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之茉這個年過得并不孤單,五奶奶過年的三天沒過來。
老輩兒人,講究多。
不愿意在外人家過年。
雖然不讓供祖譜,也不讓放鞭炮發(fā)紙上墳什么的,也還是愿意守在自己家里,偷著給亡夫和兒子做些吃的供一供。
這個不能強求。
這不是還有云慕淮嘛。
知青那邊,一半回去探親的人像趙麗敏說的那樣,年前就回來了。
林笑笑和周建軍都回來了。
那就一起過唄。
白天都到喬之茉這邊來,一起做飯吃,誰有什么好吃的就貢獻什么,沒事了打打撲克,每一個地方打法都不一定,就取了當?shù)刈詈唵蔚募t十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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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身體好,不在乎那個。
吃飯的時候,一樣的不影響好容易能開葷的機會,大吃特吃,帶著油腥吃完,也不會肚子疼,鋼鐵般的腸胃。
也是他們運氣好,趕上喬之茉這樣兒的,無牽無掛一個人,偏偏物資又豐富,家里東西多,肉啊魚什么的沒地方寄去。才能過年的時候有這么些好吃的。
別人可比不了,好容易弄點東西,都得給家里寄回去,哪舍得這么一頓三四個菜,至少兩個葷菜的吃。
屋子里燒得也暖,再加上炒的瓜子花生核桃什么的,聚在一塊兒熱熱鬧鬧的,一點兒都不孤單。
就是有一點不好,給牛馬圈那邊送吃的不方便了。
以給報國叔送的名義當然沒問題,只是不好拿太大的盆,那就看著假了。還得再以給五奶奶送吃的為由,再捎帶出去一點。
好在年前就送了肉,不然更費勁。
就這,還有男知青試探云慕淮,“你跟著那邊院里的人學了一冬天的本事,過年不給送點東西感謝感謝?”
周建軍就接話,“那是跟楊滿倉一起給隊里干活兒,謝什么謝?你這一天天的,閑出屁來了是不是?”
然后馬上轉移話題,聊的還是大家最關心的事情,“我聽說,楊滿倉招工去了縣里的火車站當司機?”
是,原本老支書因著手扶拖拉機的事兒,跟農場來來往往的,把楊滿倉送去農場當司機,都辦得差不多了。
這不是年前楊滿倉到林場伐木嘛,有一次跟火車去縣城做搬運工,跟人家鐵路上的調度認識了。也是巧,那家的孩子在外面玩兒沒注意,感冒了,耳朵還凍傷了。
他身上帶著喬之茉給的凍傷藥還有讓他隨身帶著的藥包,告訴他咸冒了用開水沖,趁燙嘴又不燙嘴的溫度喝上一大杯,包好。
楊滿倉多機靈啊。把兩樣東西都給那調度,沒兩天孩子的感冒和凍傷都好了。那調度就跟他聯(lián)系多起來,打了招呼讓楊滿倉專門做搬運工,比伐木輕松,還能跟著火車跑,倒騰點東西什么的。
一來二去的,關系就處到位了。聽說過了年他要去農場當司機,一問不光會開車,還會修車。立馬就說能給安排到車站干。
其實說到底,那調度也是看上楊滿倉機靈,還有辦法,能掏換到東西,還認識很厲害的大夫,他也是為了自己方便。
車站是縣上,農場再好是農村,那當然還是不一樣的。都是領工資,在農場里,哪有鐵路上的油水多。
傻子也知道怎么選。
沒兩天手續(xù)都走完了。過了正月十五就去上班去。
因著是靠喬之茉給的東西得到的這個機會,老支書這邊得了信兒,跟楊嬸子老兩口就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謝過了。
要么之前喬之茉懟楊樹華咋懟得那么痛快。
就是不怕楊家過后給她小鞋穿。
老支書不是那樣人。
村子里沒有秘密,楊滿倉自己不說,一起干活的人也早都把消息傳得哪哪都是。雖然不知道他怎么鉆營的,只進城做工人吃紅本,就是讓人羨慕得不得了的好事了。毣趣閱
周建軍算是跟村里人聯(lián)系比較多的,消息也靈通。這不是探親回來往村子里溜達兩趟,啥都知道了。
每一個知青都想回城,回家探親是擠擠巴巴哪哪都不方便,但要是進城工作,那又不一樣了。哪怕不是回老家所在的城市,能進城里工作,就都覺得比修理地球好。
便是在靠山屯這種物產豐富的深山里,不挨餓不受凍,也都不樂意過這種看天吃飯的日子,更愿意旱澇保收,月月都有領工資,抱上鐵飯碗。
周建軍這一說,知青的注意力果然都轉移到怎么能招工進城,有沒有什么回城的消息的方向上。
探親回來的,說起去其它地方插隊的知青的情況,特別是大西北,物資貧瘠的地方去的那些,吃的那些個苦,再對比對比靠山屯,感慨感慨。
或者聊聊各個老家的城市有什么新鮮事啦,有什么變化的。家里有沒有添人進口,婚喪嫁娶的,想到哪聊到哪唄。
女生們聚在炕頭上,丟嘎拉哈玩兒,這東西是羊后腿膝蓋骨做的,報國叔給喬之茉攢的,老李還買了染料回來給染成了紅色的。
村里的姑娘玩兒的多是豬骨的,大,硌手,羊的小,好玩兒。
也沒有幾個家長樂意花錢買染料來給上色。
像這樣一副八個的,得四只羊才能攢出來,報國叔可是動用了屠宰廠老戰(zhàn)友的關系,才給弄回來的,還搭上兩只熏兔子去。
“王樂枝過了年也要去縣醫(yī)院上班,喬之茉,村里說沒說,還給不給你配個助手啊?”
京城的知青李衛(wèi)紅跟喬之茉打聽衛(wèi)生所的安排。
什么心思誰都看得出來了。
喬之茉就笑,“這還真沒聽說,過完年開村委會的時候應該會定吧。畢竟當初也是大家選出來的人。”
可別問我了,像我能決定似的。
就是我的意見有參考性,我也不能跟你說啊,半年了,總共沒說過十句話,我跟你啥關系啊。
她這么說,李衛(wèi)紅就嘆氣,“那我們肯定沒有希望了,村里人肯定會選他們熟悉的,咋可能選咱們呢。”
那也不一定的。
還是得看懂不懂點兒基本的藥理。
大夫又不是干農活,誰都能干,最起碼不認字就不行。
喬之茉只笑笑沒說話,趙麗敏把話叉到晚上吃什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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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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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