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局,你跟其他領導不太一樣,挺接地氣的。”
這會子,喬之茉正與邊關兩個坐在距離七花鎮還有二里路的田梗邊上喝水,一人一個軍用的鐵皮水壺,水里放了她自己的清熱降火的果茶包。順便休息一下。
喬之茉偏頭看看這個兩個月加起來說話可能都不超過一百句的小伙子,真是難得,居然主動說話了。
這人的情況,當初陶浩然給她的簡歷里,提到父親是烈士,從小吃百家飯長大,十幾歲就在南疆當兵。受傷退役,身上有個人三等功。身上有狙擊手的特質。
“這有什么的,十年以前,我也是大山里的農村娃,條件不比現在苦多了?那時候出去上學,得走二十幾里路到公社,沒錢坐車,要是趕不上順風車,就得再走六十多里路到縣城上學。怕鞋走壞了,就光著腳走。像你們南方還好點,冬天也沒到滴水成冰的程度。???.??Qúbu.net
我們老家,零下三四十度,走一天,手、腳,耳朵,全都是凍傷,好了凍,凍了好,全長得凍瘡。現在不比那時候條件好太多了?有自行車騎,不用挨餓,衣服上沒補丁,饞啥好吃的,也不用攢幾個月錢還舍不得買,多好。”
邊關的身上,有很多經歷,跟原身是相似的,喬之茉愿意跟他多聊一些。
“喬局……你家有親戚在南疆部隊上嗎?”
邊關聽完了,沉默了半天,問出來顯然是他早就想問的問題。
“有啊。我家孩子的大伯和大伯娘。怎么?你部隊上有姓云的戰友嗎?”
就看邊關的眼睛里帶出一點激動的情緒,但是并不強烈,“有,我們連長,不,我們營長姓云。叫云慕澤。他愛人安大夫在戰場上救過我的命,我當時被炮震暈過去了,要不是安大夫發現我,找人把我帶出來,我就要死在下一輪炮擊了。”
哦哦哦,還有這緣份呢。是了,云慕澤剛開始從軍校畢業,是當連長的。打了一仗回來,就升了,幾年過去,如今可不是營長了嘛。
“那還真挺巧的,不過,你咋猜到我們有親戚的呢?”
聽她這么一問,邊關抬手抓頭,靦腆的笑。“我在醫院住院的時候,安大夫常給我送飯吃,她閨女也常到醫院,有一次我聽到她說要寒假哥哥姐姐要去他們家玩兒,名字跟您家孩子的一樣……再加上,云姓本來也不多。”
哦,那你這心夠細的,研究力也是真的沒埋沒了你的職業。
“你怎么分配到衛生局的呢?以你的資歷,應該能分到更好的單位吧?”
現在衛生局的福利待遇可都算不上好,而且一般退役的不是都分在公、檢、法的多嗎”
“本來分在公安局,李副局的兒子也是今年參加工作,分在衛生局,為了回避,跟我的工作調換了一下。”
啊,還有這事兒呢。
這就有點意思了。
那陶浩然安排邊關給自己做助手,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不是李副局一派嗎?
這個安排,可不是隊友會做的事。
還真是廟小妖風大,一個小小的衛生局,辦公室滿打滿算不到十五個人,也弄得勾心斗角跟三國演義似的,有必要嗎?
局長和辦事員的待遇能差多少?又不是熱門的大衙門,手里管的事兒,總共沒有一畝三分地大。還都是零碎,吃力不討好的,或者責任大的。
這也值得一爭?
不過那李長進是夠缺德的,工作這么一調整,兩個孩子的人生軌跡都不一樣了。以現在人的眼光看,任誰也知道衛生局和公安局的前途,不可同日而語。
這是欺負人家邊關是孤兒,沒有人給做主唄?還給弄到他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
“想去公安局?”
喬之茉直接就問邊關,并沒有要拐彎抹角的磨嘰的意思。
邊關卻搖頭,“喬局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覺得現在有什么不好的。我只是覺得,李副局長那樣的人,不應該待在領導崗位上。父輩們拋頭顱灑熱血打下的江山,如果都是這樣的人管理,會敗了的……”
……
這說的,喬之茉都不知道該說這孩子思想覺悟高,還是活得太理想化。
想了想,也行吧,人年輕的時候要是沒點熱血,可能這世界就真的沒什么希望了。
“為什么現在跟我說這些呢?”
邊關抬手指向七花鎮,“這里就是李副局長的老家,半個月之前,有人給寫了一封信,說在這鎮上,有能讓他進監獄的證據……我知道他們是在利用我,我不在乎,只要壞人得到懲罰,就好了。”
壞人會不會受到懲罰是后話,但是你……
喬之茉沒有再說什么,站起身,“走吧,進鎮。”
與之前到各處調研不同,其它的地方,沒有提前知道她要來的,都是在下面村子里走過了,到了鎮上衛生院,主動表明身份,人家還得看了工作證才肯認。
七花鎮不同,她的自行車才剛剛進鎮,本來沒打算停留,要直接下鄉的,在第一個路口,就被鎮上衛生院的王院長帶人給攔住了。
“歡迎歡迎,歡迎喬局來咱們七花鎮檢查指導工作,大家伙兒都盼著呢,您可一定給大家上上課,早就聽說,您是京城醫院的大專家,要不是來了咱望海縣工作,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哪有機會跟這個級別的老師學習。”
呵呵,來這一套呢?
喬之茉什么場面沒見過,能怕這個?
你不是想接待嘛,行,讓你接待。
接下來整整三天的時間,第一天,在鎮上給衛生院以及全鎮的村醫講課,沒錯,人家已經提前通知到了下轄十一個自然村的所有村醫來開會了。
講課她不怕啊,剛好是她專業。完全不用備課,都能專門針對鄉鎮級別衛生院可能會遇到的各種基礎疾病怎么判斷,怎么預處置,還有一些常用的急救知識……
全都是最實用的。
并且不是只講理論,全用真實病例講解,生動又簡單易懂。好些大夫本來以為是來開會應付的,沒想到還能學到這么實用的知識,全是干貨。
平常誰愿意這么教你呀?學校里的老師,能有這個水平的,也不多的。
中午鎮里領導在政府大院對面的飯館安排的午飯。下午接著講課,晚上食宿都是王院長安排的當地特色美食,住的是他兒子的婚房,剛建成,還沒有入住呢。
接下來的兩天,親生陪同喬局到各村走訪,檢查衛生工作的開展情況。
好幾個村醫都跟喬之茉說,課沒有聽夠,還有很多問題想要講教,問她能不能再給大家講一講。
“這個不急,之后局里會定期開辦培訓班,不只我會給大家講課,還會請其他醫生來給大家上課的。”
就這么高高興興的,待了三天。好吃好喝好招待。
再被恭恭敬敬的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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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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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