李恪見暴躁少女要發怒,趕緊說道:“你喜歡,回頭本王寫給你便是!”</br> 刀馬邪魅一笑,說道:“殿下,您這次撩妹可要小心!這丫頭才多大,功夫便如此了得,若是娶進門,說不定是頭母老虎!”</br> 樊梨花氣得就要揚起馬鞭抽向刀馬,卻被李恪小聲提醒道:“別鬧!后面的突厥人還看著咱們呢!”</br> “李恪,我告訴你!本小姐才不會嫁給你!”</br> “切,誰說我要娶你?自作多情!”</br> “你!”</br> 樊梨花心中暗道:“這是太上皇給的緣分,我可不喜歡這個家伙,梨花,你一定要淡定!”</br> 勉強勸說了自己之后,樊梨花才沒有出手。</br> 四人回到帳篷后,刀馬和李存孝很快便選擇了告辭。</br> “喂!我要住哪里?”樊梨花一把攔住二人問道。</br> “我跟瘦猴住一間帳篷,現在天色已晚,你回格瑪那里肯定不行了!不如今晚住在吳王殿下這吧!”</br> 刀馬一臉壞笑,看向李恪:“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會拒絕一個沒地方睡覺的少女吧?”</br> 李恪滿臉寫著“高興”,委屈地說道:“其實本王潔身自好,從小到大除了母妃,還沒和其他女人共處一室,若是污了本王的清白,如何是好啊?”</br> “哎呀!是屬下考慮不周,但殿下宅心仁厚,不如就受了委屈,讓這少女留宿一宿吧!”</br>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說得仿佛李恪受了委屈,被玷污了清白。</br> 樊梨花氣急敗壞地說道:“本小姐就算凍死在外面,也不會住你這里!哼!”</br> 見黑衣少女當真出去,刀馬小聲問道:“殿下,莫非我剛才演得太投入,用力過猛了?”</br> “都說了見好就收!”李恪無奈白了刀馬一眼,說道:“回頭多看看那本書!”</br> “哪一本?《某少年的阿某》還是《白某某》?”</br> “你特么在說什么,當然是《演員的自我修養》!以后少來我天策府偷書!”</br> 刀馬調侃過李恪后,心滿意足地被李存孝拉走。</br> 李恪本來想要入睡,卻聽到了帳篷外的“貓”叫。</br> “喵!喵!門外有位如此漂亮的少女,你竟然狠心不讓她進去么?”</br> 李恪翻了個身,忍住笑意說道:“這個點門外來的不是少女,那特么是狐貍精!”</br> “嗖!”</br> 樊梨花直接闖進帳篷,毫不客氣地將李恪擠在另一邊,說道:“你才是狐貍精!你全家都是狐貍精!”</br> “夜闖少男被窩,還跟我搶被子!我們漢家兒女可沒有這么粗魯!”</br> 對于樊梨花如此主動的行為,李恪果斷選擇說不!</br> “我呸!”</br> 樊梨花毫不留情地扯了扯被子,說道:“這么冷的天,不蓋被子你當我傻啊!倒是你這被為何如此之輕,卻又那么暖和?”</br> “想知道呀?”</br> “當然想!”</br> 李恪勾了勾手指,少女附耳過去,只聽到了五個字:“你在想屁吃!”</br> “砰!”</br> 樊梨花一腳將李恪踹下床,“哎呀!殿下,您怎么去地下睡了!原來是為了保護小女子的聲譽,殿下果然是正人君子!”</br> “樊梨花!我告訴你,要不是老子打不過你,早就對你一頓小平拍!”</br> 不遠處,李存孝和刀馬正在竊竊私語。</br> “刀馬?聽到沒有,殿下那邊動靜有些大!”李存孝擔心立刻,說罷便要起身過去。</br> “瘦猴,別多管閑事!人家小兩口玩的正開心呢!想當年我也是萬花叢中過的風流兒郎!”刀馬還要猶豫地選擇了跟李存孝吹牛B。</br> “那我回去告訴紅鸞,臨走之時,她可讓我看緊你...”</br> “瘦猴哥,我錯了!”</br> ...</br> 朔州破廟內進來的三位不速之客,父女兩人,老者仙風道骨,是個算命先生,少女則生得嬌媚可人,衣衫頭名,玲瓏身段若隱若現,外加一個刀客,一臉兇相。</br> 三人想要盡快趕往長安,誰知剛進破廟就看到了一男一女。</br> 卓耀陽把玩著左手的義肢,上次被李存孝打傷后,他的手便徹底廢掉,好在扶余仙宗底蘊雄厚,不至于讓他空著袖子。</br> 孟雪琪依舊閉目養神,懷中抱著赤血劍,壓根不在意進來的三人。</br> “批陰陽,斷五行,看掌中日月;測風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小老三人路過,相逢即是緣。”</br> 算命先生仙風道骨,一說話就讓人如沐春風,卓耀陽拱手行禮,剛要回話,卻不曾想孟雪琪已經開口。</br> “聒噪!閉嘴!”</br> 少女見父親受辱,自然不甘,“哪里來的小娘皮,嘴巴如此之臭!”</br> “嗖!”</br> 三枚暗器脫手而出,沖著孟雪琪襲來,后者依舊躺在繩索上,懷中的赤血劍仿佛通靈一般,帶著劍鞘輕松擋下暗器。</br> “跪在本仙子面前,饒你不死!”</br> 少女已經從腰間拔出了短劍,隨時準備沖殺過去,卻被父親攔住。</br> “小女不懂禮數,得罪了仙子!仙子手中的劍,應該是大名鼎鼎的赤血劍吧!”</br> 算命先生跑了多年江湖,自然有一些眼力,笑著說道:“當年虬髯客手中赤血劍名震綠林江湖,沒想到竟然能看到故人后輩!”</br> “哦?你認識我師公?”</br> 孟雪琪江湖歷練不足,哪里知道人心隔肚皮的道理,很快便被對方套出了身份。</br> “當然!老朽早年與你師公有緣,還曾告誡過他一番話,這才有了你們扶余仙宗!“</br> 算命先生說道:“不知仙子此次降臨中原,所為何事?若能幫忙,老朽在所不辭!“</br> “本仙子只為殺人,不過你等修為太低,恐怕幫不上什么忙。“孟雪琪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說話自然不懂人情世故。</br> 少女臉色難看,刀客更是摸了摸手中的九環刀,只有算命先生面色不改,老狐貍一肚子壞水,開始算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